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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茉莉青酿也不是什么可以随随便便送人的酒,它在梨园的地位仅次于一朝一期的海棠花酿。
桑周不知道陈烛泪的为难,他见她没有立刻答应便有些尴尬地立在那儿没有接话。春三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尴尬,他忽然上前一步眼眸划过一丝精光。
“哎我就很好奇啊小桑,明明是来向咱们家姑娘讨要一壶酒的,为何你们家少军不自己亲自登门拜访,而就派你一个小喽喽来讨要?”
春三玩味地盯着比自己高了差不多半个脑袋的桑周,好像一定要看个明白似的。春三这张出了名的话痨嘴他也是有所听闻的,还比较老实巴交的桑周规规矩矩地欠了欠身子。
“过几日覃国的大将军就要来京陵和谈,皇上把此事拜托给了少军,所以少军这几日一直在为宴会的事烦恼,抽不出时间过来。”
春三见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便只好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他看向烛泪以为自家主子会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陈烛泪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啊,闭渊匙的事早晚得跟他说,不如……就借这个机会亲自讲他说明白了把那闭渊匙借过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一拍巴掌把春三和桑周都吓了一跳。
“春三说的对!要东西不见到本人怎么能行?少军既然忙的话,没事,桑周,你带我去一趟你们李府,我刚好也有事要亲自与他说。”
听着陈烛泪的话,春三一开始还有些嘚瑟,结果越听到后面他越感到错愕,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烛泪。
“二姑娘,你这又是为何?”
烛泪正为自己的事而计划着,她不耐烦地朝春三挥挥手示意他别插嘴。
“我为何,我当然是有正事要说啊!”
桑周也蒙了,他看看自己的马再看看烛泪,陈烛泪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打了个响指眼神示意桑周。
“一匹马怎么不行了?我坐马上你牵着马在前面引路,这样不是刚好吗?你们家少军之前不就是这样带我的?”
桑周心里苦,那是因为我们家少军对你图谋不轨啊我又没这意思!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只好眼睁睁看着烛泪占了自己的坐骑。
“……那陈姑娘注意安全。”
烛泪才不管什么安不安全,她“呲溜”一下就窜到了马背上,待她坐定之后,她转过身俯视春三。
“春三,倘若爹娘和姐姐回来了,你就告诉他们我临时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啊。”
“啊,啊好!”
春三不得不应,他无奈地冲她招招手便是听见了,桑周牵着马也很无奈,两人一马的背影就这样慢慢消失在西街尽头。
李家全是京陵城的世家,偌大的府中本应该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人,而李府中却永远冷冷清清,只能偶尔看见写修枝剪叶端茶送水的下人们走动。李府陈烛泪不是第一次来,确实她第一次正儿八经以客人的身份登门拜访,上一次来还是因为自己受伤,自然也没能仔细瞧上这府内景象。
桑周带她走到正门,烛泪灵活地下了马,门口的佣人们见了她便想进去通报一声,却见她直接径直往府里走去。
“哎,哎陈姑娘你不能随便进啊,待我们先进去通报一下少军……”
桑周栓好了马,颇为识趣地拦住了两位嬷嬷。他玲珑心思学得聪明了,少军的小九九他自然都知道。
“哎,两位妈妈就不用麻烦了,陈姑娘在咱们李府算不上什么外人,进门不需要通报的。”
两位妈妈到底是李府老人了,也算有眼力见的,听桑周这么一说虽心生不解,但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陈烛泪原本来势汹汹的,却突然被这座大宅子里的深幽寂静给吸引住了。李府甚是阔大,虽不可一眼望尽但可以想象得两旁侧屋院前的景象。时不时的烛泪能看见一个下人,不是拿着扫帚清扫庭院就是端着水壶浇花,顺着门廊绕到李司卿的书房前,苍天古树下还有一方小小的几案。
“啊,到底是世家的宅子啊,除了冷清了一点,其他哪儿都不输郡主府……”
烛泪心里还惦记着郡主府,虽然只进去过一次,但里面的假山怪石奇花异草,还有女眷们精致漂亮的服饰,都深深印在她的脑子里。而此刻,李府院子里的苍翠古树,树下一弯幽幽池水,古琴掩映在树荫下,早蝉声声鸣啼。
“咳咳,唉,这么曲径通幽的雅致宅邸,平日里这样冷清无人,真是可惜了啊。”
陈烛泪远远地从门外朝里面望去,就看见李司卿正在几案前伏案写着什么。她轻声咳了两声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然后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走进书房里。
“李少军……还真是公务繁忙啊,讨要东西都不愿意亲自去跑一趟,平日里也就是听些传闻说说而已,今儿个可算是亲眼目睹了。”
李司卿正出神地思索着宴请覃国大将军的事,他的眼底弥漫着深雾,突然间一个清脆欢快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本有些恼怒地抬眸看过去。
“要么……你忙完了我再来找你?”
烛泪对着司卿笔下的纸探头探脑的,见他半晌没有回应便开始担忧自己是不是有些冒犯。李司卿那一抬眸冷厉十足,烛泪吓了一跳,她刚想赔个笑脸然后小心翼翼退出去,司卿的目光突然变了。
“你怎么来了?”
李司卿大概没想到会是烛泪,看见她被自己吓得有些慌神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神情不对,赶忙缓和一下自己的脸色。
“找我有什么事?你说,我不忙。”
陈烛泪有些错愕,前一秒还一脸寒气逼人的模样,现在却又如沐春风了,这变脸变得也忒快了些吧?李司卿收起手中的文件,把毛笔支棱在笔架上,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朝烛泪的身后望了望。
“早上我派桑周去和你说的事……他都说清楚了吗?”
好家伙,这人刚刚果然在走神,自己说的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烛泪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她撇撇嘴,然后毕恭毕敬对他行了一礼。
“是,少军大人,师父大人,您派来的人办事怎能不到位?”
她抬起头,正视李司卿的眸子。
“我也正是为此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