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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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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离淡淡道:“干你何事?”

    此时老魔已经身负重伤,王离也不再惧怕于他,因没有玄黄袋,抽不得秋水剑来施展青云剑诀,王离因祸得福,重回了灵武境,遂一手捏着神门,运开仙门引朝老头打去全力一击。

    剑光白熠,直戳老魔心府。

    可神境强者毕竟有陆地神仙的称谓,就算老魔身体虚弱,神魂重伤,肉身之强悍亦非王离能够摧毁,那剑气射在老魔胸口,便被其皮骨抵住,寸寸断裂开来。

    王离见一招不得要害,还打算下手,老魔却桀声笑道:“老头虽然快要死了,神魂又被你小子算计中伤,但你想要杀我,那简直就是做梦!”

    “灵境与神境之鸿沟,譬如星宿海一般,你终归只是一介修仙之凡人,我好歹能称得上陆地仙,凡人想杀仙人,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王离怒声道:“你算什么仙人,真是敢给自己脸上贴金!”

    老魔嘿嘿一笑,却是直接坐在地上恢复伤势,王离见他一副不怕自己的模样,心中无奈,忽而余光注意到一边的巨鼎,生了主意,遂慢慢靠近上去,趁老魔盘腿疗伤,一举将他扔进滔土鼎之内。

    老魔本是见王离奈何不住他,自然高枕无忧运气疗伤,因神魂重伤,也不能察觉到王离的动静,突然被扔进滔土鼎内,他终于有些慌张,不顾伤势,就要飞身出来。

    孰知王离动作一气呵成,不给他半点机会。

    这老头形销骨立,王离一只手提住他扔进滔土鼎后,便抄手盖上鼎盖,死死将老头封在鼎内,见他不住在鼎内胡乱拍着鼎壁,王离担心他破开鼎盖飞出,忙不问这滔土鼎如何催使,灵气顺着手臂灵脉加在鼎上。

    灵气外放,一遇巨鼎,便化作熊熊火焰,滔土鼎霎时便成了赤红色,这巨鼎足足比王离高出三尺,如今却慢慢漂浮在空中,王离灵力化作的仙火在其底部燃烧着,滔鼎仙火宛若红莲,托着赤红色的巨鼎。

    王离见这情形,心道:“原来这老头不会使巨鼎,这火焰应该是在鼎外烧炼,并非是在鼎内炼化其人的。”

    滔土鼎本是戮仙老魔从一陆地神仙身上搜刮得来的,因九州鼎的诸多传闻早就淹没万古长河之中,老魔也不知如何催使,便一直是直接将人扔进鼎内,以仙火焠炼,王离误打误撞吸收了滔土鼎的鼎火,这才真正将九州鼎的威力发挥出一些来。

    老魔在鼎内被仙火烘烤,只觉得皮痒肉涨,想要飞身破开鼎盖,但那鼎盖死死压住,饶他使出浑身气力,也不能移动分毫,此刻老魔才终于懂了慌乱之心,他连声嘶吼哀求,皮包骨的手掌拍着滚烫的鼎壁,皮肉都被烫绽开,黑色血迹流淌不止。

    王离自然知道这些动静,这老头活了三千年,对自己性命可是看得重于一切,但他要炼化王离精血,其恶在前不久,王离不是圣人,固然不会善心将他放出来。

    况且这老魔一生杀人无数,罪恶滔天,今日将他杀了,也算是替九州除去一害!

    王离不为所动,继续以滔鼎仙火炼着巨鼎,如此过了三日,他体内灵力渐渐不支,鼎内也早已没了动静,王离担心老魔使诈,虽运开仙门引,恢复灵力之后继续焠炼。

    如此不支天日,王离终于撑不住体内消耗的疲惫感,眼前一黑,就此昏迷过去,滔土鼎也化作一口小鼎,落在他手边。

    片刻,王离苏醒过来,见滔土鼎化作小鼎,连忙掀开鼎盖,只见里头血气冲天,一颗指头大小的血珠慢悠悠飞了出来,落在他的掌心。

    王离暗道:“这老魔看来是被滔土鼎炼化了,此人一生害人无数,到头来却被自己的鼎给炼化成精血,却也是因果圆了了。”

    王离转身看了身后尸骨堆成的羽山,幽幽一叹,此地埋葬了无数修仙之魂,却只为这老魔一人长生之愿,到底是一场空谈。

    他想到这,神色迷茫,修仙修仙,这世上可真的有仙?老魔其间不断说,当世真仙算不得仙,连真仙都不是仙,那到底什么修为才能算是仙呢!

