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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在身上的手臂强悍如铁,力道大得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身后的呼吸亦有些沉,跟平日里总是一副冷漠淡然的他不太一样。
“七哥……”她才张嘴,圈在她肩上的一只手就往上一移,温厚的手掌轻轻捂住她的唇。
她背对着他,整个人被圈在他怀里,看不清他到底什么表情,只觉得他的脸靠在她的发上,左边的耳朵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这一刻,她整个人似都被他身上的气息湮没了。不多时,他的捂在她唇上的手微动了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触到她唇上。
“芦儿……”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如湖底的暗流。
唐芦儿只觉得心跳很快,身上脸上都很热,他的手指触在她唇上时,她不自觉地就轻轻嘬了一下。
上官钰忽的一顿,唐芦儿觉得脸更热了。
“别生我的气。”良久,他才又道了一句。
唐芦儿原本有些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倒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不过却是怔住了。
侧过脸,唇擦过他的手,眼睛对上正低着头的他:“我没有生你的气啊,为什么这么说?”
上官钰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好一会,低声道:“你和白苏的事,我会阻止,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芦儿恍悟过来,原来说的是这个,便笑了:“我知道啊。”
那些都不是问题,她从不担心这个,而真正担心,跨不过去的事,不敢说,亦说不出口。
他忽然就吻上她的眼角,唐芦儿一下子愣住,这等亲密的动作,向来是她主动的,今日怎么忽然……
温热的唇刚从她眼角那离开,跟着就落到她脸颊上,男人醇厚温热的气息将她整个包围,让她有种醉了的感觉,心跳好快,这比她自己主动的时候还要紧张激动。
“七,七哥……”她握住他圈在她肩上的手,想要转过身。只是他却反将她揽紧,不让她动弹分毫,扶在她脸上的手稍稍抬起她的下巴,他的头垂得更低了。两人的唇就寸许之距,目光相交时,呼吸已缠绵。
烛影摇红的房间内,外面传来的丝竹声,带着醉人的柔靡,仿若千层金花层层绽放。他近在咫尺的脸,面上的线条冷硬如昔,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却如古潭般,深不见底。
就那寸许的距离,却似隔着万水千山,他呼吸渐沉,却迟迟未有下一步动作。
“七哥,我……”唐芦儿张了张口,面上已带上几分委屈。
“嗯。”他微怔,似忽然回过神,目光从她唇上稍往上一移,对上那双隐隐泛着水光的纯黑眸子。
“我脖子好酸。”她如蚊子哼哼般地道出一句,他忘了他有多高,却还这么让她转过头抬起脸,偏又什么也不做。而被他这般揽着,她想踮起脚都困难,简直是故意吊着她一般,太邪恶了。
“……”上官钰愣了愣,扶着她脸蛋的手即一松,只是揽在她身上的力道却是依旧。
“你怎么了?”她垂下脑袋,放松脖子,闷声问了一句,他很明显不大对劲。
她垂下头时,即在他眼前露出一小截纤弱的脖颈,绒绒的细发下,肌肤如玉般细白美好,他似着了魔般,低下头,就在她脖侧那吻了下去。唇齿轻轻噬咬间,唐芦儿只觉得浑身似有电流穿过,身上忽的就打了个激灵。
偏就在这会,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低语:“王爷,苏殿主和衡华先生上画舫来了。”
上官钰猛地回过神,即抬起脸,同时微微松了手上的力道,然后有些怔然出神的看着怀里的人。唐芦儿转过身,胸口那还在起伏,只是眼中还是不解,他从来没有这么,这么……热情过。可还不待她开口,他却慢慢放开她,唐芦儿愣了愣,随即心头有些恍惚,是因为衡华琴师过来的原因么?他想起他们是对立的关系?还有衡华琴师小祭月那晚的伤,他知道,她原本就不知道的吗?
