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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码头区56号仓库。
仓库内,大兵们正在收拾资料设备,并将它们装箱……
一个小时前,狼狈不堪的罗斯带着剩余的士兵退回这里,并下令准备撤退,追捕浩克的行动至此完全失败。
此时仓库里的氛围十分压抑。
不久之前,在卡尔弗大学收拾残局的NYpd陆陆续续将阵亡的大兵送回仓库,那些轻重伤员包括布朗斯基在内则被送往指定医院。
一条条黄色裹尸袋被搬下车,随后被大兵们抬到临时停尸间。
按照过去的传统,这些战死的大兵将会以各种各样的意外名义被宣布失踪或死亡,并不得覆盖国旗,没有葬礼。
停尸间中。
一共一十九条裹尸袋被放置在简易安置架上。
罗斯将军独自一人来到这里。
他脚步沉重的打开一条裹尸袋,随后又打开另一条,裹尸袋中的每一张面孔他全都认识,都是跟随他多年的棒小伙。
贝蒂被抓走固然使他愤怒,而这一个有一个的尸体却使他哀伤。
罗斯在准备打开第十二条裹尸袋时终于坚持不住,他停下脚步,心中的滋味极其复杂。
正在这时,女副官快步走进来,报告道:
“长官,拉文想要见你。”
“不见!”
女副官还未来得及转身,便发现拉文已经闯了进来。
罗斯看了一眼拉文,厌恶的挥挥手,示意女副官离开……
待到副官离去,罗斯默然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
拉文的神情没有往日的戏谑,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去挑衅罗斯并不明智。
他沉着一张脸道:“刚刚收到消息,国防安全委员会正在商议对你向军事法庭提起控诉。”
罗斯伸手拉上身前裹尸袋的拉链,他无悲无喜道:“这是他们的一贯做法,我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倒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
“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
拉文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罗斯打断,这位将军的脾气确实暴躁。
只是这一次拉文没有针锋相对,继续道:
“和平时期,在本土内造成士兵的大量死亡,作战计划没有经过任何上级批准,作战地点还是纽约的大学里,你准备怎么收场?”
罗斯庄重的将每一个裹尸袋重新拉上拉链,他很慢,但手在抖。
直到拉上最后一个裹尸袋,罗斯才转过身直直看向拉文,自嘲笑道:
“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你居然会关心我的事。就算是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他们顶多就能扒掉我这身将军服。”
罗斯的回答,使拉文心中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己一直以来都看错罗斯。
从前,拉文认为罗斯是一个偏执而又重视权力的政客,但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如此……
“罗斯将军,难道你不想为这些士兵复仇?”
罗斯的眼神转为狠厉,他大声道:“我当然想,我恨不得将浩克抽筋扒皮告慰我的士兵们,但我又能做些什么?”
拉文默然。
以罗斯目前的境地,想要对付浩克确实是天方夜谭。
这倒不是因为他即将被送上军事法庭……以罗斯的人脉,他不会坐牢,也不会失去权力,顶多也就是蛰伏一段时间。
但想要对付现在的灰巨人,罗斯办不到。
纽约,从来都是不同的。
灰巨人固然强悍无比,但并不是无敌的。若他的实力真的到达肆无忌惮的程度,他也不需要躲进国家公园。
若是换一个作战地点,罗斯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消沉。
就拉文所知,军方至少有十款以上的武器可以对付灰巨人,虽不敢保证能够击杀他,但至少能够重伤他。
可惜这里是纽约,这些武器一件都派不上用场。
想明白这些,拉文已经知道与罗斯的谈话方式,他直接道:
“将军,班纳这一次回到纽约,是因为他在网络上结交到一位史登博士,这位史登博士是一名天才,他成功研制出了能够压制班纳体内伽马能量的抑制剂。
虽然现阶段来说,抑制剂还不够稳定,但无论是班纳还是史登博士自己,他们都认为只要获得“超级士兵血清”的最初实验数据,就可以以实验数据为基础,开发出完美的抑制剂。”
罗斯上下打量拉文,沉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罗斯毫不迟疑道:“什么条件?”
拉文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罗斯心灰意冷,既然鱼儿上钩,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得多!
