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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县学演武场,一年一度的武堂招生考试已临近尾声。
场边不少败下阵来,但是又不甘心离开的少年,围着演武场迟迟不走。
也是希望看看别人的决斗吸取经验,为来年的比试做准备。
考核方式很简单,抽签模式一对一。
对手是武堂的正式学员,正式学员让一手一脚。
能支持到半炷香的时间,便算合格。
而这一场,辛小虎运气背到了极点,抽到了李藏。
监考官看到签出来,摇了摇头,劝他明年再来。
一问原因,是去年李藏就因为收不住力,将对面的考生胳膊打断。
对方家里忌惮李家的权势,没有敢说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今年武堂人手不足,根本不会安排他来做对手。
辛小虎也是一惊,但想到母亲维持生活的艰难,便咬牙要求继续参加比试。
看到辛小虎眼中的坚决,监考官走过去叮嘱了李藏几句。
只见李藏嬉皮笑脸,连连应承,但看向辛小虎时,目光中却透着狠辣和挑衅。
在李藏心里,能够在朔风城合理伤人甚至杀人,演武场的招生考试,算是个不错的机会。
陆觉一面听课,一面留意着窗外的情况,一见轮到小虎上场,便假装肚子痛举起了右手。
凡逸无奈的摇了摇头,站在讲台上的他,早就看出陆觉心不在焉,便示意他快去快回。
得到放行的陆觉,悄悄的加入了围观的人群中。
夏日酷热的阳光,照耀在宽阔的演武场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两名少年对峙在广场中心。
辛小虎穿着借来的武道服和护具,紧握的双拳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而对面的李藏,甚至连演练的护具都不带,脸上掩藏不住轻视之意。
监考官正准备交代双方注意事项,突然李藏肩头一动,便向辛小虎冲去。
他的拳头像铁锤一般狠狠的挥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对手的面门。
虽然只是出了单拳,但拳法迅猛而凌厉。
辛小虎私底下也得到过钱大谦的悉心指点,其实力早就不是一般少年可比。
见对方来势汹汹,反应迅速,一个侧滚翻巧妙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顺势扫出一记旋风腿,直取对方下盘。
李藏一个急停跳跃,但辛小虎紧接着顺势一个回旋踢,逼得李藏连退几步,打乱自己快攻的节奏。
两人之间的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广场上空回荡着拳脚相交时,砸在护具上的砰砰声。
没想到今天下午最精彩的决斗,竟然发生在最后。
周围观众的呼吸都似乎停滞了,全神贯注地看着演武场中间的二人。
“辛小虎,没想到你娘这个克夫的女人,生出来的家伙倒还有两把刷子。”
“不许你侮辱我娘!”
听到对方口出伤人之言,辛小虎顿时大怒,向对方猛攻过去。
李藏嘴角微翘。
两人比武攻心为上,对方心态上已经落了下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动作都开始变得缓慢,汗水从他们的额头上滴落,显然是双方体力消耗过大。
连续发动猛攻的辛小虎,体力消耗更大,眼见香已快烧完,只要他再坚持半刻防守,便可过关。
但刚才李藏的讽刺,让他咽不下这口气,继续体力,想要最后一击分出胜负。
只见他瞅准李藏弯腰喘息之际,突然一个飞身侧踢,而李藏竟然灵活的后仰躲避,顺势抓住辛小虎的脚踝。
失去重心的辛小虎,重重的摔倒在地,摔得头晕目眩。
胜负已分,监考官刚站起身,准备宣布辛小虎落选,却看到李藏并没有放开辛小虎的脚踝,反而双手扣住对方左脚,正用力掰向相反方向,而地上的辛小虎疼得额头冒汗。
“住手!”
监考官想阻拦已来不及。
“你真的很强,不过武者之路,到我李爷这里就断了!”
辛小虎大惊失色,才明白对方今天真正的目的,是废了自己。
一阵剧痛从脚踝处传来,辛小虎心中一紧。
但突然脚上力道一松,李藏大叫一声,痛苦的捂着血流不止的右手手腕。
“是谁,是谁暗算老子!”
李藏双眼布满血丝,看向场下众人。
“是我。”
只见一人飘然跳上演武场,正是陆觉。
见到是好兄弟出手,辛小虎顿时一喜,慌忙站起来。
而监考官也已经站到几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李藏,比武点到为止,你怎么能下死手?”
“老师,我只是吓唬吓唬他。是他们作弊,你看我手上的伤。”
李藏血淋淋的手腕上,深嵌着一枚铜钱。
监考官也有些懵了,看向已经起身并无大碍的辛小虎,还有突然站上演武场的陆觉。
“你是——”
“老师,我是隔壁文堂的,参加你们考核的这位,是我兄弟。”
陆觉不卑不亢。
李藏正要发怒,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洪钟。
“什么人,敢破坏我武堂招生?”
李藏听到此人声音,顿时大喜,回头就拜倒在地。
“二叔,您怎么来了?”
监考官一见此人,便上前参拜。
“李将军,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是专程来凉州就近募兵的,想看看各地县学有没有可即刻入伍的子弟。”
李拓,羽林卫副统领,长年驻守京畿。
因边关战事吃紧,奉周王命,率三千羽林卫,沿途补充兵源,驰援边境。
看到这个远房侄子鲜血淋漓的手腕,赶紧上前扶起。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李拓眉头紧锁。
“是他,我正和报名的学生比武,这家伙暗中偷袭,扰乱考试。”
李藏的指尖指向陆觉。
李拓目光冰寒,直刺向陆觉。
“比武已经结束,我兄弟已经输了。是他要痛下杀手,我为了兄弟不受伤,才出手的。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打。”
李拓对自己这个侄子嚣张跋扈早有耳闻,但对面这毛头小孩这话,是连着李家的脸都打了,自己就不能当做听不见。
“哦?你说李家人不禁打,那我就站在这里,任你出手三次,手段随意。如果能擦破我一点皮,这事我便不再计较,也安排你兄弟正式入学。”
李拓开出了一个极其诱人的条件。
“此话当真?”
陆觉并没有察觉到背后有诈。
“在场都是见证。那如果你做不到呢?”
李拓问道。
“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