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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方林的一颗心已经沉了下来。
打破仙的封禁，那真的是想多了。
这下麻烦了……
也就是说，除非这万山域自己解封，否则又出不去了。
凌云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询问那四人：“临水城最近树敌太多，为何树敌？”
那四人对望一眼，想了想，还是主动说道：“因为不朽气息。”
果然是不朽气息……凌云意外望了一眼四人，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隐瞒。
是的，凌云可以感知到，这附近一带的不朽气息要相较于之前来时的地方，浓郁很多。
只是没想到，这四人会这般坦然相告。
“这其实不是秘密。”还是那名城卫军士开口说道，“故老相传，万山域有一尊不朽陨落，虽然人们寻遍各地，也无法发现不朽之躯，但无数年的时间，不朽气息却是渐渐在万山域弥漫了起来。”
“前辈既然是从外界进来的，想必能明显感知到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不朽气息。”
“说起来，万山域仍被封禁，未与外界连通，前辈这般主动寻找，主动进来，想必也是在外界的某处看到了记载或者得到了消息，进来寻找不朽之躯的吧？”
“你倒是够直白。”凌云眼里的惊讶更甚，点头道，“不错，便是想进来碰碰运气。”
看来这事在万山域已经是几乎人人皆知的事情，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一旁，方林听得很是傻眼。
不朽陨落，不朽气息……他就知道，这股让黑鹰的妖躯变得如斯强悍的能量，一定有着什么名堂，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不朽气息。
经过上次在混乱域待的那段时间，他已经不是小白了，自然知道，不朽乃是比祖之境更高一个层次的境界。
也是有史以来，除了那尊仙，所有生灵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不死不灭不朽，是为不朽。
抛开那尊仙不谈，按理说，成就不朽之后，便没有什么可以杀死的了，北域出过一个不朽，却陨落了，他在混乱域听说过这事，这尊不朽当年的死因成谜，没有人知道为何不朽也会陨落。
当时他是当成传说来听的，没想到这么快便接触到了这个传说。
而且那尊陨落的不朽所散发出来的不朽气息，他刚刚还真切拿来吸收修炼过！
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听那名军士讲。
只见那名军士得到凌云的肯定回答后，直接摇头：“说了不怕前辈生气，这万山域，您大概率要白来一趟了。”
“万山域如今充斥着不朽气息，那尊不朽之躯，定然在万山域无疑，可是，无数年过去，无数强者将万山域几乎翻了个底儿朝天，仍是一无所获。”
“在下并不认为，前辈此番进入万山域，能有何收获。”
“毕竟是不朽强者，便是陨落，也不容任何亵渎，据说，当年便是其他不朽联袂前来搜寻，也未曾发现不朽之躯。”
“这个我知道。”凌云点头道，“那尊陨落的不朽，应该是在陨落之前，便安排好了一切，只要他不愿，即便同为不朽，也休想找到他的身躯。”
“是的。”四名军士点头道，“四大国主也是这般认为的，是以万山域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再主动去寻找过不朽之躯了。”
“除非不朽之躯主动现世，没有人可以找到。”
“那最近这临水城的不朽气息突然变得浓郁，可是不朽之躯即将出世的征兆？”凌云问道。
“这便不知道了。”四名军士摇头，“不过很多人都是这般认为的，故别说我武岳国了，便是启明、夜月、碎龙三国，最近都有着大批高手前来，便是圣境，都来了许多。”
“不过在四国国主商量出一个结果之前，临水城禁止一切非武岳国人进入，前辈与这位方兄弟，最好还是先退避吧，这里还好，一旦靠近城池，我方圣境强者恐怕便要出面驱逐，甚至直接动手了。”
“明白。”凌云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没有为难这四个军士，也并不认为他们是在撒谎。
确实，在方才援救方林，展露圣境气息的同时，他感知到周围亦出现了一些圣境气息。
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自认至少在圣境中罕有敌手，但也架不住敌人太多。
此时的临水城，单单武岳国的圣境，恐怕便有许多，绝对不止城主、副城主和城卫军统领三人。
而不知道在何处的武岳国皇城，那尊大圣境国主的目光，恐怕也一直都徘徊在这附近。
想要获得不朽之躯，难度要比想象中大了不少……
而且仅仅只是不朽气息稍浓郁了一些而已，是不是不朽之躯现世，都是两说。
“既然临水城暂不欢迎外人。”
“方林，我们走吧。”凌云主动道。
“好，听前辈的。”
方林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在这个圣境扎堆出现的环境中，他一个小小绝世，自然要赶紧抱着凌云的大腿。
他甚至有些感激，毕竟凌云带着他，其实相当于带了个拖油瓶。
还没有要他开口，人家主动邀请他跟着，已是不小的恩情了。
很快，他们二人便远离了瀑布，也并未远去，就在这片大湖旁边找了个地方栖息。
鬼魅有鬼魅的好处，作为鬼圣，化虚为实，在现实中凝聚出一个可容身之所，再容易不过了。
于是，大湖旁便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
距离宅子不远的山丘，有一人静坐，警惕朝这边望了一眼后，眼里闪过一抹犹豫，没有动作，再度闭上了眼睛。
他也是一名圣境，但不是武岳国的，亦被拦在了临水城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静坐。
此番前来的目的，大家心知肚明，虽然不朽之躯万一真正现世之后，在场的所有圣境大概率都会是敌人，但在不朽之躯现世之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万一不朽之躯并未现世，又惹了一个强大的仇敌，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
