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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寒姐把这侍卫可爱又好笑的想法,在识海中神魂共振给姜乙。
他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然后强忍住笑意,努力严肃的神魂共振道:“姐,你才是真的美,再美的花,在你面前都会自惭形秽,鲜花?和你根本没有可比性,哪种花有资格媲美你无法形容的美?”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太老套,她的美,不管是什么样的文字形容都不足够。
最美的人类,外形也是模仿她自己而造。
姜乙牵着梦寒姐的柔荑,大喇喇往监天司内走。
“笑个毛线哩?”
门岗侍卫被笑得莫名其妙,操着浓浓的乡音,冲着二人吼道。
“噫!远在异乡听到乡音,巴适得很,侍卫前辈老家也是蜀郡的?”
就方言口音来说,姜乙可以和任何人攀老乡,每一种都很娴熟,模仿起来不是以假乱真,而是比真的还要真。
会让带乡音的老乡惭愧,觉得自己离乡后,乡音改味儿,没人家地道。
一番交流下来,二人须臾间,关系拉近了许多。
前辈甚至勾肩搭背喊小兄弟。
辞了侍卫,刚转过萧墙,迎面便见人头攒动的巨大广场。
在寸土寸金的皇城,及圣境不多的显国,占地如此的奢侈,侍卫那般的高逼格,足见监天司在朝堂中——
地位相当的斐然。
实力相当的奢侈。
他看着诺大的广场,暗自感慨一番:三日后,此院内有一半面积,便归于内卫司了。
涅羽征求他意见,关于新组建的内卫司选址问题。
她给出的是选择题:或者在监天司院内改建,或者就近另外征地新建,或者其他。
姜乙仅用了零点一息,便提议,暂设在监天司院内,一院两司。
她当然唯他马首是瞻。
不知何故,她许多时候,乖巧像猫咪。
她没用解释也明白,新生儿羸弱,身边有彪悍些的大叔呵护,会有完全感。
目前的监天司,在显国有彪悍的威慑力,宵小来砸场子,首先要顾虑自己腰腿够不够结实,脑袋连接在颈项上够不够牢固。
他建议她把共用大门上的横牌匾,换成左右两侧各自的竖牌匾。
自然,他的建议一次又一次的比命令更有效。
虽然开始,涅羽被骇了一跳,因为古往今来,无论官家衙门还是私人商铺,从来未曾有将牌匾竖放的先例。
所谓匾者,扁也,不横放,如何称为匾。
显国内卫司和监天司,遂开创天堑大陆之先河,标新立异竖立牌匾。
其实竖排的匾额文字,大家看起来更方便,毕竟所有最初的书画
典籍,文字都是竖排的。
“卖符篆!各种……威力大。”
“卖丹药!保证……治得好。”
“卖卖卖……”
广场上的繁华喧闹,令得姜乙恍惚来到罪云城地下赌头场中央金色大厅。
外观。
如此严肃的官办司部,令人闻之色变的黑色恐怖存在,外面的黑漆大门、血色匾额、恐怖侍卫,甚至两具造型凶煞的石镇守……
内视。
喧闹议价似菜市场,叫卖、议价、勾肩搭背、比划较技……喧嚣震天……
若非有隔绝结界,这很不严肃的一幕传递出去,此司还会有如此大的威慑力吗?
这虎门和萧蔷之隔的内外,竟是两重天。
“小师弟,请恕我心直口快,你如此低微的境界,充其量就是执行任务中的人肉梯子,”一位身着肥大黑衣的师兄,堆着笑脸,晃着手中的符篆,道,“看看符吧,保命的,伤敌的,逃跑的……应有尽有,多给自己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他面容实在普通到找不出特点,你看过一眼,放在人群中,真的不好再认出来。
真正的大众脸!
