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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会是土匪给自个留的后路吧?
“孩儿他爹,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一朴素妇人道,“当初当土匪也是没法子,我们现如今回去……”
挨着她的汉子面色陡然一变,看了看周围土匪的神色,朝她凶道:“说什么话呢?臭娘们,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懂什么?”
孩子见自个爹在凶自个娘,当即就哭了起来。
领头的土匪有些不耐烦了:“哭什么哭?管好自个的孩子,这官兵离我们可不远,你们是想将他们都给招来吗?真是麻烦!”
在那领头的土匪抱怨的当口,那妇人已经惊恐地伸手捂住了自个孩子的嘴,止住了他嘹亮的哭声。
这只是场面一角,还有的也在哭着道别,只不过碍于旁的土匪也在场,收敛了不少。
“你说,这帮子土匪也是有父母妻儿的,怎么就舍得伤害旁人的父母妻儿,当真没痛到自个身上,不知痛?”
愈说林卿月就愈发气愤,尾音免不得高了点,而就是这声不大不小的动静,引起了那个领头的土匪的注意。
林卿月忙住了嘴,同龚蒙一道缩回了身子,而就在此时,山坳里的哭声渐渐小了,显然是受了领头土匪的示意。
随着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渐近,林卿月额际的汗水一颗颗砸了下来,这样不行!
她抬头看了龚蒙一眼,两人互相一点头,就缓缓往身后马儿所在的地方撤去。
就在他们靠近他们留在身后的马匹时,在山坳的另一边突然摸上来了一队人马,林卿月和龚蒙猛地一抬头,正好和他们碰上了照面,两方人马还没反应过来呢,而那帮子土匪也在此时瞧见了他们,就要朝他们狂奔而来。
林卿月和龚蒙隔着林卿月遮面的长纱望了一眼,很是默契地翻身上马,可就算土匪手中只有刀,没有弓箭,耐不住从另一边摸上来的官兵们有啊。
眼瞧着上面的官兵蓄势待发,就要朝他们射箭,她大喝:“射我们做什么?是那帮子土匪要跑啊,我们可是良民啊!”
龚蒙原本还觉着形式很是严峻,听得林卿月最后几个字差点笑出声来,但生生被他给憋住了,他还大声附和道:“大大的良民啊,可是上面派我们来给你们家统领看护的啊!”
林卿月感觉龚蒙话里的笑意,听得他的附和声,在这惊险的时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我说俞之兄怎么能和空青成为好友,我瞧着你们都是焉坏焉坏的。”
“天地良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啊。”
龚蒙边骑着马,乘着风,边同林卿月说着。
带着人摸过来的是周辊,他是个机敏的人,听得两人这样呐喊了,又想着萧临泽嘱咐的,说是近来京中会来个人,兴许会在黑风山山脚下碰着,没想到这般快就碰着了。
他眯眼细瞧两人的穿着打扮,不似一般人家的,再周身气度,更是信了几分了,而且现如今他们最要紧的是将面前的土匪给围住。
萧临泽同他们说土匪最为擅长狡兔三窟,派了他们一队守备军摸到后面来瞧瞧,看看土匪是不是在这山后面留了条路。
起初他还不乐意,觉着萧临泽是不是看不起他们州府上的守备军,不愿带着他们一道围攻黑风山,但他心头还是佩服萧临泽的,只好按捺住心中不甘来了这儿,不成想还真叫他给碰上了。
他心头大喜,是彻底信了萧临泽,再一次在心中叹息,这样的人,拥有这般手段,运筹帷幄不说,还能高瞻远瞩,不行军打仗,或是在朝堂上任要职,当真是可惜了。
“兄弟们,上,将这帮土匪一网打尽,回家好吃肉喝酒!”
土匪们也没想到自个会暴露,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从黑风山打过来的洞啊,就这样轻易被人给发现了。
他们想要退回去,但来不及了,官兵已经围上来了,到时候退回洞口也不过是被人追着打到山上罢了,他们得寻个机会拖延时辰,直到上山才是。
而因着这场突变,妇女和她们手边的孩子是哭得愈发厉害了。
就在这时,领头的土匪似是想起了什么,抱起就近的孩子便将刀搭在了他细弱的脖颈上。
“你们要是敢上来,我就杀了这小孩!“你快放开我的孩子!”
为母则刚,原本绝望哭着的母亲立时收了哭声,上去就对那领头的土匪一阵拳打脚踢,可土匪到底是土匪,一脚将那妇女给踢开了。
那妇女的丈夫似乎没在这帮土匪里,开口的是另外的土匪:“二当家,你这是做什么啊?”
二当家横眉冷竖:“我做什么?你说我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救你们,婆娘可以再有,孩子可以再生,命没了才是真的没了!”
那土匪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自个身旁的妻子和孩子。
她的妻子是个分外朴素的妇人,戴着个头巾,见得自个夫君看过来的时候已是欲语泪先流,下意识抱紧自个孩子,同他摇了摇头。
“不要,夫君……”
那土匪咽了咽口水,看着二当家,没动。
“那你们都等着死吧!不听我的!一群蠢出生天的猪脑壳!”
这时候周辊带的官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包围圈缩小,他额际的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而那帮子土匪,还有他们的妻子孩子都怕了,哭喊得是愈发厉害了。
二当家眼见着是更跑不了了,又低声斥起了一直跟随他多年的那些个土匪。
“你们当真是蠢货吗?他们是官兵,不敢伤小老百姓的,还有这些妇女、孩子,他们不知道是你们的婆娘、孩子,见我们挟持了他们,他们是不敢妄动的!”
有人犹豫,而有的土匪已经将刀架在了不住哭喊的自个孩子的身上,害怕他们不小心暴露了自个的身份,还特意用手捂住了怀里孩子的嘴。
孩子哭得愈发厉害,扑腾着要打抱着自个的粗壮手臂,好像抱着自己的再不是昔日慈祥的父亲,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妇女的央求声起,可因着自个丈夫凶狠的眼神,又只好将临到嘴边可能暴露他们身份的话给咽了回去,只能小心看顾着,用眼神求着,让他们当心着些,那刀莫要伤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