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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心生疑惑,总觉面前这套银针止血的方式似乎在哪见过。
“年纪不大,医术造诣倒不浅,师傅是谁?”
池莫寒只是靠那本《青囊书》上的方法,再加上早已融会贯通的医术,才有这般功力。除了半吊子的中医父亲,哪有什么师傅。况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秘密,就连父亲都没告诉,又怎么会告诉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于是他便敷衍道:“我家祖辈行医,我的医术都是和父亲学的!”
但中年人犀利的眼神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
“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多问,只是觉的你的下针方式很像我一个朋友!”
池莫寒觉的莫名其妙,不过眼下救人要紧,其余废话少说。不过想要救壮汉光止血是远远不够的,必须用刀划开弹孔的伤口处,取出子弹。
众所周知华佗医术全面,尤其擅长外科,精于手术,被后人称为“外科圣手”、“外科鼻祖”。精通内、妇、儿、针灸各科,外科尤为擅长。虽然《青囊书》中有详细的开刀过程,但对于初来乍到的池莫寒而言,在体内取子弹可不是件容易事。
由于打出的子弹到身体,会扭动、变形、甚至破裂,子弹中的有毒物质铅会让人中毒,要是处理不当,很有可能会缓慢中毒身亡。
他拿起中年人的匕首,才发现这匕首十分锋利,而且刀身上还刻着类似于商店标码的数字,不过池莫寒也没有那个心思细看,在蜡烛上翻烤了半晌之后,便硬着头皮准备下刀取子弹。
原本想熬制‘麻沸散’给壮汉服下,这样也能减轻他的痛苦,可时间紧迫,如果再耽搁下去,恐怕他性命不保。
“帮我按住他!”池莫寒把匕首已经对准壮汉腹部的弹孔处。
“不用!要是叫出一声,就证明他不配再活下去!”中年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到底是让他死还是让他活?真是个怪人!”池莫寒心里嘀咕完,一只手按住壮汉那如石头般坚硬的腹部肌肉,另一只手捏着匕首的刀身小心翼翼的朝伤口划了下去。
当烧热的锋利匕首划开壮汉腹部的弹孔处时,鲜血滋声溅了出来。
通过银针壮汉已有了知觉,所以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此时他完全能感受到。本因失血过多的苍白面容,痛苦的极度扭曲,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渗出,泛白的两片嘴唇似有粘液,紧紧的粘在一起。不过果真如中年人所言,他愣是没吭一声,这份意志力让主刀的池莫寒都甘拜下风。
池莫寒见过血,自己也流过,但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给人开刀,还是在这么仓促的条件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阵阵发毛。
旁边的中年人倒是十分镇定,甚至眼皮连眨都没眨一下。
值得庆幸的是弹头只打在了壮汉的皮肉层,被坚硬的肌肉阻碍了大部分子弹的力道,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池莫寒长舒一口气,然后用匕首小心的挑出了弹头。
稍作歇息,他显然多了份自信,三加五除二很快又取出了壮汉胳膊上的弹头。壮汉的神色也痛苦变的舒缓了很多。
“子弹已经全部取出来了,我现在还要给他配副药,避免伤口感染……”
话音未落,里屋的两人听见医馆大门又被‘哐哐哐’的砸响,并且依稀还可以听见阵阵辱骂声。
“小崽子!赶快特么给我滚出来,要不我烧了你家的医馆!兄弟们给我使劲砸门!”
……
池老六慌张的跑进屋中,寒噤道:“完了!完了!虎子带人来砸店了!”
池莫寒眉头一皱,紧握住手上的匕首。
中年人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眼神里泛出冷冽的寒光,散发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他们是干什么的?”
池老六浑身如棉,恐慌道:“虎子是街上有名的烂痞子,前天上我家收保护费让这小子给打了,这次肯定是来报仇来了!”
中年人面不改色,把枪塞进后腰处,转身朝屋外走去。
“你们专心给我朋友治伤,外面的人我摆平”。
池老六越发的心慌,连忙劝阻道:“小哥!你这揣着枪呢,外一闹出了人命,我们可承担不起啊!”
中年人瞟了他一眼:“即使闹出了人命,也不会有人敢找你们麻烦!”
