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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出现BUG,原来设定那个跑回去叫人的蓝色襦裙少女叫齐琚,这里写成齐玥了,现在改一下,别的没动,影响大家阅读,很抱歉。
看过滴同学不必再看了,晓得此时便成,下次出现的时候,自动就叫齐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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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公子所设珍珑棋局,可谓绝妙残棋,又以枯树为提示,此般心思,非是常人可比。”顾风华笑的雍容。
他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若非堪破,又怎会大言不惭的评论设局之人的心思。
“世子过誉。”白苏也没有过于谦虚。
忽而,有人道,“看来风华公子已经解开珍珑棋局了,不妨令寺人摆上一局,让我等亲眼目睹这难得一见的高手对弈呢?”
这声音舒缓,却令人觉得有些阴鸷。
白苏循着声音看过去,却是坐在丞相身侧的一个黑色锦缎华服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玉冠盘发,面容不甚白皙,有些类似陆离的小麦色,剑眉鹰鼻,一双狭长的眼睛,黑如墨,宛如无底的深渊,便是那么随意的看着,也令人胆寒。
这人浑身煞气,必是常年征战沙场才能有的气场,白苏想,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人便是七王刘昭。
果然,张丞相抚须笑道,“七王殿下所言甚是!老夫也很期待!不知两位公子以为如何?”
纳兰修能摆出珍珑棋局,必然棋艺不凡,而顾风华是尚京公认的棋道高手,这两者角逐,立刻便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顾风华不答话,只是笑盈盈的望着白苏,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她点头,他便奉陪到底。
如此情况,白苏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的。
张丞相这次亲自发帖相邀,白苏若是不来,必然会将他得罪狠了。
其实她今日来无非就是给张丞相一个面子,走走过场,然后顺便与这些人打个招呼,以便日后相交。
而目下这情形,也没有出了白苏的预料,但棋是万万不能下的,且不说她水平如何,这一盘棋下下来至少也要半个时辰,若是时间稍迟,以顾连州的才智,她的布局便立刻露出无数破绽。
白苏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反而缓缓吟出一首诗,
“丈夫非无泪, 不洒离别间。
杖剑对尊酒, 耻为游子颜。
蝮蛇一螫手, 壮士即解腕。
所志在功名, 离别何足叹。 ”
众人纷纷看向她,灯火通明的大厅中,她一袭锦袍,雪肤花容,声音阴柔的声音甚是沙哑,宛如沙沙的细雨洒落在人心间,然而吟的却是这般挺拔刚健之诗,这种极端的差异,却被融合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诗中所写之人,威武潇酒,胸怀开阔,仿佛是壮士奔赴战场前的杖剑壮别,充满着豪情。
陆离不由得怔住,一双月夜似的眼眸,紧紧盯着白苏,目光中尽是旁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似有欢喜,似有悲哀......
白苏一诗吟罢,垂下头来的时候,恰对上陆离这样的眼神,不由得暗暗揣测,这首诗写的是壮士怀抱强烈的建功立业的志向,而陆离年纪轻轻身为从四品少卿,应当是春风得意才对,为何是这种神情呢?
“哈哈哈!蝮蛇一螫手, 壮士即解腕。我反复思索珍珑棋局多日,没想到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啊!”名士之中有人忽然抚掌大笑,显然是悟到了白苏诗中的提示。
被毒蛇咬到手臂,任由毒性纠缠,不如壮士断腕,纵使残了,留着性命在,总是有生机的。
想要破解珍珑棋局的僵持不下,自断臂膀,以求寻得一线生机,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白苏转而朝那人微微一笑道,“限之亡地而后存,置之死地而后生。君能瞬间便参悟,实在是令人心生敬佩!”
她这话说的十分巧妙:既大大夸赞了那名士的才智,又不着痕迹的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更高的位置上。
也不等人多做探究,白苏忽然转身朝张丞相做了个长揖,“承蒙丞相看重,修才疏学浅,心中惶惶。今日本亦十分期待与世子对弈,可无奈修数月未返,家中老母心焦如焚,修实在不敢不孝。今日前来是想与诸君打个招呼,修实在愧对诸君心意拳拳。”
白苏说着竟朝着其他方向,一一郑重的做了长揖。
这算是很重的礼节了,那些士人也都纷纷起身还礼。
百善孝为先,时人最重孝,白苏有如此充分的理由,又如此真诚的道歉,众人不仅不会觉得他故作推辞,而且会认为此人品德高尚。
雍人坦率真诚,在场的大都是名士,视名声为性命,自然不会想到白苏只是信口胡说。
白苏其实并不大会说谎,上次向吕氏说老爷子喜欢喝茶,这次说是老母等的心焦,都是把老爷子、老母,在心中自动替换成顾连州,这样一来,面上就十分坦然了。
七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个纳兰修分明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下棋,却并未拒绝,而是用一首激动人心的诗转移了众人视线,然后又郑重的道歉,令人心里提一丝不起怨怪。
“纳兰公子既然有事,我等也不好强求,不如改日在约。”七王终于停止了围观,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白苏面前。
刘昭居然如此明显的示好......顾风华眸子飞快的闪过一丝凌厉,转而懒散的甩开折扇,轻笑,“七王此话有理,即是如此,那风华改日上门拜访,还望纳兰兄莫要嫌弃才是。”
一句话,便踏着七王刘昭的解围之语捷足先登。
白苏暗暗咋舌,还真不能小看这个似乎患了“公主病”的贵公子。
“自然自然。”白苏客气道,“那么,诸位,在下就先告辞了!”
