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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新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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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四年底,朱元璋召集了年度最后一次朝会,除了公侯勋臣、文武百官外,秦王、晋王、燕王以及吴王都被要求参加。除例行公事外,就是宣布太子监国辅政。

    司殿太监上前一步,称有制:

    “人君统理天下,人情物理必在周知,然后临事不惑。今皇太子标,年已长成,婚姻既就,是为储君,然生长宫掖,未涉世事。若局于见闻则视听不广,且目虽能视,所见不踰于阈,耳虽能听,所闻不越于庭,而欲以区区智识决天下之务,能一一当理,难矣!”

    “今特命皇太子辅理政务,省府台监以常事启之,重事乃奏朕躬。众卿国之栋梁,朕之股肱,必以善言谨行导之,以广其见闻,乃至虑事明贵、是非不混,处事贵断、理欲判然,则天下之事可得治矣。朕之厚望,晓喻卿等知之,钦哉!”

    阶下众人,跪倒山呼:“陛下声明,臣等谨遵圣命。”朱标自然也在其中,他比历史上提前一年半获得了监国辅政、处理常事的权力。所谓重事无非包括三个方面,其一,人事任免;其二,四夷外交;其三,军事行动。

    这些重事,朱标虽然没有决定权,但有建议权。特别辅政之后,便宜老爹肯定会经常问询他的意见,以为考察,他趁机兜售想法亦为可行。

    对太子朱标辅政之事,亲王、公侯、重臣无人反对。朱标的储君之位早定,年长后理政,于礼于情都无可指责。魏国公、韩国公、曹国公等人早早就被朱元璋指定为太子太傅太师,教导朱标,对他颇为了解,知其性情温和,比他爹的脾气好多了。

    其他人也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未来的主子的脾气秉性,处理原则,治国能力。当然,这个过程是双向的,朱标也看看大明朝官员是什么样子,早早接触那些能臣干吏,加以提携和历练。

    纵然有监国的权力,可还是在便宜老爹的掌握之中,不能过于自我。朱标暗自决定,一开始要安分守己,多听、多看,多请示汇报,少做决定,重心放在已经交由自己负责的三件事情上:推广土豆红薯、研制新式火器、培植亲明的旧元力量。

    为了进一步彰显储君的地位,朱元璋诏令文武官员每月朔望日奉天殿朝见后,于华盖殿朝见皇太子,着礼部议定朝见礼仪。

    之所以选择在华盖殿,是因为如今的外朝宫殿,只有三大殿(奉天殿、华盖殿和谨身殿),武英殿和文华殿还没建。自从营建中都凤阳后,京师宫城的建造就停下来了,仅余日常修缮。直到洪武八年朱元璋自觉中都鸡肋而下诏弃建,才又开始大规模修建京师宫城乃至皇城。

    其实,外朝三大殿和乾清宫都设置有专门的宝座,可供皇帝日常办公、召见文武官员,只不过侧重点不同。奉天殿是最隆重的大殿,重大典礼活动都在此处,乃是正中之正。而且,勤快人朱元璋,朝见、办公、议事等都喜欢在宽敞的奉天殿或者奉天门。

    后来修了武英殿,就减少了奉天殿的使用,作为常朝和办公场所,文华殿则是太子办公所在。这从殿顶铺设的琉璃瓦就可以看出,皇帝所在的武英殿用黄色瓦,太子所在的文华殿用绿色瓦。

    再者,乾清宫是皇帝寝宫,私人性质更多一些,自然也被排除在外。本来太子在诸如正旦、冬至等重要节日接受朝贺,都是在春和宫正殿,可是现在不是一年一次,而是每月一次,在春和宫虽然方便,但是朝臣们都跑到东宫朝见,搞得像是结党营私一样,于公于私都不好。

    剩下华盖殿和谨身殿,从建筑形式等级以及体量来看,谨身殿比较适合皇太子天下第二的身份,不过被朱标坚决推辞掉了。他认为此殿依旧太过隆重,离后宫太近,而两殿之间的华盖殿比较低调,大小合适,且离奉天殿近,省了大臣们一些脚步。所以,最终定下来皇太子在华盖殿接受百官朝见。

    至于批阅启本、处理事务等日常办公活动,没有特别要求,华盖殿或者春和宫均可。但接见外朝臣子,朱标还是选在华盖殿,春和宫现在有了女眷,不太方便。

    不过,这些安排,都要等到正旦之后了。洪武五年正月,一如既往,皇帝御奉天殿受朝贺,大宴群臣,命妇朝皇后于坤宁宫,赐宴。而后按例,朱标率诸亲王于乾清宫恭贺皇帝、皇后,今年众人中多了太子妃常秀以及秦王妃。

    正月的朔望日是正旦大节,新定的华盖殿朝见免了,朱标依旧在春和宫正殿接受百官朝贺。忙碌了一天,朱标决定将春和宫发红包的活动改在第二日,秦王妃以及太子妃贴身伺候的宫女、女官,则由常秀负责,其余的朱标来管。今年诸位弟弟中,但凡能走路来春和宫的,人人有份,崇礼侯买的里八剌亦在其列。

    就在京师皇宫内张灯结彩、欢度佳节的时候,北平城墙之上站岗放哨的李老三抱着一杆长枪被冻得瑟瑟发抖。夜深了,温度零下十几度,李老三实在难以忍受,在原地又是小跑,又是搓手的,想让自己暖和一些。

    “你小子,干嘛呢?”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吓了李老三一大跳。

    李老三一回头,借远处篝火的一点儿亮光,看清了来人。

    “头儿,是你啊!吓死我啦。”原来是李老三的长官,一名小旗。

    “你小子不好好站岗,瞎折腾啥?”

    “太冷了,活动活动手脚还能暖和些。”

    “这天儿真他娘得冷啊!”那名小旗骂了句,他很不情愿在这半夜三更地出来巡视。

    “对了,头儿。前阵子运过来十几大车东西,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知是啥?我听说都放到地窖里去了。”李老三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想聊聊天,转移下注意力。

    “你倒是眼尖得很。算你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小旗得意一笑。

    “是啥?”李老三伸长了脖子,凑近了些。

    “是粮种,开春儿以后要在屯田试种。”

    “我还以为是啥宝贝呢,粮种啊。至于这么藏着掖着得吗?”

    “你别小看了它们。知道这粮食亩产多少码?说出来吓死你,三千多斤!”

    “啥玩意儿?三千多?不可能。头儿,你牛皮吹大了啊!”李老三第一反应就是长官在吹牛。

    “吹牛?屁!这是我在山东老家当兵的弟弟写信告诉我的!”

    “真的?不得了,有了这粮食,那就不愁吃饭啦!这粮食叫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