“多谢凌云前辈大恩。”
宅院中，方林举杯，主动敬了凌云一杯。
“不必如此，说起来，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牵连进来。”凌云摆了摆手，饮了一杯，不过却并未将他那宽大到将整个脸都遮住的头蓬放下来。
对此，方林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未说什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习惯，强者更是拥有特立独行的权力，既然凌云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自然便随他。
“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真要等万山域解封才能离去么？”方林叹息道。
“我难道还骗你不成。”凌云哼道，“不过，若是不朽之躯当真现世，且被我所得，倒是可以利用不朽之力，强行破开一道口子。”
“不朽的另一个称号叫做伪仙，那尊仙遗世独立不假，但仅仅只是破开仙人封禁，且只是一道小口子，不朽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吧。”方林闻言，一点喜色都没有。
虽然这凌云是上古时期的人物，而且生前的来头似乎极大，但他现在的鬼身毕竟只是圣境，而这万山域这么多圣境，甚至还有四个大圣，不朽之躯被凌云所得的几率，几乎为零。
对此，他根本不抱希望。
“怎么，这般瞧不起我？”凌云又哼了一声。
“没有，凌云前辈乃是上古时期的人物，想来有特殊手段。”方林恭维道。
也仅仅只是恭维一下而已。
没想到，凌云还真的点头。
他望了方林一眼，挥了挥手，周围环境变幻，二人瞬间置入了一个古战场之中。
显然，这是进入了他的鬼域。
二人悬在上空，丝毫没有理会下方正在厮杀的两个庞大军团。
“你没有说错，我确有特殊手段。”凌云缓缓道，“若这不朽之躯当真现世，我有一定把握可以获取，但真正危险的，是获取之后。”
“真有把握？”方林惊讶，“哪怕四个大圣齐出？”
凌云点头，“哪怕四个大圣齐出，哪怕所有圣境环伺。”
方林闻言惊喜不已，很快又皱眉：“我有一点不明，获取不朽之躯之后，可能立即发挥不朽之力？”
“这便是我说的，真正的危险，是在获取不朽之躯之后。”凌云对此也颇为苦恼。
他确实有特殊手段可以逼退四个大圣，甚至将四个大圣重伤。
但也仅此而已。
或许那个时候确实可以抢到不朽之躯，但抢到不朽之躯，并不意味着可以立即使用不朽之力，即便他舍弃鬼身，融入不朽之躯，也需要一段时间融合、适应，才能勉强发挥出一丝不朽之力。
而若是想要完全适应，真正拥有不朽级别的战力，还需花费更长时间，甚至可能需要数年。
所以现实就是，他是可以重伤四个大圣不假，也可以让所有圣境短时间内失去战力，但同时，舍弃鬼身融入不朽之躯后，他亦会在一定时间内失去战力。
届时，仅靠一个绝世级别的方林，如何能带他逃遁？
即便短时间可以逃离，待圣境们，尤其是四个大圣恢复之后，面对整个万山域所有强者的搜寻，方林又能撑上几天？
风险实在太大了。
“我考虑的是，即便抢得到，也保不住……”凌云摇头，将大概的情况告知了方林。
并非他对方林已经信任到了这个程度，而是方林区区绝世的实力，他根本不没有在意。
退一万步，即便他融入不朽之躯之后没有任何战力，方林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至于行动之前向四个大圣告发自己，首先他不会给方林这个机会，其次，他也不信方林蠢到这个份上。
从他们二人同时进来开始，他们其实便已经死死绑在了同一条船上了。
“风险确实太大了……”方林闻言，皱眉紧皱。
怎么压力到我身上了？
我才是一个小小的绝世啊……
虽然我能随时突破圣境……可即便突破圣境，那也是很危险的啊！
再一个，凌云可是圣境，得到不朽之躯后，也许真的有机会掌握不朽级别的力量，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一旦系统的秘密暴露，那也是天大的事情。
相比起这样的后果，他宁愿就在万山域等着，等待解封的那一天。
反正最近各处相继有遗迹解封，距离万山域解封，应该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方林最终摇头。
他不想陪凌云去疯。
这可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疯！
不过又觉得拒绝得太过生硬，他想了想，问道，“另外，我还有两个问题，第一，凌云前辈你若得了不朽之躯，大概需要多久可以御使足以破开一道口子的不朽之力？”
“第二，前辈你用特殊手段重伤四个大圣以及诸多圣境之后，他们大约多久恢复？”
凌云沉默了半晌，摇头道：“第一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可能需要三五日，也可能需要十天半月，但最长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
“至于第二个问题，这要视四个大圣的实力而定了，若是初入大圣，时间应该会长一些，起码需要一到两个月，若是顶级大圣，也要八到十日吧。”
“反倒是那些圣境，有大圣在，他们应该不敢过于靠近，波及有限，距离近的甚至可以格杀，距离远的，可能受伤不会太重，轻则可能三五日也就恢复了。”
“那就真的难办了……”方林面色凝重，“我不过绝世的实力，三五日的时间，能逃到哪里去？待圣境们恢复之后，找我恐怕不是难事……”
事实上，别说绝世了，就是突破圣境，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虽然收益史无前例的大，若是凌云掌握了不朽之躯，以这次的生死情谊，对他包括对大周而言，毫无疑问是天大的好事。
但真的，风险太大太大了！
万一凌云三五日之内无法掌握不朽之力，那他需要面对的就是万山域所有圣境的搜捕与追杀。
虽然他突破圣境后，逃应该还是能逃的，可万一凌云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掌握呢？
万一他估计错误，需要更久的时间呢？
久到四个大圣也恢复了呢？
那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