白苏从容转身,踏着木屐哒哒哒的声音宛如音乐的鼓点,极有节奏,翩然潇洒的身姿,令一众贵女心驰神摇,不知又有多少芳心沦陷。
水蓝襦裙的少女凑到齐徐身边,激动的扯着她的袖子,“大姐,纳兰公子真是俊秀呢!比宁温不输呢!也不知道纳兰氏是何身份,若也是名门望族,我定要父亲向他求娶!”
“琚儿!”齐徐忍不住提醒道,“纳兰氏若真是名门望族,为何从前不曾听说过?你莫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再说,男人长得比女子还秀丽有什么好的!”
各花入各眼,齐琚偏偏就是喜欢温柔俊美的男子,之前非闹着要齐家家主去向宁温求娶。
她是齐氏嫡出的二女,与齐徐同母,身份高贵,又受宠,连齐徐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若是看上一般士子,齐家也就允了,可偏偏宁温身份尴尬,把嫡出女儿嫁给他,难保皇上不会怀疑他们齐家和宁国有勾结。
齐家便是再势大,也顶不住一顶“通敌卖国”的大帽子。
齐琚吵闹不休,结果被关了五个月的禁闭,如今这是头回放出来,却又是死性不改。
“大姐眼里心里全是你的连州公子,便是纳兰修再俊美,又怎么入得你眼。”齐琚撅着小嘴,万分不满的瞪着齐徐。
齐徐俏脸一红,本就艳丽的容色越发明媚,她嗔怒的伸出食指点着齐琚的脑袋,“你呀你!什么时候说话嘴上能带个把门的!什么叫......叫我的连州公子。”
齐徐本是羞怯难当,转而想到月色下的那一幕,心里疯狂的向外冒酸水,恨不能他今晚背上的人换成她。
“姐姐?”齐琚虽然没有什么心机,却极会看人脸色,所以才能讨得一家子的长辈欢心。她抱着齐徐的胳膊,小声安慰道,“大姐,你是为今晚之事难过吧?其实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连州公子平素似无情无欲的圣人,坊间还传言,连州公子从不近女色,这样的人,便是大姐日后嫁了她,我也替姐姐担心呢。今晚之事不是恰好打破传言?”
齐徐想想也是,但心中仍旧不舒服,“他心里有了人,我日后岂不更苦?”
“大姐!你平素比我聪明百倍,怎么这会儿犯傻了。一看那女姬便是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今晚又戏耍我们,真真是诡计多端,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连州公子?况且你比她美艳百倍,连州公子怎会不喜?”齐琚道。
齐珂从后面挪了过来,愤愤道,“那个贱人,居然戏耍我等,他日必报此仇!”
这一群人中,除了齐徐和齐琚,就属她地位最高,囊中也颇有资财,是以最有希望买到连州公子的裸/图,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这时候她简直恨不能将白苏剥皮拆骨。
其他贵女又何尝被人如此戏耍过,当下纷纷凑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越说越激动,最后,非是要把白苏挫骨扬灰才肯罢休。
歇下的时候,发现坐在她们身边的族兄另有一番激烈的讨论。
齐徐见着新鲜,便问道,“三哥,你们在谈论什么有趣的新闻?”
身着紫色儒袍的青年转过头,道,“那个纳兰修真是不简单,我等正在讨论他方才作的那首诗呢!”
“慷慨激昂,议论滔滔,如高山坠石,不知其来,令人惊绝!”另一名华服青年赞叹道。
齐徐看向他,笑道,“大兄少对人如此夸赞呢!”
才华出众之人对于夸奖的话很慎重,是真令其折服了,才肯赞美几句。
“咦?陆离走了。”紫袍青年忽然道。
齐徐看向陆离的背影,面上满是不屑,“噫!不过是个北魏降臣,三哥关注他做甚!他现在可是苦闷的狠了,纳兰公子一诗令我这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都心潮澎湃,他大约是觉得找到知音了吧!”
一群青年大笑,笑声中明显的不怀好意,被齐徐唤作三哥的青年嗤笑道,“他以为人家是知音,便就是知音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