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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在三娘子心中,最无法接受的古代定律是什么,那一定是人权。别看三娘子从前是特别小姐的队长,杀人的确有过,但是她们对付的都是认定为伤害平民生活、违反社会定律的一些人;比如有些异能坏份子,比如武艺高强的变态人,绝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统称为人渣。
可是古代不是,不管你做什么,如果你的出生、你的父祖辈是奴,那你就是奴;就像府中一些丫头,父母是江府的奴,所以他们生下来就是江府的奴,无从改变;还有一些因生活所迫,从平民降为奴的,便是今天被带来的这些小姑娘,可能因为没饭吃、吃不饱被父母所放弃!
她们无疑是悲哀的,又可能是幸运的,被卖进江府只是做丫头而已,假若被牙婆卖到妓院,她的一生可基本上毁了;三娘子虽改变不了这样一种现状,但在心底一直坚持,并尽力的尊重她们。
所以当碧柳问那一番话时,她就皱起了眉头,她根本不在意来的是不是所谓的好胚子,她的要求只是心地善良就好,碧柳这一问,这几个丫头又怎么能不难过?不是好胚子自然没有了希望!
任妈妈正好是瞧见了三娘子这一皱,便立即心里一颤,连李大娘那求救的一瞥都有些忽略,满心觉得三娘子定是因为两个丫头不在的事情动了心思,于是心里头只浮现出临来前,太太那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哎!莫非老太爷早就提前通知了月下阁不成?
任妈妈紧了紧拳头,便一旁笑应道:“碧柳,你这可就说得不对了,这几个孩子可都是李大娘精心挑选过来的,一应都是好胚子,就是城里的魏府、徐府买丫头,也不见得找出几个这样的货色来!”
李大娘一旁点着头,神色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些丫头倒的确都是上等货,不过碧柳的话却说得没错,她早先准备了两个更好的小姑娘,只是……
碧柳和红樱先前早就去瞧过了,有两个更灵秀的小姑娘却明明不在这里面,任妈妈这模糊话题的话她们哪里肯听?若是老爷回府以前出这样的事,或许两个丫头会顾忌一下,可如今老爷在府里却被人截了胡,她们自然不肯忍!
红樱脸上渐渐冷了下来,道:“老太爷早就派人来传话,说是已经嘱咐李大娘留下的两个小丫头他十分好奇,所以会找时间过来看一看,李大娘,你给我们姑娘准备的当真是这些人吗?”
红樱拉长了尾音,一个简单的疑问反倒让人有些心惊肉跳之感,感受最深的就是李大娘;李大娘经常往来于宅门后院,跟这些太太、姨娘和小姐们时有打交道,可是江府这种情况却也是让她如今为难的。
别的宅院里,庶女要丫头都是太太直接选好了送过去,好坏可没有人敢说;可这江府却是早早有太爷前来嘱咐,要帮庶出的三小姐留两个好丫头;若只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一进府就被人拦了去,这两个精心挑选的丫头就被人挑了去,还不让她说出来,这是让她做炮灰么?
李大娘又看向了任妈妈,这次任妈妈也在看着她,可惜没说话,李大娘暗忖着任妈妈的意思是要她继续扛着,还是让她明哲保身?可恨她平时只做这人牙子生意,却很难看懂这宅门里这套高级别的眼色。
听了几人这一来一去的对话,一旁的三娘子心里十分通透,看来问题出在这些丫头们身上,没有了进府里那极出色的两个吧!红樱和碧柳既然悄悄去看过,就绝对不会看错,这李大娘说话又不明朗,如今更是不出声,想来也证明了确实有那两人的存在。
李大娘进了内院自然得先到太太那报道,那么两个丫头会是太太挑走了么?三娘子摇摇头,太太如今哪会做这样的事?就是娇纵的大娘子想挑,她也当阻止才对!
“李大娘,我大姐姐是不是也挑了几个丫头呀!”三娘子突然问道。
李大娘脑袋里还有些紧张没转过弯来,便是直接回道:“回三小姐的话,大小姐确是挑了四个丫头……”
“三小姐,大小姐挑的也是从这些丫头里选出来的!”任妈妈反射性的说道。
三娘子笑着点点头,嗔道:“任妈妈,你可是担心蕙雅会误会大姐故意为难蕙雅么?任妈妈可真是错怪我,我呀就是好奇而已;大姐一向对我多番关照,我可不信大姐会那样对我!”
“是老奴误会了,三小姐可不要见怪!”任妈妈此时有股想擦汗的欲望,可惜她却只能忍着。
三娘子仍是笑着,却是对李大娘问道:“李大娘,你跟我说说,还有些什么人挑了丫头呀!丽容院我二姐姐那里,你可是先去过了?”
“回小姐的话,去过了!二小姐,二小姐当时就看上了当中的两个资质稍微好那么一小点的丫头,所以……”李大娘此时也没办法了,假如三娘子不问,她可以装糊涂不说,可如今都问上来了,她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人,自身难保。
假若她隐瞒不说,到时候被人揭穿了,说不定太太根本不会站在她这边,她一个走街串巷的牙婆,本就是小门小户,这大家族的主子她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只有这样照实说,她才有一个说话的理由。
“哦,原来是二姐姐捷足一步,丽容院倒确实要比我这月下阁近些!”三娘子忽然闷闷的说道。
李大娘这下一头冷汗,连任妈妈都有些微汗,三娘子这话说得虽像无意,但又怎么不是在控诉李大娘没尽责,控诉她这个带路的不识相?
“小姐莫怪,都是老身不懂事,误了小姐的事;但老身绝对保证,这几个丫头不会比那两丫头差多少的!”李大娘就差要跪下了,早就纳闷这江家老太爷会帮庶孙女操心琐事,却原来这府里的水却绝对不浅。这三娘子早听说是一个有眼疾的小姐,极少听人说起过,却原来也不是一个能让人轻易遗忘的人。
“就是我挑了那两个丫头又怎么样?三妹,你这是在问罪于人么?”二娘子那嚣张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门口,一下让屋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说曹操,曹操就到!屋中众人此时都在想,难道二娘子有这瞬移的本事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