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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椎小脑变性症?那是什么啊?」何岩不解地朝着手机话筒问道。
「在电话里面也讲不清楚,我们先见个面吧。」林亚仕说道。
「那好啊,你来我那还是我去你那?」
「你来我这吧,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当着叶思迪的面说。」
「关她什么事,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她得了这个病吧?」
「你先过来再说吧。」
「哦……好的……」
挂了手机后,何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搭车前去林亚仕家。在车上,在反复想着林亚仕所说的那个脊椎小脑变性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不过光是听名字就知道好不到哪去。林亚仕两天没去学校,估计就是去研究这件事情,再想想与叶思迪住在一天的这几天,她有些时候的确是有些奇怪。
到了林亚仕家,家中没有人,他爸妈和妹妹都不在,一进屋子,林亚仕就把何岩拉到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面电脑开着,何岩坐在床上等待林亚仕说话,可是林亚仕只是在电脑桌上收拾了一番,拿着一盒偶像剧DVD坐到了何岩旁边,并且将DVD递给了何岩。
何岩接那盒DVD看了看封面,立刻被印在封面上的一句台词给吸引了,即使不能改变生命的长度,也要改变它的宽度,何岩点点头,十分赞赏这句话所要表达的道理。再仔细看看这套DVD,是一部日剧,片名叫《一公升眼泪》,女主角很漂亮。
「干嘛?我不喜欢看日剧的。」何岩将DVD掉到了床边,对这个片子没有什么兴趣,日本动漫看了不少,不过日本连续剧他却从来没有看过,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看看吧,不看你会后悔的,和叶思迪有关。」林亚仕重新将DVD塞到了何岩手中。
「关她什么事?」何岩疑惑地重新拿起那盒DVD仔细看了看,先看了一下封面上的简介,那个林亚仕提到的名词脊椎小脑变性症竟然在简介中提到,由于林亚仕神秘兮兮的态度,也让何岩开始有了一些好奇:「十一集呢,要看多久时间啊?」
「估计要看十二个小时,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看通宵吧。」林亚仕说。
「在你这通宵?算了吧,我还是拿回去看吧。」
「不行,要看的话你还是在这里看,先别让叶思迪知道你看这部片,废话不多说了,现在开始看!」林亚仕说完就打开了DVD盒子,取出一片光盘放进了电脑光驱里面。
何岩不知道为什么林亚仕不让何岩拿回去看,而且看样子林亚仕是很坚决地要让何岩留下来。于是何岩也不再反驳什么,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叶思迪的电话,如果今天晚上真的不回去,至少也要先通知她一下。
手机接通之后,除了叶思迪的声音,周围还很吵闹,还可以挺到汽车行驶的声音,因此可以确定这个时候,叶思迪人在外面还没有回公寓。
「对不起,今天没能和你一起去录影,结果怎么样?」叶思地第一句话就迫不及待地询问比赛结果。
「没关系,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冠军肯定是我,你就乖乖等着看播出吧,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岩,今天晚上我不能陪你睡觉了,我现在要回家了。」
「喔?你爸妈回来了?」
「嗯,我要回去了……」
「没关系,有时间我再去找你,本来是想要告诉你今天晚上我要在阿仕待一个晚上,你回家了也好,我也放心了,那就这样吧,你好好回家休息。」
「嗯……」
短暂的同居日子结束,何岩不免有些失落,毕竟有些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去做,不过叶思迪已经陪了自己这么多天,何岩也十分满足了。现在叶思迪已经回家,何岩就可以安心待在林亚仕这看DVD了。
在两人准备开始看片子的时候,林亚仕的爸妈以及林娅洁回来了。看到何岩的林娅洁激动无比,不顾哥哥在场,一下子就扑到了何岩的背上,用手臂勒住何岩的颈部。
「好呀!这么久才来看我!给你尝尝我新练的夺命箍!」林娅洁整个人趴到何岩的背上。
「哇哇哇!好厉害!好厉害!饶了我吧!」何岩配合着林娅洁。
「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久不来找我玩!你们在干什么呢?」林娅洁这才从何岩的背上下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何岩好奇地问。
「准备看一部日剧,还不是你哥逼我看的,今天晚上要看一个通宵了。」何岩指着DVD盒子说道。
「哇!男主角好帅!我也要看!今晚我陪你一起通宵!快快快!开始看吧!」林娅洁看着DVD封面兴奋叫着。
