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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徐王朝,定洲开平县昌江边上…….
"谁都不要管了,让这个畜生去喂王八!我黄家没有这种子孙!"
说话的是位穿着一套蓝色吏服,头上戴着一顶蓝布冠,腰间系着一条陈旧的红布织带,脚下则是一双白帮黑面快靴,腰上斜跨着一把官刀的人。
周围看热闹的都知道,这个人是开平县捕快班头黄彪。
躺在门板上从河里面捞上来的人,正是他的儿子黄平安。
昨天,黄捕头对儿子说,你考了这么多年的功名,也没有考上。我年纪也大了,也该退休了,不如你来接班,当个捕快,一个月的奉?也有一两纹银,半斗米,最少不会饿着。
可是这小子誓死不从,还拽了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结果跳了昌江河,躺在了门板上。此时,看着木板上不争气的东西,黄捕头痛心疾首,老泪纵横,指着黄平安骂声不绝于耳。
这时,一个穿着和黄捕头同款的缁衣女捕快,来到了黄彪的面前。
所谓缁衣捕头也就是穿黑色衣服的捕头,级别比较低。
一般来说,皂班值堂役,快班司缉捕,壮班做力差,其实也没有截然分开,皂、壮二班共负内勤、站堂、行刑、警卫、呵道等责任。
快班又分步快和马快,专管缉捕。黄彪他们属于马快班头,奉碌算高的。
"师父!安哥哥已经走了,你要保重身体!你回去吧,这里由我来处理"说话的姑娘叫苏轻轻,是黄彪的女徒弟。她含着眼泪,扶着黄彪说道。
"你也不要管!让这个畜生喂王八!"黄彪又气又心疼地说道。
"好了!黄班头!事情发生了,你结哀顺便吧!我来验验平安的身体。"一个驼背老头背着工具,站在黄彪面前说道。
他是开平县仵作刘一刀,传闻他检查尸体的时候,只开一刀,就知道死亡的原因。
黄彪听完点了点头,慢慢地站了起来,旁边的捕快都走了过来,扶着黄彪。他不想看到眼前残忍的一幕,就背朝着大河。
刘一刀六十多岁了,本来可以退休的,可是,至今也没有找到一个好徒弟。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门板面前,打开了工具箱,正午阳光照在箱中寒光四射,里面的刀俱闪闪放光。
他慢慢地撕开了黄平安胸前的衣服,露出了前胸。
刘一刀看了看黄平安,摇了摇头,罢了,看来你小子就是这个命啊!
刘一刀感叹一声,握着寒光闪闪的利刀就要下手。
就在这个时,忽然,刘一刀看到黄平安的肚皮起伏了一下,他握刀的手停住了。
他楼了揉眼睛,看了看面如白纸的黄平安,微微一笑。
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上了年纪喽,有点老眼昏花。这样不成,干完这个月,还是退休吧。免得验错了,来个晚节不保。"刘一刀边说,边又举出了利刀。
他用左手按住了黄平安的胸膛,右手的刀还没有下来。
忽然感觉左手下边的胸膛动了一下,吓得刘一刀,赶紧把手缩回来。
什么个意思?难道感觉也退化了,他用手摸了摸黄平安的胸膛,冰冷的皮肤没有一点生机。
旁边的苏轻轻感觉到有点不对,这个刘老头,始终都没有下手,不知道为什么?
苏轻轻赶紧走了来,"刘仵作!你怎么犹犹豫豫的,难道怕了吗"
刘一刀看了看苏轻轻,微微一笑说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怕的尸体,就是诈尸了,我也巍然不动!"他边说边又举起利刀。
这一次没有犹豫,冰冷的利刀划在黄平安的肚皮上。
只是接触到了肚皮,还没有开始往下划。
就在这时候,传来惨烈的叫声,"啊!疼死我了!"黄平安突然坐了起来,瞪着一双恐怖的眼睛看着刘一刀。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刘一刀吓得把刀一扔,抱头就跑。
"我的妈呀!诈尸了!"他跑到前面,被黄彪拦住了。
这时,苏轻轻并没有动,她与黄平安基本上算青梅竹马,苏轻轻是黄平安隔壁阿姨的女儿,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苏轻轻属于男孩子的性格,喜欢舞枪弄棒,所以,做了捕快。
她紧握住快刀,看着坐在那里的黄平安,心里噔噔直跳。
"你是人是鬼!捕快压恶鬼,如果是鬼的话,赶紧滚回去!"苏轻轻颤抖的声音说道。
此刻,坐起来的黄平安,抚摸着肚皮,肚皮流出了鲜血,好在口子不大。
他看了看苏轻轻,"什么鬼呀鬼,我是人,活生生的。"
苏轻轻听完,立刻星光灿烂,一把抓住黄平安的手。
"安哥哥!你没有死!太好了!"黄平安听完,赶紧把她的手拿开。
看了看苏轻轻,"你谁呀?我认识你吗?"一句话把苏轻轻说愣了,她正在发呆的时候。
黄彪拽着刘一刀,和大家走了过来,"我说刘老头,你刚才说的乌溜乌溜的,怎么!平安活过来了,就把你吓成了这样。"刘一刀听完。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黄班头!我这是吓得吗?我早就发现平安没有死,所以轻轻的划了一下,就跑过来告诉你的。可你!唉!把我说成什么人了!"众捕快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黄彪站在黄平安面前,看着儿子。
黄平安身体非常虚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皮肤非常白,被水一泡已经没了人样。
"臭小子!你去了一趟鬼门关,还死不死了!如果不想死了,明天就跟我到衙门报到。如果不去!"黄彪回头看了看昌江河。
"你还从这里跳下去,我绝不阻拦!"所有人都看着黄平安,有些人朝他挤眉弄眼,意思是叫他答应黄班头的要求。
黄平安好像对这些人无感,他抬头看了看黄彪。
"你谁呀!我干嘛听你的,我跳不跳河跟你有毛线关系。"黄平安这句话,犹如往油锅里撒了一把盐。
哄一下,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黄彪脸刷一下红了,马上挂不住了。
嚓亮一声,拔出快刀,"你个畜生还不如死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说完,举刀劈向黄平安。
黄平安一看,支溜一下钻了出去,边跑边喊: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