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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项忠一早就去了皇城,到了皇城门口,项忠和周丰茂下了马。周丰茂就不能再往里走了,于是他将手里拎着的两个陶罐递给门口的一个小太监。这个小太监没有想到这两个陶罐的重量,接过去之后不禁一个踉跄,问道:“四殿下,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之重?”
项忠笑着对这个小太监说:“不过是两罐油罢了。”
“油!”小太监和门口的侍卫听了大惊。中国人很早就开始使用油灯,自然知道油能助燃的道理,所以四皇子领着两罐油进皇城,就不由得让他们紧张起来。
“四殿下,你拿着这两罐油进来是何用意!”一个尖细的声音从皇城城门里面传来。项忠定睛一看,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太监王锦,据说此人和自己的三哥项骃走的颇近。
项忠含笑看着王锦,却不说话。王锦被项忠看的发毛,尖声说道:“我问你带着两罐油进城所谓何事?”项忠对着王锦翻了一个白眼,冷冷的说:“你一个竖子,也配这样和本皇子这样说话吗!”
王锦听了突然大笑,说:“莫非你拎着两罐油进城,是想纵火行刺皇上!”
项忠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王锦,也大笑起来。王锦顿时失了气焰,止住大笑,说:“你为何突然发笑?”
项忠说:“我在想,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到用这样的两罐油来助燃,焚毁皇宫,行刺皇上。”这话没错,此时的油多为动物油和植物油,并且纯度不高,用来点灯是没有问题的,但用来放火,却是很难的。更况且项忠只拎着这样的两只小陶罐。
门口的争吵声引来了当值的侍卫首领潘旦,他走到宫城门口,就见四皇子和王锦怒目而视,奇怪的问道:“四殿下为何不进来,还在这门口呆着?”
项忠指了指王锦说道:“王公公本事很大啊,在这挡着本皇子进去了。”
潘旦一听,连忙说:“四殿下快进,你在这皇城门口站着,传出去多有碍陛下圣明。快请进,快请进。”
项忠却还是站在哪儿,说:“本皇子可不敢这么进去,王公公可是说,本皇子想要纵火行刺于父皇。这万一宫中出了什么事情,本皇子可是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听了项忠的话,潘旦脸色都变了,一个皇子如果这么说,那他这个侍卫首领也算是要做到头了。于是,他连忙将项忠拉进了长乐宫,对项忠说:“哎呀呀,我的四殿下哦,你要是这么说,那我这个侍卫首领真的要撞墙去了。四殿下,怎么会行刺皇上呢,是哪个没眼色的才会说出这种昏话!”说完又瞟了王锦一眼,看的王锦冷汗直冒。这个侍卫首领可不是普通人,他乃是当今卫尉潘中的长子。子凭父贵,王锦可不敢和潘旦直接硬杠。
然后,潘旦就拉着项忠往承天殿走,边走边说:“陛下现在在承天殿呢,走走走!”看着拎着两个陶罐的小太监,还站在门口呆若木鸡,潘旦又说:“那个拎着陶罐的,你还不走,站在那里干什么!”小太监闻言才如梦初醒,忙跟着项忠和潘旦二人往承天殿而去。
还站在城门口的王锦怨毒地看着潘旦和项忠,冷冷地说:“且让你们猖狂一阵,哼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说完,挥了挥衣袖,也跟着往承天殿方向而来。
潘旦和项忠他们到了承天殿高台之下,潘旦对项忠说:“四殿下,下官就送你到这里了,我还要值班,就回去了。”项忠拍了拍潘旦的肩膀说道:“今日还是要感谢潘大人了,有空正叔到本皇子那做客啊!”这正叔乃是潘旦的字,他的父亲潘中,则字大本。
辞别潘正叔,项忠和小太监爬上承天殿的高台,已是气喘吁吁。到了承天殿门口,就见大太监站立在门口,承天殿大门紧闭,里面若隐若现的传来皇帝的怒斥之声。
大太监见项忠拎着两个大纸包,肩膀上还挂着一个布袋,布袋里看着鼓鼓囊囊的。后面跟着的小太监手里拎着两个陶罐,似乎好有一股油香。大太监便走上起来,接过项忠手里拎着的两个大纸包,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项忠没有直接回到大太监的问题,而是朝承天殿内努了努嘴,问道:“里面干什么呢?”
大太监警惕向四周看了看,凑近项忠的耳朵说:“皇上正在发火呢!至于原因,恕小的不能告诉殿下。”
项忠摆了摆手,说:“如果你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但也无妨。”然后才指了指小太监手里拎着的两个陶罐,说:“这是昨日,上林苑榨油作坊榨出的植物油,是可以吃的那种”。又指了指大太监拎着的两个纸包,说:“这两个纸包内包的乃是榨油的油料。”
大太监闻言,举起纸包,凑近鼻子闻了闻,果然有一股子植物油的味道。其实,昨天上林苑榨油那件事,昨天下午就报到了宫中,当时大太监正在皇帝身边,而王锦当时去了后宫,后来也没人告诉他这件事,王锦对于项忠今天进宫的缘由,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
大太监又对项忠说:“殿下,看样子里面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结束,殿下不如到旁边的偏殿歇息?”
项忠想了想,站在这门口也不是个事,这里面的事情看来,自己最好还是躲着点为妙,就对大太监说:“那就有劳公公了。”大太监听了项忠的话,脸都像笑开了花,就领着项忠和那个拎着陶罐的小太监到了旁边的偏殿。
要说这承天殿的隔音效果就是好,刚才在门口还若有若无的声音到了这偏殿之中,却一点儿也听不见了。进了偏殿,大太监让这里的一个小太监接过那两只陶罐放到一张案几上,对先前拿着陶罐的小太监说:“你回去吧,今天的事,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那个小太监听了,脸色煞白,连声说:“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大太监满意地点点头,放他离开。
待那个小太监离开,大太监对项忠说:“那殿下在这等着,我过去伺候着了。”项忠忙说:“周公公请便,我就在这等着。”周公公连声说:“那就不打扰殿下了”,说着也退出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