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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声音:“你家小妾醒了,你要不要去疼疼她?”
没有称呼,无头无脑……
林家兄弟对视一眼,林佳良给了林苏一个很明白的眼神:九公主吃醋了,兄弟你先去哄哄她吧……
林苏打开了房门,就看到小九斜视月色,眼神绝对没有半分飘移,但小嘴儿翘得分明不低……
林苏抓住她的小手,严厉训斥:
“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妾不是你吗?”
小九装了大半夜的高冷一下子崩了,一跳而起,扑到他背上:“谁答应做你小妾了?想得美!你连正房都没有,凭什么是小妾……”
到底是概念之争还是地位之争,林苏一时也分不清,但也用不着分清,背着她回房,只需要三步,小九就开心了,屋里的女人你看着,他背着我走路呢,哪家小妾有这待遇?你有本事让他背你看看……
到了房门口,小九满足了,弹飞了。
林苏进了房间,绿衣静静地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悲伤流泪。
“姑娘,你的伤没事吧?”
绿衣轻轻摇头:“林公子,能问一个问题吗?”
搞音乐的人,声音还真是动听啊,哪怕刚刚差点进了鬼门关,一踏入阳间声音还是如此的天籁。
“当然可以!”
绿衣道:“他们说,你将我救出来,是因为看上了我的美色,有意让我做你小妾,是这样吗?”
林苏眨巴眼睛:“那是他们说的,你自己觉得呢?”
绿衣愣住了,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别多想了,安心养伤,伤养好了,你想去哪,随时可以走……”
林苏进了自己房间,一掀开被子大吃一惊,小九躺在里面,只穿一点点……
“明天要科考,你又来折磨我?”
“你刚才说了,我是你小妾,我先试试小妾的滋味,再考虑要不要答应你……”
“你还是拒绝我吧,你见谁家小妾象你这么磨人的……”
小九被子一张,将他包得严严实实的
……
次日清晨,林苏也不知道是被小九身上的香气给唤醒了,还是被厨房里的香气给唤醒了,反正是醒了,醒来就很佩服自己,我真是柳下惠啊,这么美的女人半露着缩在他怀里,他硬是没动。
小雪在外面叫唤:公子,起来吃面了,时辰快到了。
两大碗面条递到了林氏兄弟手中,林苏尝一口就称赞,小雪,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但小雪轻轻摇头:“公子,今天的登科面,是陈姐做的。”
啊?陈姐的伤好了?
是的,陈姐虽然脸色有点发白,但依然起了个大早,给兄弟俩做了“登科面”,她说了,如果是在府中,这碗面该是夫人来做,但这是在会昌,夫人也不在,我就来做了,祝愿两位公子今日科考大放异彩,金榜题名。
林苏轻轻抱一抱她的肩头,以示感谢。
兄弟俩并肩而出,参加科考。
乡试之时,林苏也是这样踏上考场,林佳良送他到考点,今日,两兄弟同台科考,相伴相随。
他们走了,院子里空了。
绿衣伤还没完全好,坐在床上,掀开窗帘,目送他们离开。
小九昂首挺胸走了进来,咳……
绿衣目光立刻回了过来,微微低头:“九姑娘……”
“他参加科考去了。”
绿衣点点头:“我知道,刚刚出去的。”
“放心,他昨晚睡得挺好的,我和他只做一回,没影响到他。”
绿衣嘴儿微微张开,好吃惊……
“你可能会觉得科考在即,我昨天不应该跟他一起睡,我也不想的,都是他,非说没我陪着,他睡不着……也怪我,前几天就不该答应他,让他尝了味儿后,成了个小馋猫……”小九在那里拼命自责。
绿衣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
小九凑了过来,悄悄地问了另一个问题:“问你个问题啊,你别跟别人说哈……你觉得我会不会怀上?”
“不会!”绿衣立刻摇头。
“为什么?你觉得我是妖族,就肯定怀不上?才不是,我族中也有妖族女子跟男人……怀上了!”
绿衣轻轻指一指小九的胳膊:“因为你守宫砂还在。”
小九目光一落,愣住了……
再抬头,绿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九心头大恨,这小女子怎么这么懂行?让她的大忽悠直接破产,但她还想尝试尝试其他的攻击方式,让这小女子断了做他小妾的念头……
转换话题:“他这人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的,要是跟姑娘你说了点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你千万别多想,我代他给你道个歉……他昨天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小妾,你说这虽然是事实,但也不能当那么多人面说啊,由此可见,他有时候真的说话不过脑……”
绿衣轻轻一笑:“他纳了你,他家正房太太什么意见?”
正房太太?小九直接就爆了,哪有什么正房太太?
根本没有!
他家规矩不一样,小妾就是最大的……
你见谁家小妾敢骑在他身上的?我就敢!
你见谁家小妾敢不要他动,好吧,秘密你刚才也拆穿了,我承认就是,他一门心思想捅了我,我就不要他捅,所以,这守宫砂还在!
他还给我写过一首诗,就是传扬天下的“昨夜星辰昨夜风”,你见过他给别的女人写过七彩诗吗?
绿衣轻轻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啊,这个我真见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诗成七彩,差点万古传奇……”
小九一下子噎住了。
“昨夜星辰昨夜风”,那首诗流传天下,所有人都说是用来沟引狐族九公主的,只有九公主自己多少有点没底气,因为她真的没进过林家的门,桂堂啥的、画堂啥的都跟她扯不上干系。而“同是天涯沦落人”,却不折不扣就是为面前这个小女子写的,这一反击,很有力度……
“他给咱们都写过诗,打平了!”小九恨恨地说:“那他给你写过词吗?”
