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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彭斯可不会去关心为何要加强治安水平其中的门门道道。尽管不情愿,但是他还是会听那些教官和他们黄皮肤同事的命令。
他放下叉子看着他今天没吃完多点的两个菜。在以前的军队里服兵役的时候,领不到饭就表示你今天挨饿。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平日的军营里,抢饭成为了底层士兵的一种常态。身强力壮的,没有任务的能够早早排队的,有地位能够强行插队的,永远排在他们这些人前面,吃完一碗还可以领第二碗。
这还没完,还有分发食物的主观问题。有时候煮肉汤,和掌勺人关系好的分块肉——关系不好的喝汤都喝不开心。一支部队连吃饱都保证不了,连吃饭都让士兵都吃得不开心,也就难怪会诞生这种一溃败就马上要改换门庭的投降派了。
抛开新区食堂里总是吃不完和种类多得让人可以站着思考五分钟的饭菜,无论你什么时候从岗哨上,从操场上走下来,总有人可以为你伸出的钢盆添上一碗热面汤。在他们进行过的一次地图行军训练,被分成小组的他们直到半夜才到达军营,整整一天没有进食。但是他们的食堂依旧提供了煮面和鸡蛋,尽管这是大半夜,厨师也打着哈欠。但是他们依旧提前到食堂等候这些训练的士兵归来。
为什么皮彭斯真不想离开新军?不只是因为他的将军梦,而是在这里他终于成为了一个能感到受人尊敬的,完整的人。有人在为他们着想,而不是仅仅把这些士兵当做牲口,当做追权牟利的工具,当做通向万世功勋的垫脚白骨。当然他不能否定这些是为了让他们这些杀人机器更高的发挥效率,但是很多训练却是以维护他们自己的生命为第一要素。例如被教官因为匍匐前进姿势不对,或射击金手指手势摆臭脸责骂也好,罚他做俯卧撑罚跑扛钢枪也好,短暂的难堪之后他就发现这是为了他的进步和战场上更好地活命——在埃尔塔军队当中底层的士兵必然为其他金贵的兵种铺路,这些保命的技巧自然从来没有被摆上官方的台面,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用血的代价去摸索,或者成为别人摸索保命技巧的教材。
埃尔塔的军队自然也有训练,阵型中的士兵也是要服从某些规则。冲破敌人方阵的必然是那些骑士和魔法师,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的就是底层士兵。既然是消耗品,平时你的“错误”只是使唤和取笑侮辱你的借口。只有成为一个受人期待的,没有被人踢到一角当做和弓箭一样的消耗品的士兵,皮彭斯才有实现将军梦想的可能。
再列举其他的方面也已经多余。相比于强调“忆苦思甜”,直观地让士兵体现身心待遇上的差距再加以引导显得更有效。“忆苦思甜”依旧只是建立在“客观条件相对贫乏”基础上的有效方法,瞧瞧当今谁用这个?远高于时代平均水平的生活标准绑住他们的身体,而和谐的团队合作,心理疏导和平等地位绑住他们的思想,这样的军队才叫自内而外无所畏惧。
只是这个心理疏导还让人很头疼。新军是该配政委呢,还是配上牧师呢?当然牧师不是拿双月教会当上级的牧师,其实就是举行各种仪式的,搞心理疏导的,写家书的,兼职约束军纪。实际上随军政委和牧师根本就是一回事。总之这个BUFF一定得有人来上,但是上不好还有反作用。现在就只好让教官当中有经验的兼任。一支军队受挫之后能不能东山再起,和胜利进军之后会不会骄纵难驭,这里头好大一部分得靠还未填坑的这个职位去完善。
一份红烧肉还在盘里散发着热量,而皮彭斯则在看着这盘肉发呆。刚刚有好多个战友同学轮番来向他道贺。在战友们眼中,他们这些幸运儿算是躲过了第一波双月教会可能使出的反击,到底对方是一触即溃还是和传闻之中一样骁勇善战呢?这可谁都不知道。牺牲只要出现,就必定在他们之中。战友们一同训练,一同举杯,最好的结局便是一同返乡。谁也不希望看到最后会成为战友的抬棺人,更不希望变成公墓里的邻居。
诚然如他们所想,现在兰卡斯的双月教会圣殿之下,除却现实的神灵之外的居高位者正在脸色凝重地讨论从埃尔塔沿海发来的情报。得知埃尔塔首都已失,还是被人不费一兵一卒就逼得屁股朝后转进如风的失态……原本要拿出武力解决的态势,手头没粮的双月教会的下层神职人员居然是饿着肚子到东部城市接受当地教会力量的款待……这样的情况根本不亚于当年红龙之国彻底和兰卡斯断绝来往前后的一泻千里。一旦又被没有后顾之忧的多尼瓦用粮食继续当绞刑架上的绳套兵不血刃地讨回东部,到时候魔粉的供应不足就不是他们用一些小手段能够解决的了。当然也不是排除大军压境来和新区正体不明的军队来硬碰硬,双月当时制定消灭新区武装力量计划的前提是对方失去补给,现在可是对方以逸待劳。所以在谋求军事手段之前,他们还是要用出一些计策,努力地把埃尔塔和背后的大老板逼回和双月教会合作的轨道上。两百年前的红龙之乱,这次可一定一定不能再重演!
驾着飞龙的跨洋传信使,将把一封一封调动物资和人员的命令乘着风发送到这颗星球的大半份土地上。冬至即将到来,作为一年当中最冷时节的开始,也标志着新年的预热,兰卡斯海军各大船长将会诅咒这份该死的调令,他们必须在新年前后依旧驾着船舰把粮食,魔粉,衣料布匹和人员运送到寒冷的埃尔塔,这也标志着他们不能在家中或者妓院中欢度新年,而只能在寒风和海浪当中摇晃地迎来惨淡的大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