说罢离开的房间。
具有这样强大气场威慑力的人,池莫寒只在在电影中看见过,主角都是些杀手、特工,本已麻木。可如今在现实中见到,倒有点不明觉厉,暗生敬佩。
外面的骚乱既然有人帮忙解决,他也能专心为壮汉治伤,嘱咐父亲准备所需要的药材,自己则开始缝制伤口……
中年人来到医馆外,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一点左右,周围的店铺早就关门。月光下整条街道只有一盏路灯还微微发亮,他从容的站在七八个小混混的面前,沉默不语。
上次虎子带了两个人到医馆收保护费,不料池莫寒竟然会功夫,于是被打仓皇而逃。回去后,他咽不下这口气,便又集结了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势必要卸池莫寒一条腿,砸了他家的医馆,以儆效尤!让这条街周围的人看看,敢得罪他是什么下场!同时还可以趁这次机会在道上出名。
“你特么是谁啊?今天没你的事,用不着你给那小崽子出头!赶快滚!不然老子连以一块揍!”虎子拎起棒子指着中年人,态度极其嚣张。
中年人面前的几个小混混手中也都拿着棍棒状的武器,一个个蠢蠢欲动,只要虎子一声令下,他们则会毫不犹豫痛扁一顿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刚一接触到中年人那冰冷凌厉的眼神,还有他脸上的血迹,混混们顿时就感觉矮了半截,一种莫名的畏惧感由内而发。
“这家医馆的医生正在给我办事,我今天杀够人了,不想死的赶快滚!”中年人言语中充满了寒意,仿佛厉鬼最后的警告,如若不照办,就将被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混混们面面相觑,被中年人强大的气场所震慑,一个个心有余悸,不敢上前半步。
虎子也稍有惊怵,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也没见过,不是这条街上的人,而且他浑身是血,完全猜不到他之前干了什么,只能靠脑补幻想。但他好歹也是这片的老大,如果到了这份儿失了面,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去NM的!别以为身上有点血就NB,你这样打肿脸充胖子的大哥我见多了,别特么想吓唬我!”虎子的目光狰狞,紧接着对几个手下大吼道:“给我上!”
中年人突然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没等前面最近的两个混混动手,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只见两个混混‘啊’的一声,昏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虎子瞪大了双眼,几个手下更不是不想相信眼前的一幕,中年人的动作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给我把他围住!”虎子话音刚落,只见中年人又冲到几个混混身前,动作干净麻。虎子这次看的真切,中年人所用的格斗术,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所能比拟的,招招致命。
不过中年人似乎不想痛下杀手,只是让他们失去了意识。
虎子愣在原地,之前的嚣张气焰已被完全扑灭,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慌。他万没想到,这个破医馆还这么一个人存在,突然觉的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哪怕他有再多的手下,但在这个强大的对手面前,终究还是个普通人,毫无还手余地。
七八个混混一瞬间全被击倒,他浑身颤抖起来,转身刚要跑,只见中年人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整个人径直趴倒在地,嘶嚎的抱着断腿在地上来回打滚。
“我说过,今天不想再杀人了!记住,这家人是我的朋友!”说罢,中年人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进医馆。
走进医馆后,池老六张着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中年人,脸上还一丝恐惧之色。原来他怕这个陌生人闹出大事,给池莫寒抓完药后,便走了出来,万不得已之际他好打电话报警。但看完整个过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深知要是惹怒了此人,下场会很惨。
“把你手机借我一下!”中年人依旧是那副冷漠的面容。
“好……好……”池老六颤颤巍巍的从柜台上把手机恭敬的递到中年人手上。
中年人接过电话,朝一个陌生号码拨了出去。
“任务完成,猎狗受了枪伤,正在治疗,一会儿多派一辆车,追寻这个手机信号来接我”。中年人仅仅说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池老六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见中年人这时‘咔嚓’一声,竟把池老六的手机折断:“手机和药费一起算!”
池老六很是心疼,这可是他刚买的山寨神机,还没用热乎就被折断了。不过当着这个人的面他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有默默的承受。
房间内,池莫寒缓缓站起身,略显疲惫,终于结束了对壮汉的抢救。
壮汉身上的枪伤已被缝好,并涂了配好的药膏,绑着几层医用纱布,身上的血迹也被擦拭干净,从他逐渐恢复的气色看,他已经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