林亚仕打开播放器,开始给何岩播放日剧《一公升眼泪》,于是三个人就姿势各异地在床上相互靠着观看,看完第一集的时候,故事的主题已经表达得很明显,情感细腻丰富的林娅洁已经开始不停使用纸巾,等看到三四集的时候,这已经不是一公升眼泪,而是一公斤使用过的纸巾。
渐渐地,何岩也融入了剧情当中。
当「全剧终」三个字终于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林亚仕房间的地板上已经白花花一片全部是使用过的纸巾,这些并不全部是林娅洁的,当中还是两个大男生的。
哭了一个晚上的林娅洁已经完全失去了她平时的活泼劲,揉着已经红肿的眼睛回到自己房间,何岩则坐在床上,下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不吭一声地沉思着。他已经知道林亚仕要自己看这部片子的原因。
「你是怎么发现的?」何岩向林亚仕问道。
「那天在摄影棚,叶思迪的几个动作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这个片子,后来我去查了一下资料,这病的征兆和叶思迪的一些行为的确很像,所以我就希望你可以确定一下,你和她住在一起,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林亚仕皱着眉头问道。
「她曾经无缘无故地跌倒,和片子里面的女主角一模一样的情况……」何岩的声音很低沉。
「三个月前她那次放你鸽子,在医院里面她告诉我是贫血,现在想想她应该在说谎,那个时候失约,估计就是因为这个病的原因,我们真是太大意了……脊椎小脑变性症……」林亚仕说。
「难怪她无缘无故休学……」何岩想到了片子的女主角也同样因病休学。
「如果说她是片中的池内亚也,那么你就要好好当麻生遥斗了,只有你可以让她在剩下的日子过得幸福……」
何岩突然从床上跳下,板着脸走到房间门口,在出门之前又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坚定地说:「叶思迪就是叶思迪,不是池内亚也,我也不是什么麻生遥斗,那样的事情,我绝不会让它发生的,赌上一切代价来保证……」
说完,何岩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何岩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着自己刚才在网上所查阅的资料,关于脊椎小脑变性症自己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其实这个病也不像片子中说的那样是不治之症,病患的康复率虽然很低,但还是要比艾滋病乐观着。片子虽然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但那也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事情,在医学高速发展的今天,何岩始终抱着乐观的态度,相信电视剧里面的剧情不会发生在叶思迪身上。
从林亚仕家通宵回来,何岩一直在网上查找相关资料,直到下午到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床上昏昏睡去。
足足睡了十六个小时的何岩,在第二天早上八点的时候终于醒来,睁开眼睛,空空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人。过了几天两人挤一张床的幸福日子,现在的反差感也微微让他让到有些寂寞。没有赖在床上胡思乱想太久,何岩就立刻爬起床洗漱,今天他有重要的事情。
何岩给叶思迪打电话,想要找她出来说清楚这件事情,作为男朋友,何岩有责任去分担女朋友的痛苦。
可是手机一直关机,这更让何岩感到担心,叶思迪的手机重来都不会遇上关机的情况。
没有想太多,何岩就出了公寓,既然电话找不了叶思迪,就干脆去她家里找她,
来到叶思迪家后,开门出来迎接的人是叶思强,他看了看何岩,心中也明白了他来这的目的,便请他进屋。宽敞的屋子里面很安静,似乎只有叶思强一个人在家。
「你姐呢?」何岩看着叶思强疑惑地问。
「她走了。」叶思强坐在沙发上,一脸悲伤地回答。
「什么……」何岩的脑子顿时如同受到了铁锤的敲击,叶思强冷冷的三个字已经超出了何岩心里所能承受的负荷,才一天不见,病情就恶化到了失去性命的地步,何岩只感觉到自己现在严重耳鸣,脑袋很昏沉。
「她昨天已经和爸妈搭上下午的飞机去了美国,现在他们估计已经到了华盛顿的某家医院了。」
「啊?去美国了?」何岩意识到自己刚才理解错误了,心中立刻松了一口气。
「对啊,难道她没有和你说吗?」叶思强反而疑惑地看着何岩,看到何岩一脸迷茫的样子,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姐姐肯定对何岩隐瞒了事情,于是叹了一口气,看着何岩说:「何岩哥,我姐休学要去美国治病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嗯,你快告诉我具体是什么事吧。」何岩虽然知道叶思迪有病,但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快就出国寻医,想到前天电话里面的最后一次通话,叶思迪的语气的确有些奇怪,只怪何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提到姐姐的事情,叶思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眉头紧锁,似乎不愿意想起这段噩梦般的记忆。
