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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文会继续进行,诸国读书人纷纷呈上自己的诗词作品,偶尔还会出现难得的鸣州作品,但是和杜宁的传世词比起来无疑相差甚远。
文会最后,杜宁的《青玉桉》词作理所应当的位居魁首,哪怕是卫伯清和鲁雄华在场,也无法否认杜宁传世词的地位。
元夕文会结束以后,诸国读书人都很是失落的离场,他们本想在杜宁前往岚州赴任之前利用文会打击杜宁的信心,结果反而让杜宁写出了一首传世词来,一个个都被气得难受,犹如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二天。
《孔城文报》上刊登了元夕文会上的众多诗词,杜宁传世词位居头条,引来诸多热议。
而这一天,也是杜宁启程前昂岚州赴任的日子。
杜宁一大早就收到了孔家派人送来的一套大儒文宝,也就是杜宁在元夕文会上赢得的彩头。
在那之后,杜宁就去大儒殿领了州牧大印,乘坐蛟龙马车启程。
同行的还有圣院调给杜宁的一千名精锐士兵,由一名兵家大学士担任将军,在杜宁任职岚州州牧的期间,这支一千精锐的队伍将直接听从杜宁的军令。
这不仅仅是彰显杜宁州牧的地位,也是坐实杜宁一州之长的实权。
州牧为一州的最高长官,下辖各个府县,掌管一州之军政大权。
手底下有兵马,有将领可以调动,说话的底气才会硬。
当蛟龙马车行出孔城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驿站外站着许多人正在向杜宁招手。
“杜宁兄!这边!”
人群之中,范如龙、傅岳、田飞鹏等众多好友相聚于此,还有许多孔城百姓们,也都前来为杜宁送行。
杜宁命令队伍在驿站停下,然后走下了蛟龙马车。
“杜君,听说你今天就要前往岚州赴任,我等众人特意在此等候。”
傅岳率先说道:“我们这些人最近事忙,没有参加昨晚的元夕文会,不过,我们今早都在《孔城文报》上拜读了你的《青玉桉》。”
范如龙点点头,道:“我最喜欢最后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珊处’,堪称画龙点睛之笔,杜宁兄,你此番前往岚州改革法律任重而道远,纵然全天下的诸国读书人都对你有误解,也请你坚持自己的信念,如果你在岚州遇到了什么难事尽管向我们发送鸿雁传书,我们都是你的知交好友,在诸国世家之中也颇有不少人脉,也可以在孔城为你排忧解难那。”
“没错没错!你要时刻记得,你的身后还有我们。”
“作为你的朋友,我们都相信你,也都支持你。”
“好好干!把全天下公堂之上的刑具惩罚全部废除,做到法家‘止刑’的最高境界,你将是人族法家第一大功臣!”
除了众多读书人的鼓励,还有许多百姓们的支持。
“云麒君,我们都是从其他国家迁居孔城的百姓,许多世家子弟仗着特权胡作非为,若是您能够成功革新法律,使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必定可以威慑那些世家中人,让他们再也不敢飞扬跋扈,欺负我们这些没有势力的普通人。”
“是啊!我们经常听人家说,那些世家中人就是仗着可以免除一些刑罚的特权,才会肆无忌惮的欺压百姓,如果您能够大获成功的话,诸国的百姓们才会获得法律的保护。”
“我们家的孩子都曾读过您的《千字文》,也读过您所作的诗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大家都相信您,请您一定要坚持下去,这个担子有千斤之重,除了您无人能扛啊!”
见到还有这么多人支持自己,杜宁的心里也很是感动,感激的对着众人拱手道:“多谢诸位好意,杜某此番前往岚州任职,一定会突破重重难关全力推行《华夏新律》,绝不辜负诸位的信任。”
人群中的田飞鹏端出了酒坛子,给每个读书人都倒了一碗酒。
范如龙说道:“来,我们大家敬杜君一碗酒,祝他能够披荆斩棘,实现推行新法律的抱负。”
“好!”