大众脸:“……”、“……”、“……”
听他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滔滔不绝,你会觉得,不买他的符篆,你可能很难看到明天的日出,无数的天灾人祸会碰上你。
而买了他的符,你真的有望追求长生,享受生命的美好。
是谁说过的,宁愿相信世间有鬼,也不要相信商人的那张嘴。
“师兄是符师?”好不容易觑个空隙,姜乙问道。
监天司内的习惯彼此互称师兄、师弟、师姐、师妹。
前提是遇到平辈,若是遇到长官或前辈,这么叫小心挨揍。
“非也,非也,在显国符师多金贵,”大众脸神情惶恐,听到符师二字,神情中必有敬畏,却绝无谄媚,“小本经营,赚少许差价,成就自己方便大家,毕竟,还有一大家子的家属要养。”
“这张……符什么价位?”姜乙手指其中一张符,貌似热情的问道,并不忘随意的聊聊日常,“兄台隶属几处,如何称呼……”
“这张叫做土系地形拦阻符,虽然才是地级二品,却也是颇为了得,十银元一张不二价……我是六处宋安宁,师弟师妹是才来报到吧,这是要到几处报到?”
和所有监天司所建案档一样,司内互报以假乱真的案档真姓假名。
宋安宁久历江湖,眼光不俗,分辨新人旧人目光如炬。
姜乙的阔达的识海,强劲的神识之力,配合他的超强记忆能力,用个不是很合适的比喻来说,就像是一台超高速计算机。
没怎么费力,便按图索骥一般从识海信息中调出详尽数据:
“宋安宁,籍贯关郡,四十二龄,极玄境三级,圣武八年秋十月入司,司龄廿二年。”
“原隶属五处暗稽处,圣武二十年夏,执行任务中肩部受伤,请调六处文典处。”
“降级使用,现任六处内勤杂务案档岗。”
“长相无特点,就是他的相貌特点。”
“家中尚有母妻女三人,母宋元氏,六十三龄;妻宋朱氏,三十龄;女儿名宋朱,六龄。”
“家住安南城孤山东街安全巷五甲廿九号……”
“特点:细腻,谨慎,坚韧,耐力强,胆小,擅长追踪及反追踪,外号宋跑跑,怕老婆……”
“以前很英勇,后来莫名变得胆小怕事,很抗拒再出有危险性的外勤。”
姜乙多看了他几眼,哪怕隔着面具,防止再见到他认不出来。
然后唇角弧度上扬,微笑道:“宋缇骑大哥……”
噫!
宋安宁双目圆睁,大张着嘴,半晌合不扰,在惊奇的夸张下,整张脸略微显得不协调。
“你认识我?”他的神情似受惊的小鹿,试探道,“我没穿红色缇骑服,你怎么知道我的缇骑身份?”
姜乙心道:小样,不穿红披风,难道我就会认不出你?
话说,我还真认不出!
还好提前做足了功课,熟记了个人案档。
宋安宁,曾经的监察使,如今的缇骑,别人升迁,你降级!
近千名监察使中,你长着大众脸,可是案档很奇葩。
姜乙浅笑开始弥漫,问道:“宋哥,宝贝侄女宋朱还算乖巧吧,嫂夫人最近对哥哥可还温柔?”
啊啊啊!
宋安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跃窜出近丈,再跃已无踪迹,果然是逃跑高手中的高手,宋跑跑之名,不虚传!
他马上便发现自己的习惯式逃脱,好像这次……时机、场合,都不太对,便慢慢踱回来,狐疑的眼神望着这对少年少女。
可是,但是,奇模怪样的面具下,委实看不出什么。
他之所以判断是少年少女,是源于他比猎狗还灵敏得多的鼻子,青春气息,他太熟悉。
若非如此,如何万里追踪?
追踪或隐匿气息,他特别擅长。
他对人的判断,也通常八九不离十,源于专业性直觉。
严格来说,他也属于极致者必不凡的范畴。
毕竟,他长得太普通了,太大众了,看过数眼也不容易记住。
鼻子太灵了!
胆子太小?胆子小是从女儿降生开始的。
难道是怕寡母带着孤女改嫁,那个可恶的他,那啥咱的她,打咱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