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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牛棚,还没进门,苏若璃就听到了从里面传来了咳嗽声,好似嗓子里卡着什么了似的。
简忠义推开房门,“哎吆!你咋下地了?”
苏若璃看着牛棚,说是牛棚其实就是房子的顶跟牛棚连一起的,不是真的和牛住在一起。
进了房间,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老婆婆颤颤巍巍的端着一碗水,看到苏若璃,老婆婆手上的碗“咔擦”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颤颤巍巍的走过来,嘴里念叨着,“囡囡,你是乖囡囡对不对?”
苏若璃放开简忠义,赶紧过去扶住老婆婆,泪眼婆娑的说道,“是方仪同志吗?”这是她小时候跟外婆玩的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
方仪一把抱住苏若璃,“乖囡囡,是我的乖囡囡。”说着就往后倒去。
吓得苏若璃赶紧抱住,一弯腰才发现自己还背着背篓,赶紧叫张思彤帮她取下来,这才抱起方仪,放到炕上。
给方仪把了把脉,发现只是感冒,再加上看到她一激动,就晕了过去。就是身体也亏空的厉害,身上的毛病几乎都是饿出来的。
张思彤把简忠义也扶到炕上,就默默的退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三人,还顺手帮忙把门给关了,这年头跟牛棚里的人扯上关系都是要被批斗的。
张思彤交了猪草,又去地里帮苏若璃拔草,若璃刚跟亲人见面,肯定有很多话想说。
苏若璃偷偷把自己水壶给加满灵泉水,找到碗倒了两碗,一碗递给简忠义,一碗扶着方仪,慢慢给喂了下去。
等了几分钟,方仪就幽幽转醒,就着苏若璃的手坐了起来,拉着苏若璃看了又看,眼泪更是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苏若璃自己也是哭的满脸泪水,还抬手给方仪擦了擦脸,“方仪同志,你别哭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方仪哭得更厉害了,从默默流泪到抱着苏若璃号啕大哭。
苏若璃只能抱着方仪,轻轻给拍着后背。等方仪不哭了,苏若璃才开口说话,
“外婆,你跟我外公这几年一直在这里吗?我看到妈妈留下的信,只说了你们在东北,我想找你们,可是无从找起。”
提起简梅,两位老人又开始流眼泪,当初收到简梅的信,他们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简梅的信里全都是在交代后事。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了简梅的死讯。
当时他俩就感觉天塌了一样,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是两位老人心里一辈子的痛啊。
当时两人一病不起,最后还是牛棚里的其他人照顾了他们好久,把自己存点粮食都给他俩吃了,他俩也靠着以后还要照顾乖囡囡的那一点信念,最后才能活下来。
简忠义说道:“我跟你外婆一直都在这,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们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
方仪也流着泪点头附和,“是啊,看到乖囡囡好好的,外婆知足了。”
“外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三人你一句她一句聊了起来,大部分是苏若璃在说,两位老人听,偶尔附和一句。
苏若璃把她从小到大的事都说了一遍,又把她穿过来之后的事也都说了,听到苏世强给她报了名,让她让出工作,两个老人气的直骂白眼狼。
直到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声,苏若璃才停下来,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外婆你们是不是没吃饭呢,你们想吃啥,我去给你们做。”
方仪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遇见乖囡囡,还不能给做点好吃的。“囡囡啊,外婆只剩下几个土豆了,你等着外婆去给你做。”
苏若璃赶紧扶住方仪,“外婆,你等着,我去做,我做饭可好吃了,你跟我外公,躺会儿,我很快回来,我就住在牛棚隔壁的那个院子里。”
“原来你真的住在隔壁啊,我那天看到了的,给你外公说我看到了一个像你妈妈的孩子,你外公非说我眼花了。”
简忠义赶紧认错,“怪我怪我,要不然早就见到乖囡囡了。”
苏若璃从炕上下来,“那外婆你们两个先躺会儿吧,我去做饭。”
简忠义也从炕上下来,说道:“囡囡,让你外婆休息着,外公帮你做饭。”简忠义抬头看了看太阳接着说道:“马上要吃午饭了,那几个老伙计也要回来了,咱们把土豆都做了,一会儿一起吃吧。”说了还有几个人,“还有五个没回来,这么多人,囡囡你能做的过来吗?”
“放心吧,能做的来,您老人家就安心等着吧,保证让你和你的老伙计们都吃的饱饱的。”
等苏若璃走了,两个老人又说起了话,边说边哭,等那几个人下工回来的时候两人还一人顶着两只红眼睛,把那几个人还吓了一跳,最后一问才知道,两人是找到外孙女了,高兴的在哭。
大家也为他们高兴,这些年他们过得都太苦了,虽然这里的大队长很好,从来没有把他们拉出去批斗过,不像其他村,动不动就批斗。
但是人老了,又每天吃不饱,干那么重的活吃不饱还吃不好,所以几人看起来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苏若璃回到家,想着老人常年挨饿,做其他怕胃受不了,就做个面条吧,面条好消化一点。
挽起袖子快速的和面做汤,她面和汤都是用灵泉水做的,不一会儿一大盆热腾腾的面条就做好了,苏若璃还给汤里打了十个荷包蛋。
刚做好面,张思彤就回来了,“哇塞,若璃你做面条了。”
苏若璃看到张思彤回来,就指着案板上放着的面条说道,“还以为你还得一会儿才回来呢,就给你留了一把面,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一起煮了。”
“好呀,那你先煮这,我去洗洗,哦对了你一会儿别去地里了,我帮你把草拔完了。”
苏若璃看着张思彤的背影,感觉眼睛热热的,收住思绪,苏若璃把锅里煮着的面条都捞出来,给张思彤舀了两颗荷包蛋,又捞了一大碗面。
嘴上说道,“思彤,我给你把面捞出来了,我去给外公他们送饭。”
“哎呀,你等等,我也要跟外公一起吃饭。”
说着就跑来帮苏若璃端起汤盆,“走吧,咱们一起去吃饭。”
苏若璃看着张思彤,“你不怕被人发现吗?外公他们可是住在牛棚。”
“你都这么好,简外公他们肯定也是好的,你外公就是我外公,走走走,赶紧跟外公他们吃饭去,饿死了。”说着端起汤盆就先走了。
苏若璃只能一手端起给张思彤捞的面,一手抱着面盆向着牛棚走去。
只是心里暗暗想着,以后多给这孩子做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