词?
绿衣心头猛地一跳,她其实内心一直有担忧,她在被抓之前才得知,今年科考要考词,对于林三公子的诗才,她是彻底服了,但也听大家说过,词跟诗不一样,越是诗道高手,越是很难写出好词,为什么?因为人有思维定势,诗成了定势之后,再写词总是跳不出诗的框架,所以,她一直很担心他这次科考,会不会栽在“词”上。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小九提到他写的词……
“他给你写过?”
“何止是写过?那是绝顶好词,足以流传千古的绝世好词……”小九兴奋了。
“我有点……不信!”
小九一弹而起:“看看……”
她的手伸出,一张纸飘向绿衣,绿衣一把抓住,只看一眼,她的眼睛突然大亮……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幕,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绝妙文字?世间如何会有这样的人?诗绝世,词亦绝世……
绿衣完全沉迷,她是乐道中人,对诗有感,对词更加有感,为什么?因为词原本就是为唱而生,一首绝世好词落在乐道中人手中,实在比一个绝美娇娘落在S棍手中更加有感……
“怎么样?他是不是对我与众不同?”
绿衣目光艰难地从这首词中脱离:“词作绝对是举世无双,但……跟你有什么关系?说这词是给他逝世的父亲写的我都信,但说是给你写的,你把我打得冰冷,我都不信。”
小九手一伸,又是一张纸,恶狠狠地道:“这首呢?这首你要敢说不是为我写的,我现在就停你的药……”
绿衣拿起她的纸……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高水阔知何处?”
绿衣轻轻吟诵,完全痴了……
良久良久,她轻轻叹息:“你赢了!这的确是首相思之词……”
后面半句话她没说出来,虽然是相思,但思的是谁呢?
也未必只有你吧?
不过,这个时候何必跟她死扛?小妖女都要停她的药了……
小九终于赢了,开心地挺起胸膛。
绿衣眼珠轻轻地转:“想不想合作?我来给这两首词谱个曲,等他回来,咱们唱给他听……”
“我不会唱歌……”
“我唱,你跳舞……”
“好呀好呀……”
两女全都开心了,外面的陈姐和小雪面面相觑,里面两女的争端她们如何不知道?她们还担心两人闹矛盾,现在倒好,她们搞合作了。
“陈姐,我突然想说一句话……”
“啥?”
小雪叹口气:“那个道人算的卦好准啊……”
陈姐横她一眼:“你真的看到当时公子肩头的那点红色,是桃花瓣?”
“就是桃花瓣,虽然公子手快,一下子捏成一团,但我都闻着桃花香了……”
林苏和林佳良已经到了金线之外,一道金线,将全城分为两个部分,线外,世俗之地,线内,圣道禁地。
跨过金线,他才真正脱离了世俗高官的魔爪,步入神圣的文道殿堂。
林苏回头看了一眼,遥远的知州府在晨雾之中若隐若现,秦放翁,咱们来日方长!
两兄弟同时踏入金线。
跨过金线,外面的喧嚣,陡然完全静音,他回头一看,身后的街道已经变了模样,不是在他身后,而是在他脚下。
他宛若站在云层,俯视天下众生。
踏过登云线,就意味着他与普通大众有了区别,文道之伟力,时时都在强调着一个基本观点,那就是,文道,才是天下正宗。
也正因为这些强化,才让文道中人一路骄傲,一路自豪……
前面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周良成、赵吉、林苏熟悉的四大解元,全都睁着大眼睛盯着他。
“赵吉,周良成……”林苏哈哈一笑:“咱们又见面了。”
两人脸色同时改变,如同突然之间被一把尖矛直捅P眼心……
“周兄、杜兄……”林苏跟四个解元热情打招呼。
四个解元如同R了狗,直接回避。
林苏皱起了眉头:“各位何故如此啊?咱们不打不相识,男子汉大丈该当心胸宽广,将来咱们还是同年……”
所有人全都回避。
除了一人!
这人清瘦修长,脸上满是鄙视:“林家破落户三公子,号称‘文坛搅屎棍’,现在看来,果然没错,众位仁兄如避瘟疫啊。”
一听到这句恶意满满的话,林苏满脸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你是?”
“李叶舟!”
三个字一出,旁边之人大多数眼有异彩。
对于科考之人而言,李叶舟就是传奇!
怎么比喻呢?就是现代社会的学神啊,第一年考武大,不要!第二个考复旦,不去,没个清华老子不陪你玩……
你说一群普通高考学子,面对这样的学神,是个什么感受?
林苏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连续两次中举而不受,一心只取‘会元’名的李四,李四兄,幸会!”
李叶舟愣住:“我并非排名第四……”
“你不是号称非会元不受吗?所以,你至少得科考四次,我帮你取个名字叫李四!当然,你能不能成功捍卫李四这个光荣称号,还取决于三年之后,你的表现如何。”
全场鸦雀无声。
什么意思?你断言李叶舟这次还是拿不到会元?你知不知道这话对他的刺激有多大?
李叶舟盯着他:“阁下此次科考,也是冲着会元而来?”
“敢问在场各位,谁又不想拿下会元?”
“那好……我就与你……”李叶舟话到此处,突然停下。
林苏盯着他:“李兄似乎想赌?要不,咱们今天来赌一个?”
赌?众人全都兴奋,不!也不是全兴奋,至少有几个人是闻赌而色变的,比如当日海宁跟他一场豪赌的二十一人(当时参赌23人,张秀文坛破了,另有一人精神崩了,没法儿参加本次会试),比如周良成、赵吉等6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