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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二他们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慎武那张图上的地牢。
不过,上面的房子都被烧毁了,稀朗的星光之下,满地倒的都是黑乎乎的屋梁和砖瓦块,有些地方还在冒着烟,站得太近了,还能感受得到灼人的热气。曹二一行人顿时就想起了叫花鸡的做法,心中皆是一咯噔,关在底下的人还能活吗?这不得都烤熟了呀?
曹二深吸了一口气,揪着里面的亵衣衣摆,撕下几根长布条,缠绕在两只手掌上,“兄弟们,都到这儿,哪怕真的已经熟了,咱也要亲眼看到才行。”
其他人都学着他的方法,将手简单的保护了一下,便开始清理起那些断梁碎砖瓦。
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人被烫到了,但手上却不能停,刚烫出来的水泡,就又被弄破了,嘶嘶的吸气声不时的响起。
不知怎的,城主府的废墟上,突然间刮起了几阵风,吹起的烟灰,呛了众人的口,也迷了他们的眼,等能睁开了,天地间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了,头顶上的几颗星星都不见了。
这诡异的一幕,让一群男人的菊花都紧了紧,曹二吹亮火折子,往四周照了照,“大家都没事儿吧?”
“都在呢。”
听到回应,放下心来,将搬到一旁的木料又给点着了,“曹九,你带四个人警戒,其他人继续搬,加快速度。”
几个巡逻小队都发现了城主府里的火光,但是都以为是哪一处又复燃了,一点都没疑心,更加没有过去查看。
在曹七从任府过来时,他们才将那些清理出了大半。
曹二直起身问道:“有发现吗?”
“有,今天下午的械斗,庾奕一方败了,他腹部还中了一剑,花都的守军已经将庾府包围了。就在刚才,关山受邀到了任家,但他的言语间,对任安的那番说词,很是怀疑,并未答应带着护卫营投效。任安想动手直接除了他,但没能成功,关山断了他一只手臂,带着一众将领,还有护卫营退往了北城。”
又过了一会儿,往下的台阶才露了出来,但在台阶的尽头,还是滚落了不少的碎砖瓦片。
好在,挂在墙壁上的油灯还亮着,他们小心的往深处寻去。
曹十一摸摸有点冷意的胳膊,“这里好凉啊,看来,大火的热量没有影响到这里。”
寻遍了每间地牢,但都没有发现慎武说的水牢,众人觉得肯定是上了他的当了,“二哥,那狗皇帝骗了咱们呢。”
曹二站定,朝大家嘘了一声,闭目细听了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甘心的吩咐到:“大家分头摸摸墙壁,摸到潮湿的地方叫一声。”
“是。”大家再次分头摸索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护卫叫了起来,“二哥,这里,这片墙砖上是湿的。”
“在哪儿呢?”大家都跑了过去。
“诶,还真是的。”
“可这就是一堵墙啊。”
“仔细的摸一摸,如果真的有水牢,就一定会有机关的。”曹二说着,已经动手摸起了石壁。
也不知道是谁碰到了,一阵机簧声,众人眼前又出现了一截台阶,底下透出了一股凉气,冻站在前面的几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下面黑黢黢的,曹七转身去取下一盏油灯,走在了前面。
不大的水牢中的五根木桩子上,都分别绑着一个人,个个披头散发的低垂着头,也看不出来谁是谁。
“曹二爷,昇少爷~”他们唤了几遍都没人应。
“二哥,怎么办?”十一急的就要往水里跳,曹七一把给揪住了。
“不管是不是,都救上来。”曹二当先跳了下去,冷的刺骨的水,让他打了个激灵。
又响起了几声扑通声,那五个人都被拉了上来,曹二颤声到,“这里太冷了,都先背上去。”
很快来到了上面的地牢,曹七举着油灯,将那五个人乱糟糟的头发拨开来一打量,“二哥,二爷和两位少爷都在,也还活着,咦,这不是刑押司的主官雷震吗?这个,这个是,不认识,但都还有一口气。”
救到了要救的人,他们不再耽搁,出了地牢,唤回负责警戒的曹九他们五个,“走,去南城。”
虽然一路上为避开巡逻小队,惊险无比,但还是顺利的进了暗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一会会的功夫,谢家巡夜的护院,发现了后院地上的水印子,顺着痕迹,来到了杂物间,找到了暗道的出口,随即便去禀告了谢刍。
谢刍光着膀子,走出了房间,皱着眉,哑着声问道:“你是说,刚刚有人进了杂物间的暗道?能看出是从哪里过去的吗?”
护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水印子就在离杂物间不远的地方,无法判断来处。”
“去源吾院。”
谢刍说了句,便大跨步的走在了前面。
源吾院的院门是被他一脚给踹开的,这么大的动静,立马惊醒了屋里的人,很快便亮起了灯。
一个妇人打开门,惊恐的看向看不出一点怒气的男人,弯腰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家主。”
“朱氏呢?她逃了吗?”
“没~”仆妇刚想替自家主子辩解,就挨了一脚,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床帐里的女人幽幽一叹,“裴家都已经死绝了,我也苟延残喘至今,你为何还是不能放过我呢?”
“朱,朱氏,你没逃走吗?”刚才面无表情的谢刍,脸色一僵,声音竟然有些怯怯的。
“呵,呵呵呵~,逃,往哪儿逃?我自小就没了父母,被舅父接到家抚养,我以为,在谢家之外,我还会有那么一个去处的,呵呵呵呵呵~,不是被你灭了吗?”朱氏满是悲愤,却又不得不认了命。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们,你怎么就是不信呢?”谢刍懊恼不已。
“是不是的,信不信的,于我,还重要吗?我只知道,我欠了裴家几十条人命,我生生世世都还不清了。谢刍,要打要杀随便,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了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