    将血珠放入小鼎中收好,见里头似是还有东西,王离取出一看,竟是一个木梭,以为是老魔身上的什么宝贝,便兀自放了回去。

    王离身上没有玄黄袋,这会身上不着丝缕,先前和戮仙老魔争斗,倒没有察觉不对劲,现在一切收拾稳妥,终于感到不适了。

    待到夜色降临,王离离开此地,寻了一处凡俗的富贵人家,借来了一件合身衣服,顺手刻了一副调养身性的方子以作借礼,便兜着小鼎,匆匆离去。

    这地方似乎是戎州,戎州是九州西南之地,要赶回冀州,便要往北边走才是,他不知道州关,自然以为戎州和冀州靠在一处,直接朝着东北方走就能到达。

    不过在戮仙老魔带他来戎州时,听他说过这冀州西南地有一个阵坛,可以去九州任意之地,遂寻着羽山折回,果然在山脚隐秘之处见到一个黑色阵坛。

    “这东西怎么用?”

    当初被老魔挟持来戎州时,他双目还未复明,自然不知如何催使,想到小鼎里头的木梭,王离拿出来细细把玩一番,这东西能熬过滔土鼎的炼化,想必不是凡物。

    王离见上头刻着“九州梭”三字,心道莫非这东西就是打开阵法的?念及此处,王离便横心站上阵坛,灵气催动木梭,只见九州梭一遇灵气,便微微一抖,遂迅速飞至空中,绕着王离转了圈子。

    脚底的黑色阵坛闪过九彩仙光,王离见木梭方向漂浮不定,只是围着自己打圈,心觉好玩,遂无意催使灵力想控制住木梭,九州梭登时指向东方,裹着王离化作一道九彩光桥,向东方飞速掠去。

    ……

    青州,天雷城外。

    时值隅中,日头还未升到最高处,只见天际一道九彩仙光瞬间从天边飞来,悄无声息落入城外的树林之中。

    “操!疼死了!”

    王离揉着被磕着的额头,爬起身,四下打量一番,见不远处有一巨大城门立在北边,心道这是哪里?自己不会被胡乱传送到别的什么地方了吧?

    细细观察那座城墙,见不似凡俗的规格,墙高数百丈,不见城门,正纳闷这是什么地方时,王离忽而看到几道流星光痕从南边飞来,城门之上登时雷光大作,一道电光肆射的巨大阵门缓缓闪现在城墙之上,几道光影顺势飞入,雷电阵门又缓缓闭合消失。

    此番场景教王离心头暗惊,这里莫非是什么仙家城镇么?难怪修建得如此雄伟,吃惊之余,又见得几人从东边飞驰过来,俱是驾着宝光,个个是灵武境的修为。

    瞧他们衣饰眼熟,王离略一思索,便拍头想起来,“这是万符派的弟子,这里难道便是青州吗?”

    王离在林中见得那几个万符派的弟子进了雷光阵门后,寻思此地应该便是东土青州,他看着手掌之中的九州梭,忍不住苦笑道:“从次州到冀州再到戎州青州,好家伙,我这几日算是将九州走去一半了。”

    他驾着九州梭本是打算先去冀州,待找回玄黄袋后再回次州,可王离不会催使那阵坛,也不知如何驾驭手中小小的木梭,竟被传送到青州来了。

    也罢,总归是挨着次州,若是传到天对边的一角去,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就待王离感慨之时,东边连连几道光影飞来,几人和之前万符派的弟子着装相似,几人正要进城,忽而南边遁来几道黑光,来人未到,声音先行传来。

    “昨日我诡枪门常师兄一枪挑落万符派十数名弟子,今日你们还想来自取其辱吗?”