“将军,其实我更想无偿的将消息交给你,但考虑到你我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还是用五千万交换较为合适。”
罗斯哼哼两声道:“如果我现在承认我们是朋友,那么我是否可以节约五千万?”
“当然……不行。”
拉文之所以能够忍耐罗斯的恶劣态度,就是为了在他身上搜刮一点经费,哪里肯真的将消息无偿告诉罗斯。
罗斯对此也有清醒的认识,他虽看不惯拉文,但用钱买消息,一次清算,倒也轻松。
只是罗斯对于拉文所提出的这个价格稍显犹豫。
这倒也不是罗斯真的就拿不出这五千万,毕竟班纳事件结束后,他铁定是不能再在军方混下去,在去职之前将手上的资金倒腾一下,也是应有之意!
真正让罗斯为难的是他麾下大兵们,一旦罗斯去职,他们将再无庇护者。
而且战死的、手上的大兵也需要抚恤金……
想到这,罗斯打定主意,讨价还价道:
“我只能给你三千万,以购置武器的名义走账,为此,你要准备五千万的合理发票与购置合同……”
虚开发票?
拉文心中一乐,看来军方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对于罗斯能够动用的资金,拉文比罗斯自己还要清楚,他不知道罗斯的计划,可不管罗斯拿这剩余的两千万去做什么,这都是两人私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契机。
所以,拉文直接回道:
“三千万也行,但你得把布朗斯基交给我。”
罗斯冷笑回道:“你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布朗斯基吧,五千万只是幌子。”
拉文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是傻子,相反,他们有些聪明过头。
但在拉文看来,事已至此,罗斯就算看透了自己的目的,他还有选择吗?
就在拉文沉默等待罗斯服软时,他听到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决定……
“只有三千万,并且,我不拿自己的士兵做交易。”
拉文先是一愣,旋即又释然。
“成交,将军,这可是友情价。”
“将情报交给我的副官,然后,你就可以滚蛋了,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你。”
拉文假意笑了笑,掩饰自身的尴尬。
这都占了便宜了,让人家说两句又有什么?拉文颇有唾面自干的气概。
不过临走之前,他对着罗斯身后战死的大兵们敬了一个军礼,这才转身离去。
这边拉文刚走,罗斯的通信员匆匆而至,报告道:
“将军阁下,刚刚收到NYpd传过来的消息,班纳给他们打过电话,并让他们转告我方,如果想要贝蒂小姐安全回家,就拿实验数据交换。”
罗斯双手捏拳,脸色通红的大骂道:“混蛋!”
通信员有些不知所措,他想离开,又怕离开,十分纠结。
幸好这时间十分短暂,通信员便听到了将军的命令……
“联系NYpd,将班纳的联系方式转交给我们,我要亲自和他谈。”
“是,将军阁下。”
通信员松了一口气,敬礼离开。
不多时,罗斯的指挥中心与班纳取得联系。
电话才一接通,罗斯便咬牙切齿问道:
“我应该称呼你浩克,还是班纳?”
电话那头传来灰巨人独特的瓮瓮声,
“将军阁下,我是谁并不重要。如果你想救回自己的女儿,就拿实验数据来交换,我保证,我不但会放回贝蒂,还会永远离开这个国家,再也不会成为你的妨碍。”
如果是在拉文到来之前,罗斯肯定是一头雾水。
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十分明了班纳的需求……
于是,罗斯慨然说道:
“班纳,我之所以要和你通话,并不是要和你谈判!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你是一名极其恶劣的罪犯,而美国军方永远不会和罪犯谈交易!”
说完,罗斯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压制着心中的诸多复杂情绪,维持严肃的形象,朝着身前,早已经列队准备就绪的士兵们大声诉说道:
“我们有很多的战友死去,他们无愧于军人的使命。作为生还者,作为他们意志的继承者,我们绝不会辜负他们的付出!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面临审判,但是在审判以前,我一定要把班纳这个狗娘养的畜生逮捕归案,你们愿意跟随我吗?”
大兵们亲眼目睹将军拒绝那名怪物的场面,这一刻他们早已热血沸腾!
他们想起了昔日的战友,想到眼前不顾女儿安全的铁血将军,异口同声回道:
“将军,下令吧!誓死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