他的手从她胳膊上放开的那一瞬,唐芦儿忽的有些慌,就要开口,上官钰却已抬起手抚上她的脸,低声道:“我会去白月城接你的。”
她一怔,他执起她的手,接着道:“我还未娶亲,亦未改变主意。”
他向来寡言,亦不擅说哄女人开心的话。然他知道,她心里必是早就纳闷了,可眼下的情形,他不想也不能对她说实情,无论是为他还是为了她。可却又怕她会因自己的忽冷忽热而觉得委屈,更怕她会因此而远离自己。或许如他父亲所说,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无论之前还是此刻,他都不曾这么想过,更从未料到,孝和情会对立到如此局面。
“我在北漠等你,如果到那时你还未娶亲,亦未改变主意的话,就去白月城找我。”
唐芦儿微有些怔住,当日在锦园,他向她提亲时,她对他说的话,并非玩笑,她心里自是记得的,却不想他亦记得一清二楚。
“姑娘,孟三爷请您出去。”外面又传来一位丫鬟的声音。
唐芦儿回过神,便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看着握住她的那双手,再抬起脸,笑道:“那句话,并非戏言,我会在白月城等你。”她说着就抽出手,有些不舍地笑了一下,“我得出去了。”
转身时,上官钰忽的又拉住她的胳膊,唐芦儿回头,询问地看着他。上官钰迟疑一会,只道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他去白月城接她的时候,也就是她亲祖母以及白月城里很多人的死期,里面或许还有她母亲给她留下的,一直忠心耿耿,等着她回去的人。想问她,到那时,她可还愿意走到他身边?如果她有一丝迟疑,他无法勉强她一丁点,而到时即便他能护住,不让父亲伤她分毫,他却也不能强将她留在身边。
唐芦儿粲然一笑,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七哥别小看我了。”
她让白镜告诉他关于下水道的事,但是却不让白镜告之那是她说的。让他一直以为这都是白镜和衡华的主意,这样,他心里才不会有一丝为难和迟疑。虽然他迟早会知道,但是只要这层窗户纸不捅破,她和他之间,就总还存有希望。
如履薄冰般的幸福,让人胆战心惊的甜蜜,她也一样未曾想过要放手。
如果让他知道,她已然知晓他们之间的恩怨,他必会因此而束手束脚,左右为难。而衡华先生很可能会让白镜对自己提前下手,还有白苏,也不知会做出什么来,到时会是怎样一种局面?与其让他为难,让事情更加复杂,不如就让她没心没肺得好。
出了房间后,走到画舫花厅那时,就瞧见那两白衣蹁跹的男人站在花厅外面,不知在交谈着什么,赵六爷和孟三亦在一旁。招财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歪在厅内的软榻上,唐芦儿有些无奈地抱起它,问了旁边的丫鬟一句:“它到底喝多少了?”
“就舔了几口,孟三爷刚刚看着的。”那两丫鬟有些惴惴不安回道,她们还不曾见过会喝酒的猫,也不知这样有事没事。
“哦,丫头换好衣服了。”孟三先瞧见她,即走进来打量了一下换了一身新衣的唐芦儿,便笑道,“咱家丫头果真是个美人胚子,孔雀纱的衣服,赵六爷果然大方,今儿这趟出来得也算是值了。”
他话才落,那赵六爷就笑着走进来道:“刚刚薇姑娘没有受惊就好,姑娘若是喜欢这种料子,明儿可以亲自去霓裳局挑些别的花样,或是我让人挑些新鲜的,送到府上也行,只是……不知送到哪间府里?”他说着,就看了孟三一眼,然后又看了正往里进来的白苏一眼。
衡华未进厅,连身子都未转过来,他一直就背着手,站在外面看着那星星点点的湖面,那份孤傲,跟上官钰很像。
白苏亦未进厅,只是走过来后,抱着胳膊,有些懒洋洋地斜靠在门上,一双狭长的眼笑眯眯地打量了唐芦儿好一会,然后才有些不怀好意地开口道:“薇儿想送到哪?”
被他这么一看,唐芦儿只觉得背后嗖地升起丝丝冷意,他总不时要为难她一下,或是故意的,也或是一时兴起。孟三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唐芦儿却就对赵六爷笑道:“多谢赵六爷的美意,不过对女子来说,衣服首饰这些东西,还是自己亲自去选才有逛街的乐趣。若总坐着等人送上门,那再美好的东西,也是打了折扣。”
“好好好,薇姑娘说的没错,我家里那几个丫头和婆娘也是最爱出去自己挑选这些东西,那我赵家的霓裳局,就等着姑娘什么时候大驾光临了。”赵六爷说着就是大笑。
唐芦儿垂眼轻轻一笑,摸了摸招财,然后就对低声孟三说了句时候不早了。孟三知道她眼下自是不想再留下去,于是就跟赵六爷说了两句多谢款待的话,然后便提出告辞,他日再会。
画舫行到湖边,将要上岸时,白苏忽然将唐芦儿拽到身边,低头,在她脖子那闻了一下,然后抬起那双狐狸眼,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道了一句:“我似乎闻到了男人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