    那人狂笑几声,万符派弟子大声呵道:“袁方!你们不要赢了几场就这般嘚瑟,今日沈师姐也来天雷城了,你们休得猖狂下去!”

    “原来是嫂子也来了,常师兄可是惦记得很呐,却不知在擂台上敢不敢和她相公对手!”

    听那人出口调息自己师姐,万符派弟子纷纷面色震怒,一人抬手射出一张黄底符箓,化作一道火龙朝诡枪门前首说话那人卷去。

    “哼!”

    只见那人轻哼一声,便浑身化作一束黑芒,枪舞如风,瞬间便将火龙尽数挥退,顺势一枪朝万符派弟子刺去。

    “张师兄!”

    万符派后头几人忙惊呼上前,想要救下万符派领队弟子,但那人枪速极快,弹指间枪尖就对在万符派领队喉前,他面露大骇,眼看就要身亡枪下,此刻一道劲风从南边传来,袁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白光一闪,一道巨力便从枪尖传来,劲道穿过枪身,他双手一麻,便不由自主松开长枪,身子连同长枪都被击飞出去。

    “是谁?”

    袁方稳住身形,脚踏一截枪棍,一手执着枪头,喝问是何人出手,却见下方一素衣光头男子负手立在地上,便大喝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出手干扰我诡枪门和万符派同辈修士间的比试!”

    听了这话,王离笑道:“你这是比试?我若是再慢些,就要出人命了。”

    说完朝着天空万符派领队那人拱手微微一拜,道:“张远兄,别来无恙。”

    这人正是当初在药山帮自己治疗伤势的万符派弟子,张远。

    “王离?”

    起初没有看清王离的面容,此时他头发都被鼎火烧了干净,几番确认后,张远才惊喜道:“王兄弟,你没有回忘水仙阁么,怎么来青州了?”

    说着率一众万符派弟子落在地上,见王离头顶光滑,不见发丝,遂面露奇色,王离摸了摸头,摇头笑道:“说来话长,我也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

    “你这秃子,你是哪门弟子,我诡枪门和万符派比试,你来插什么手?”

    空中诡枪门弟子袁方见王离扰了他本来必胜的一枪,不免气急,甩手便将手中枪头刺向王离。

    王离修为恢复,自然不惧这区区一个灵侯境初品的修士,只见他抬手一掌,那锋利的枪头犹若被人从后头拽住一般,不得靠近王离身子半分,悬在空中连转几下,随王离手掌微微一推,便化作一道黑光射向袁方。

    袁方只觉肩头一沉,便看到自己的灵器扎在其右肩之上,他痛吸口凉气,这人实力看去不过灵侯境初品的模样,怎么如此厉害。

    “哼!张远,今日天雷城内定胜负!”

    袁方不敢久留,带着一行诡枪门弟子进了天雷城。

    张远见王离一招

    便中伤了袁方,心道这袁方虽不如诡枪门的大师兄常醉厉害,但怎么说也是内门弟子,这王离竟然一招就打得他受了不轻的伤,看去还只是随手一击,他的实力怎么如此强劲?

    “王兄弟,你修复宁桥了?”

    王离点了点头,世人称斩桥为宁桥,王离在恨水峡谷听了魏清影说的斩桥,便习惯了这个称呼,加之他斩桥也确实是建而后斩的,称作斩桥,却比宁桥更为贴合。

    得了王离准确的答复,张远满眼震撼,宁桥被斩还能再修回来,这等奇闻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当初在西境密林中,王离以灵脉境修为一人力敌羿门灵王境长老,现在他修为回到灵武境,那实力又将是何等可怕。

    王离指了指搞得的天雷城城门,问道:“张兄弟,这是什么地方?方才出言不逊的是何派修士?”

    “此地是天雷城,乃是天雷宗的宗门之地。”张远道:“这几日青州仙门大比,各仙门都拿出不少宝贝来奖赏胜出的弟子,也算是激励修行。现在只剩天雷宗、诡枪门和我万符派的修士还在擂榜上,最终胜负也在这几天了。”

    “方才那人名叫袁方,是诡枪门的内门弟子。”张远说道那人,便咬牙狠狠道:“这人最喜与我万符派弟子争斗,还爱呈口舌之利,若是叫我在擂台上碰到他,定饶他不得!”

