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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刚刚来的是两个戏班子姑娘，据说好像是赵嬷嬷派她们来的，梨园那儿应该还在努力控制场面。”
其中一个小丫头低着头，神情中有掩藏不住的害怕。
“老爷和夫人我还没来得及去告诉他们，我怕告诉他们了之后……”
“姐姐！出什么事了！”
烛泪终于安耐不住了，趁着春三没注意她沿着回廊跑到园园房间门口，园园看见她有些意外，见她身上就披了件薄外套更是担心地皱皱眉。
“你怎么跑出来了，还只穿了这么点？下这么大雨，也不怕着凉惹上风寒？”
陈园园二话不说，转身进屋子去拿了件衣服来，趁着这功夫，烛泪赶忙追着那两个小丫头询问。
“阿五阿七，梨园那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五和阿七面面相觑，两人不约而同犹豫了一下，烛泪看着她们两个吞吞吐吐的样子正着急，园园就拿着衣服出来了。
“大姑娘，咱们要不要现在过去看看？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尔姗姐姐的家人若是将此事闹大了梨园恐怕……”
“人命？尔姗？”
两个小丫头里阿七和尔姗比较熟，听阿七这么说，烛泪突然就明白了，然后愣愣地站在那里。
“尔姗……尔姗遇害了？！”
“据那边传话说，尔姗尸体发现的时候浑身上下并无一处伤口，只是嘴角有血迹，并不像是锐器所伤……”
阿五有些唯唯诺诺，烛泪心头一紧，这般死状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之前那些被害女子面容似乎近在眼前。
“好，此事先不要惊动爹娘，等明早再和他们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听了两个小丫头的话，园园比较沉着冷静，她吩咐完后转头看向陈烛泪，烛泪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姐，我要和你一起去，此事事出过于蹊跷，我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园园知道烛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皱着眉略微犹豫了片刻。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这种事园园其实并不想将她牵扯进去。
“如果姐姐不放心，我可以……我可以去叫上李少军一起。他的办事能力，姐姐不会怀疑的吧？”
烛泪也明白园园不会轻易答应自己的，况且此刻雷雨交加，马车行路很不方便，一切好像都是泥泞般的未知。为了说服姐姐，陈烛泪硬着头皮把李司卿这尊大佛搬了出来，其实不知为何，她内心一丝害怕闪过之后想到的就是李司卿。
“唉，你呀你。”
看着烛泪写满渴求的大眼睛，园园知道自己拗不过妹妹，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替烛泪把肩上的外套披好。
“既然要去，那就赶紧把衣服穿好。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李少军大半夜跑一趟了，等白天你们采撷坊自会派人来的。”
见姐姐这么容易就批准自己了，烛泪眼睛兴奋地一亮。
“太好了！我这就去换衣服！”
“但是从路上到梨园，全程你必须听我指挥，不得擅自行动擅自乱跑，记住了吗？”
园园不放心地补上一句叮嘱，烛泪撒娇似的摇摇她的胳膊。
“知道啦，好姐姐，姐姐最好了，阿泪肯定乖乖听姐姐的指挥。”
烛泪话一说完，就俏皮地眨眨眼转身跑回房间换衣服，那道欢快的背影让园园感觉像是只脱线的风筝，她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
雨声轰鸣，陈家的马车就这样在它的掩映下悄悄出发去往梨园，倾盆的大雨像是天界为京陵城这张画洒上水彩，马车在低矮的房屋与狭长间街道间十分渺小。雨夜模糊了原本的黑夜，车夫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小心翼翼驾马，等到了梨园的时候，梨园门口只站了赵嬷嬷和一两个姑娘。
“赵嬷嬷！情况怎么样了？”
马车一停，陈园园就急冲冲下了车，她也顾不上湿了裙角，小跑着钻进梨园的屋檐下。
“我们也不敢随便动，就给那可怜的丫头支棱了一把伞挡挡雨，好多姑娘们都吓坏了，不过好在现在薛妈妈已经安抚了她们带她们回去休息了。”
烛泪也跟着园园风风火火下了车，把园园落下的伞同时带了下来。趁着赵嬷嬷和姐姐交谈的功夫，她朝梨园里探了探脑袋。
“我们发现尔姗的时候大约鸡鸣三分，虽然她的大半身子在屋檐下，基本上没怎么淋着雨，但是大概也可以辨别出来那个时候事发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
赵嬷嬷即使已经一把年纪见多识广，可是回想起那个画面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烛泪看看天，雨不知何时小了些。现在大约快平旦天了吧，园园追问赵嬷嬷。
“当时你们是怎么发现她的？又是谁第一个发现她的？”
赵嬷嬷一边把姐妹两人往屋子里带，一边忧心忡忡地叹气。
“那个新来的小丫头起夜，恰逢卧房边的茅厕刚堵用不了，小丫头就打算穿过后院去后院上茅房，结果就看见了这一幕……”
三个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门口，为了消除众人的恐惧感，大厅四角的蜡烛全都被点亮了。
“大小姐，二小姐，前面就是案发现场了，你们真的要现在过去看吗？其实咱们也可以等衙门的人来了再过去啊，咱们就算看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赵嬷嬷很明显心有余悸，看着两姐妹面无惧色的样子她心中还有些替她们发怵。烛泪自然是执意要去的，捉鬼这么多年什么场面她没见过？就算心中多多少少会害怕，但是她早就已经对这种恐惧感麻木了。
“赵嬷嬷，你要是害怕的话就让丫头们在这儿陪着你，此事事关重大，我和姐姐必须要亲自去看一眼。”
烛泪语气十分坚定，园园在一旁沉默不语，赵嬷嬷看着姐妹俩相似的眉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那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烛泪你是采撷坊的人，要真遇到鬼魂什么的也千万别大意。”
“嗯，赵嬷嬷放心吧。”
陈园园温柔地笑了笑，姐妹俩转身进后院前心照不宣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