「半年前,姐被诊断出患有一种小脑萎缩的病,叫脊椎小脑变性症,中间姐一直都坚持药物治疗,每个星期都要去医院一次,本来病情还不算严重,可是最近的几个月,医生告诉爸妈,姐的病已经开始慢慢恶化,必须去设备更加先进的医院接受治疗,本来打算一个月前就让姐去美国的,可是姐坚持不去,她说这里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去美国。」叶思强坐在沙发上,将事情缓缓道来。
何岩沉默,他知道叶思迪所说的那件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当时我和爸妈都不知道姐在想些什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比治病更重要,所以有一天,我们偷偷看了姐的日记,才知道那个时候姐刚刚和你确定情侣关系不久,而且姐对她自己的病十分不乐观,因为她看过一部以这个病为题材的日剧,剧中的主角虽然很努力坚强,但是依然没有活下来,所以姐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病床上面,她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面和你在一起……」叶思强看起来显得很悲伤,为姐姐的命运感到悲伤。
何岩恍然大悟,怪不得最后的这几天,叶思迪要突然住进公寓,而且在床上的时候,还主动向何岩提出让彼此关系更进一步的要求。只是为什么最后会改变主意,和爸妈一起去美国治病,何岩不得而知。
「那为什么她最后会答应去美国治病呢?」何岩问。
「看完姐的日记后,爸妈才知道姐不想走的原因是你,所以也默认了你们的关系,换了一个角度去劝说姐,说姐如果真的喜欢你,就更应该去接受治疗,去争取属于你们两个更加长久的幸福,想不到一说到你,姐原本强硬的态度竟然开始动摇了,最后达成了一个协议,在去美国之前,姐要离开家几天,她要去住到你那里。」对叶思强而言,姐姐是他最亲近的人,看到对爱情如此执着的姐姐,他的心情是既感动又悲伤。
「原来你们一家并不是什么出远门,这个只是她住进我那里的借口?」何岩为叶思迪感到心痛,真是一个傻女孩,为什么不老实将原因说出来,傻傻地一个人憋在心里承担,何岩庆幸自己当初让叶思迪住下,不然真是一个无法弥补的大错。
「嗯,我们家并没有出远门,而是等着姐现实她的承诺,去你那里住完几天后,就乖乖回家,和爸妈一起去美国治病。上次在你们学校门口看到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之所以这么生气,也是因为我看了姐的日记,姐的世界里面全部都只有你一个人,手机里……电脑里……MSN里……就连课本里面也写满了你的名字……」叶思强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领着何岩走进了叶思迪的房间。
叶思强在书桌上随便拿起了一本书递给何岩,何岩接过书看了看,是一本化学课本,翻开第一页,里面满满地全是钢笔以及铅笔的涂鸦,对何岩的甜言蜜语随处可见。何岩激动地一页页翻着课本,几乎每一页都载满了对何岩的思念,然后放下化学书,换了一本数学,情况也大致雷同,再换再看,再看再换,何岩不知不觉间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有说过大概要去多久吗?」何岩用力吸了一口气问道。
「这个不确定,过几天我爸就会先回来,我妈会继续留在那里陪姐。」叶思强回答道。
何岩笑了笑,拍拍叶思强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放心吧,你姐不会有事的,就算医院救不了她,我也会用这只手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叶思强呆呆地看着何岩举起的左手,本来这样的话说出来很荒谬,一个不懂医术的人凭什么做这样的保证,可是此时在叶思强眼中,何岩的样子是那么认真,自己的心情也很奇怪的,因为何岩的一个保证而平静了许多,来自内心最深处的信任,虽然说不出具体道理,不过叶思强还是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何岩。
最后,在征得同意后,何岩带走了基本叶思迪写满何岩名字的几本课本,在离开那个小区,坐上车的时候,何岩还盘算着要花些钱买飞机票,找个时间去美国看叶思迪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何岩有气无力地对手机地说道。
「怎么了,刚睡醒吗,我的超级新人王?」手机另一头响起了Anyil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