    方才袁方出演挑衅,王离听得真切,他拍了拍张远的肩膀,道:“那人擅长疾攻,张兄弟,沉得住气就能胜他。”

    张远点了点头,道:“时辰不早,得赶快进城与师父他们会合,王兄弟,你不如同我们一块进天雷城,难得来青州一趟,怎么也得好好顽顽,婷婷早就来了,要是知道你不去找她顽,肯定要背后说你的不是。”

    王离听罢大笑,“婷婷在西泽救了我一命,的确得去当面感谢她。”

    随张远进了天雷城,见里头极为广阔,城中也有不少凡俗之人打些杂工,供给修为较低的弟子日常所需之物。

    张远要先去和派里的一众师兄弟汇合,和他约定好日昳正时在城中擂场相见之后,便兀自找了座凡俗酒楼,填饱肚子后呼呼睡了一觉,才算好时间朝城中走去。

    天雷城上空不断有修士朝城中飞去,王离顺着这些人的方向,到也能找到擂场。

    王离顶着一头光滑锃亮的脑勺颇为惹眼,他遂找了块布包在头上,行至擂场外,见有一座高大的蓝灰围墙阻隔着,门口都站着不少紫衣修士,腰间系着一块雷形的吊牌,王离以为是天雷宗的弟子,就打算进去,却被人拦下来。

    “借光借光。”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王离回头一看,正是张远和张婷婷,张远见到王离包住头,略一思索便想到其意,他笑道:“差点认错了人。”

    说着朝天雷宗修士解释一句后,那人才让王离进了擂场。

    “青州诸仙门,以青宫为首,其余的便数我万符派、天雷宗和诡枪门三个,不过千年来万符派和天雷宗关系较好,诡枪门两边都不讨喜。”

    张远带着王离进了擂场,边走边介绍青州各仙门的情况,“我青州地理不如冀州大,但东隔旸海,北抵险仙大漠,幅员也不小。传言上古仙族龙族一脉就在那旸海里头,虽然没什么人见过,不过孟剑仙威名可是冠绝九州的,当年外域来敌,孟剑仙一剑挑落星河,一人镇压九州命数,那可真正是仙人风姿啊,冀州仙门也只是陪衬罢了!”“外域来敌?”

    听了这个王离愣了一下,张远道:“九州天宇之上有罡罩,每逢两千年,则会变得极为不稳定,一千多年前外域之人趁罡罩不稳,想闯进来占据九州,不过那些外域人和凡人无二,就是器甲颇有些厉害,但总归敌不过我们九州修士。”

    王离忙激动道:“那些器甲是不是可以带人飞行?”

    这回轮到张远懵逼了,他道:“这我不清楚,毕竟是千年前的事了,我师父他们应该了解这些。”

    王离心头激动,听张远话中描述的,这世界看来不是只有九州一个文明,天外似乎还有别的科技文明,就是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一些地球的信息。

    张婷婷听了二人说的话,心觉好没意思,便和王离道:“王大哥,今天我哥站第三场,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哥打气加油!我听说这回仙门大比拿出的宝物可有天雷宗的紫雷珠,这东西可稀罕了。”

    三人穿过长长的甬道,终于进了擂场,见里头空间颇大,呈漏斗状向中间深入,一个巨大的擂台立在中央,四周都有各类禁制阵法。

    王离见里头已有不少修士,暗道青州仙门可真会玩的,朝着张婷婷道:“那必须得给你哥加油打气,要是他得回天雷珠,到时候也给我开开眼界。”

    张远苦笑道:“婷婷你就别给哥找压力了,我能挨到现在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比试的都是三大门的内门弟子,以我的修为,上去也就走个过场,较真起来,谁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模样。”

    王离听罢宽慰道:“张兄弟怎么不战就退了,就算不拿第一,怎么说也得整治一番那个袁方,出出恶气啊!”

    “王兄弟这话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