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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在木桩上留下几道抓痕,她回过头来,那双眼猩红的模样正是六公主。
“刚才听到的事情,你们要是有谁说出去一句,本宫就要了她的命,听明白了吗?!”她恶狠狠的警告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华影月影姐妹。
两姐妹难掩惊惧的连连点头。
六公主这才满意的回过头去,她从木桩后出来,一步一步靠近方才秦炎生站过的地方,然后在不远处捡起一方罗帕。
她将罗帕揉进手心,眼底燃起浓浓恨意。
自从那日被秦炎生所救,六公主的一颗少女心便挂在了秦炎生身上,跟上去打听他来历的宫女说,他是秦国公府的世子,是父皇身边的一等带刀侍卫,这让六公主欣喜若狂。他的身份不低,要做她的驸马正合适。
虽然秦炎生与燕清歌在宫中单独见面的事情让六公主很是恼火,但那只是因为秦疏影与她交好罢了,六公主觉得无妨,她好歹忍了下来,她还是很大度的。
就连今天,若不是抱着来秦国公府偶遇秦炎生的目的,她堂堂六公主才不会来给秦疏影送什么添妆呢!
好在她顺利见到了秦炎生,他练剑的样子英武逼人,实在好看极了。虽然只与他说了几句话,但六公主很聪明的将自己的一方罗帕留了下来,等她走出梅花林再带着秦家两姐妹进来找,便又能创造与秦炎生说话的机会。
谁知她们还没来得及搭话,便见燕清歌来找他。
而他竟然还倾慕于她?!
六公主只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烧,烧得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贱人,明婉那个贱人!不论是父皇还是秦炎生,都只知道明婉明婉,那个贱人根本就是狐狸精变的!
“总有一天,本宫要让你好看。”
她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么一句话,站在她身后的秦家姐妹不约而同的都打了一个冷战。
……
……
与此同时,城北的一座三进院子里,燕允正在大发雷霆,而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正是燕清悦和燕清楣两姐妹。
燕清悦头发散乱,衣冠不整,与其说是跪着,不如说是瘫坐在地上。燕清楣则稍好一些,至少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但那张惨白着的小脸和眼底的恐惧一丁点也不比燕清悦少。
同一天,同一天!
燕清悦出去上街,被人敲晕掳到了青楼的包间里,被那喜爱白日宣淫的严老爷当做雏儿给享用了。而这个蠢货,事后竟还敢搬出他燕允的名号来,严老爷自然乖乖把人送回来,并表示会尽快把她纳回家中为贵妾。
但这并不代表待在家里就一切平安。
有个穷书生拿着燕清楣的绣帕和肚兜上门来提亲,说他们两情相悦已经私定终生,要燕允把燕清楣嫁给他为妻,燕允刚表示出一丁点不悦,那穷书生的老母亲就跟泼妇似的在院门前哭闹起来,竟是把两人的事都捅了出去。
燕允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叫来人就要赶他们走,而那对母女也是个人精,眼看达到目的就脚步飞快的溜了,走之前还喊着“杀人啦灭口啦”之类的话,旁观的人那么多,这下让燕允就算想真的杀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事发之后,这两个女儿就跪在他面前喊冤枉。
他当然知道冤枉!这明显就是有人设计好了一切,只等时机成熟就下手。燕允恨得牙痒痒,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弄清楚背后那人是谁,而是如何避开最糟糕的情况。
燕允冷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
燕清悦已经**于严老爷,不会再有利用价值了,养了这么多年的棋子突然报废,燕允还是有几分难受的,但此时该如何做,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屋子里鸦雀无声,燕清楣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从这个地方抹去,而燕清悦则死死咬住嘴唇,无声的哭泣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允才开口。
他唤道:“悦儿。”
……
第二日,城北燕家就发丧了。这个消息传到了燕大将军府。
“听说死的是四姑娘。”有人小声挑起了话头。
“呸呸呸,什么四姑娘,哪里来的四姑娘?”另一个声音纠正道。
“你们知道吗,她跟一个穷书生有了首尾,又去勾搭钱庄老爷,丑事被人捅出来,这才自尽的。”
“我怎么听说跟穷书生有了首尾的是五姑娘……”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为了保住五姑娘,就让四姑娘来顶罪了。”
“什么四姑娘五姑娘的,还越说越起劲了是吧?”
下人们议论纷纷,慢慢的这个消息便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她特地派人把燕清歌叫来,开门见山的问道:“是你干的吗?”
燕清歌脸上笑意浅浅,她摇头否认。
老夫人哦了一声,没有多问,便摆手让她退下。
被人这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燕清歌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她恭顺行礼退下,快要走出去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老夫人断断续续的沙哑笑声。
“干得好啊!他是个多看重名声的人,被人当做笑话看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干得好啊!”
燕清歌没有回头,她径直回到安歌院,把青竹叫来,夸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青竹一愣,悄悄抬头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是真心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不错,青竹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姑娘从一开始盯上的就只有燕清悦一个?!”他脱口而出。
燕清歌含笑点头:“你现在才知道吗?做事的时候还是要多想想才好。”
青竹连忙低头应是。原来是他会错了意,以为姑娘要一起对付燕清悦和燕清楣两个人。难怪姑娘特地叮嘱他,让刘家人见好就收。
看来是早就算好了燕允的性子,知道他会让**了的燕清悦背下所有罪责。
“燕允在他那个宝贝小女儿身上寄予的期望可不是一般的大,如此简简单单就毁了他的所有计划,指不定他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情来。”燕清歌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手钏,玛瑙的质地晶莹光泽,映在她眼底眸光流转。
“慢慢来,再备一份大礼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