众人纷纷端起酒碗,向杜宁敬酒。
“多谢诸位,喝下这碗酒,无论遇上什么艰难险阻,杜某都能够从容应付,我先干为敬。”
杜宁也端起酒碗,随后一饮而尽,只觉得胸膛里充斥着一股激烈的热流。
“干!”
众人也都一同饮酒。
这一刻,杜宁感觉自己热血沸腾,心生万丈豪情。
“诸位,杜某出发了,来年相聚之时,我等众人再把酒言欢畅谈。”
杜宁放下酒碗,重新坐回到了蛟龙马车之中。
蛟龙马车缓慢前行,众多读书人目送杜宁的队伍离开,渐行渐远。
…………
行在官道之上,蛟龙马车开始提速,整个队伍也策马奔腾,埋头赶路。
一日之后,杜宁顺利抵达岚州城。
岚州城的众多官吏早就得知杜宁今日前来赴任,于是早就在城外等候,许多当地的读书人和百姓也都自发组织前来迎接杜宁。
当杜宁的蛟龙马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人群中一阵骚动。
“大家快看啊!那是云麒君的蛟龙马车!云麒君来了!”
“哼!他终于还是来到了我们岚州城!”
“妄图以一人之力推行法律改革,犹如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许多人都面露轻蔑和不屑的表情,但是在杜宁的队伍接近以后,迅速摆出一副久仰大名的恭敬模样。
蛟龙马车停止行进,杜宁缓缓走下,脸上带着微笑。
“我等恭迎云麒君!”
“拜见新任州牧大人!”
众人一同对着杜宁见礼,礼数周到。
杜宁目光扫过众人,发现大多数人都带着笑容,有人笑得热情,有人笑得很冷,甚至还有一些人毫不掩饰的对杜宁流露出了浓浓的敌意。
杜宁对众人拱手道:“诸位不必多礼,从今天开始,杜某便是岚州的州牧,还请同僚们今后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杜君实在是客气了。”
“应该是杜君多多关照我们才是啊!”
“今后岚州的发展,可就要仰仗杜君了。”
众人纷纷客套起来,但是也有少数忍不住的对杜宁流露出厌恶之色,而杜宁也只当自己是没有看到。
“咳咳……”
忽然间,人群之中的某个官吏发出了一个咳嗽声,众人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这也吸引了杜宁的注意力,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入目的是一个中年人,乃是儒道大学士品境,脸上带着一丝自得之色,他对着杜宁一拱手,说道:“下官岚州州丞‘邢峰’见过杜君,杜君初来乍到,就让下官为您介绍一下我们州衙门的诸位同僚吧!”
州丞是州牧的左官,在州衙门中坐第二把交椅,协助州牧处理众多公文,治理一州之地。
而眼前的这个刑峰则是法家读书人之一。
在来岚州之前,杜宁在大儒殿领取官印的时候都有获得岚州众官吏的信息。
“那就有劳邢州丞了。”杜宁客气道。
刑峰指着身边的同僚开始一一介绍起来,“这位是掌管刑房的时照东,时大人。”
“下官见过杜君。”
时照东对杜宁拱手,眼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作为掌管刑房的官吏,自是崇尚法家以刑止刑的理念,所以当他得知杜宁要来岚州担任州牧以后,心中无比的排斥杜宁,甚至还在文坛之上攻击杜宁。
“原来您就是时大人,久仰久仰。”
杜宁语言客气,却让时照东莫名感觉到空气有几分寒冷。
前段时间里,杜宁一直在关注文坛新闻,时照东发布在诸国文坛上的言论自然也都见过。
现在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却犹如早有神交一般,然而两人却对旧事只字不提,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杜君客气了,区区虚名竟然能被杜君关注,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时照东说道。
刑峰又开始介绍下一位官吏,“这是掌管吏房的向宣,向大人……”
“这是兵房的燕茂泉,燕大人。”
“这是衙政司的文桉主簿曹大人……”
杜宁一一向众多官吏问好。
州衙是一个很大的军政机构,设有吏、户、礼、工、兵、刑共六房,对应诸国朝廷的六部机构。
统一操作六房运转的是“衙政司”,设有多名官员,而这些官员的最高长官就是州牧和州丞。
当刑峰介绍完所有官吏之后,杜宁也对诸多同僚有了一个比较基本的了解。
“时候不早,请杜君进城吧!”刑峰笑道。
“好。”
杜宁一扬手,对身后的队伍吩咐道:“进城。”
整支队伍从正门进入,来到了城中。
左右两边都是当地的百姓,对着杜宁指指点点起来。
“你们看,那就是前来我们岚州赴任的云麒君!”
