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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柠自然没喝那酒。
她笑了笑，就站起来，去了旁边的空位上。
她有些郁闷。
这里的年轻人看着都不大，但是都染着五彩缤纷的头发。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后脊梁发冷。
只有那些吸某些东西的人，为了避免用头发检测出来，才会拼命的染色。
面前走过来一个服务员，高高瘦瘦的，端着几杯酒，客气的放到了林柠的面前：
“小姐，这是新品，欢迎品尝，如果不喜欢用喝的，吸的和注射可以去包厢里……”
他指了一个方向。
林柠的脸色沉了下去，咬了咬牙，才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谢谢。”
这里的服务无比周到，连这些品尝的东西都毫不吝啬，各式各样，而且全免费。
难怪这里的人能乖乖配合不说，还替他们警惕偷拍的人呢！
掩藏一件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都变成恶人。
谁会出卖自己呢？
林柠坐在那里，身体僵直。
她在犹豫要不要换个地方。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看着是中年，不过没有含胸驼背，很有儒雅的气度，但脸色有些病态地暗灰色。
他笑着说道：“小姑娘就不要喝酒了，对身体不好，外面的泳池旁边有果汁，我请你喝一杯？”
林柠看着他愣了一瞬，忽然燃起了希望。
他笑容温和无害，让林柠松了口气。
两个人走出去。
林柠还带着几分警惕性：
“你不喝里面的东西吧？”
男人笑了下：“当然，我这个年纪已经不会追求那些刺激性的东西了。”
林柠松了口气：
“那你带手机了吗？”
男人把手机掏出来，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又放回口袋里：
“备用手机当然有，我得跟我太太孩子联系呢！”
手机的屏幕，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的照片。
顾家爱家，是个好人。
林柠紧张又激动：
“我可以借用一下吗？我想跟家人联系一下。”
男人点头：“当然，不过我们要去别的地方，不然被人看到就糟糕了。”
林柠点了点头，随后又犹豫。
她还是有几分戒备的。
男人看出来了，眉眼温和也虚弱：
“小姑娘有警惕性是对的，只是我看你跟他们不一样才去提醒你，希望不是我多事。
我生了重病出来旅游的，你也看出来了，我活不了多久，要是做什么坏事，我也是没这个能力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眶，凹陷下去，灰白的病态，脸色发乌青。
林柠心里一咯噔。
刚才在酒吧里灯红酒绿的看不清，现在在阳光下，这个男人的脸色就尤为难看了。
仿佛已经病入膏肓一样。
“您这是……，我当然相信您！”
她连谢容时都能动手，更何况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
林柠心里褪去了胆怯。
男人拽了拽领口，笑着说道：
“去楼下吧，那里安静人少，是个小型医院。”
他声音温和的介绍，坦荡的上了电梯。
“你跟我太太年轻时很像，我太太是我同学，我今年确诊绝症，她还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这个噩耗。”
他的声音凄凉，看着全是凄惨与无奈。
林柠站在电梯里，看着电梯里男人的倒影。
他给人一种即将要颓败的感觉。
很惨。
她抿了抿唇，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是不要放弃希望的。”
同情，也可怜。
男人笑了下：
“我这不是靠运气才能好的，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拿一切来换回健康。”
他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了林柠：
“给，现在没信号，估计一会儿到楼下的甲板上看看吧！”
林柠接过来，抑制着激动的心情，看了一眼，的确没信号。
屏幕上是女人和孩子的照片，很温暖的看着镜头。
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您太太很漂亮，孩子也很可爱。”
男人闻言，笑了笑，忍不住蜷起手咳嗽了两声。
“谢谢，我的女儿很调皮的，她总是喜欢拆家，我太太生气都没用。”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负二层。
林柠扫了一眼，入目都是白，跟医院差不多。
她之前去的可能不是这一层，所以有点差距。
门口几个护士带着口罩穿着衣服站在那里：
“欢迎光临！”
她们微微弯腰，服务到位。
林柠拧眉，这游轮上的小医院服务都这么周到了吗？
男人走出去，一边随口问道：
“你一看就是很善良的姑娘，如果有机会，你会对需要的人伸出援手吧？”
林柠微微蹙眉，闪过一丝怪异。
不过她没多想：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
男人转身，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了一间病房。
病房里没有人。
空空荡荡。
阳台上垂着海风，吹得白色透明的窗帘鼓鼓胀胀。
林柠走进来的时候，眼神一瞥。
看到了门上挂着的诊疗卡：
“2号病人，肾部病变。”
林柠心里微微一沉，划过了一丝不对劲。
但是又无法捕捉。
男人站在阳台上，朝她招手：
“这里有信号，你在这里打吧！”
林柠走过去，拿起了手机，信号微弱，但总好过没有。
她举起手机找信号，然后想了想，按了一串号码。
但是信号转眼间又没了。
她着急，举起手机，朝着外面伸去。
霎时间。
一阵森冷的凉意袭来。
脖子慢慢的变得僵硬。
麻醉感逐渐蔓延。
她转头。
那个男人的脸色依旧灰白，眼窝凹陷，只是温和的眼里浸了几分危险和刺眼的光芒：
“你答应的，你会帮忙。”
他伸手拽着她往旁边拖。
手机掉在了海里，悄无声息，一圈细小的涟漪缓缓消失……
几个健壮的护士走进来，动作麻利也熟悉的将人控制在床上，抽血……
林柠动作麻木，但是大脑还是有几分清晰的。
“我没答应你，是你骗我，赶紧放了我，否则的话……”
“小姑娘，你真的很善良，看在我老婆孩子的份上，帮帮我吧，我也不多要，就要你一个肾。
你们这些人啊，你还算是顺眼，你干净，没有吸那些东西，你的身体健康，我在船上找了很久才找到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