“就是这个小子要颠覆法家的治国理念,要革新人族的法律?”
“放肆!身为读书人岂能颠覆法家圣训?岂不是大逆不道之至?他区区一个大学士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不欢迎这样的人到我们岚州来,滚回去!”
许多人情绪激动之下,就对着杜宁破口大骂起来,仿佛是与杜宁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杜宁视若无睹,目光看向远处的阁楼上,发现许多人都向杜宁头来担忧的目光。
某个官吏忽然一抬头,那些人急忙吓得躲起来。
杜宁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了一抹笑容,随后又迅速隐去。
刑峰和时照东等官吏偷偷看向杜宁,流露出了些许轻蔑之色,身为一个即将上任的州牧,刚到岚州城就被众多百姓们如此反感,这将极其影响杜宁的心态。
还有一些读书人则是幸灾乐祸。
只有少数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将一切的情绪隐藏起来。
谁知杜宁却小声低语道:“这些所谓的‘百姓’真是演技拙劣,一点也不像百姓……”
这番话看似在自言自语,可是在场众多官员都听得一清二楚,仿佛就是杜宁在故意说给他们听见一般。
许多官员们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有的人恼羞成怒,也有人脸色大变,还有一些人则是向杜宁投去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杜宁心中跟明镜一般,真正的百姓就算再怎么反感杜宁,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谩骂自己,不然的话世家子弟还能凭借他们的世家特权欺压百姓?还能骑在百姓们的头上作威作福?
所以那些反对杜宁的世家中人就乔装打扮成了百姓在左右两边叫骂,而真正的百姓们则是躲在远远的地方注视着这一切,为杜宁担忧,希望杜宁不要上了世家中人的当。
这一刻,众多官员们的处境变得无比尴尬,杜宁一眼就识破了“百姓们”的身份,一个个都恼怒不已。
最后,不知道是哪个官吏挥了挥手,众多叫骂声才停止下来。
在众多官员们的簇拥下,队伍终于抵达岚州衙门。
诸多衙役早已在衙门口列队迎接,向杜宁恭敬行礼道:“参见州牧大人。”
“诸位不必多礼。”
杜宁抬手示意众人起身,但是这些衙役却没有立即站起来。
刑峰说道:“杜君今日上任岚州衙门,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大家不必拘泥小节。”
“谢大人。”
衙役们这才昂首挺胸。
许多人暗中偷笑,刑峰在岚州可是第二把手,衙门里大多数都是法家的势力,杜宁说得话不管用,可当刑峰发话的时候众衙役才收了礼节,这是刑峰有意在给杜宁一个下马威。
刑峰得意洋洋,看向杜宁的表情更是显得讥讽。
杜宁笑着对刑峰说道:“不愧是邢州丞,您的一句话,比我这个州牧还管用。”
“杜君过奖了,下官愧不敢当。”
刑峰不仅没有将杜宁的警告当作一回事,反而还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杜宁的笑容一冷,好家伙,这家伙居然没有半分的收敛,简直就是在挑衅自己这个州牧的权威啊!
“哼!”
杜宁身后一些兵家读书人都目光寒冷,他们奉命为杜宁兵马,可不愿意见到杜宁遭受这般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