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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楚宴辰也没看见什么……
那么大的浴桶,氤氲的水汽,只能看见女子的半张侧脸。
仅半张侧脸,还被散落的青丝遮挡着。
浴桶里似乎煮了药材,温汤成褐色……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但也不知为何,他的心却突突掉得很快,半点不受控制。
“算了,本王改日再来……”
楚宴辰正欲离开。
却瞧见一个人影,快步往这边来。
他不由停下动作,眯起眼睛。
这么晚了,是谁往宋明礼的院子这儿来?
待人走近了些,楚宴辰眯了眯眼睛……原来是顾青山呀?
人家夫妻见面……他不能再看了。
楚宴辰打算等他进了院子就离开。
但还没等顾青山拍门,路边却又蹿出一人来。
那人一把扯住顾青山的衣袖。
“表哥着急打发我走,就是要往这儿来吧?”
“你……你跟踪我?”顾青山压低了声音。
“我可没有!我先行离开,等在这里,想看表哥会不会来!你果然来了!”
顾青山清了清嗓子,“我是来找她说,过继淮儿佳儿之事的!你休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今日在宴席上,表哥盯着她,眼睛都看直了!”
女子带着几分哭腔,“你是在骗我,还是自欺欺人?
“难道你忘了,她根本是不洁之人!她给表哥带了绿帽子!她还生了别人的孩子!
“景佑的存在,就是表哥抹不去的耻辱!这些你都忘了吗?”
“你住口!”顾青山压低声音怒斥。
树上的楚宴辰浑身一震,如遭雷劈,外焦里嫩。
什么情况?
宋明礼给顾青山戴了绿帽子?
景佑不是顾青山的孩子?
宋明礼会是这种人吗?
那景佑是谁的孩子?
如果景佑不是顾家的孩子……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把他拐走了?
楚宴辰摩挲着下巴,目光幽幽盯着小路上那两个人,只觉今晚实在没白来!
他更盼着两人多说点儿!这些事儿,他以前怎么就没打听到呢?
看来,他手底下那些人的本事,还不到家呀!
“过去的事,以后不准再提!”顾青山压抑着怒火,威胁地盯着苏怡。
苏怡惊得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他,“你变了……”
月光下,苏怡的眼泪扑簌而落。
她无声哭泣,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
顾青山抬头看了眼栖迟院紧闭的院门……唉,今晚不能去见她了。
顾青山心中扼腕,他闭了闭眼睛,轻轻将苏怡揽入怀中,“怡儿误会我了,我岂能忘记这等耻辱?
“但你也看见了,她如今结交贵人,我只是想缓和与她的关系,让她别那么防备我,防备顾家……
“怡儿,这也是为我们的孩儿考虑啊,你要理解我的苦心!”
树上的楚宴辰:“……”
头回见如此无耻的人!
宋明礼喜欢这样的人渣?她瞎了吗?
哦,不对……听这两人的话音,宋明礼喜欢的,另有其人。
这人是谁?
他为何不肯娶宋明礼?
让宋明礼生了他的孩子,却要屈居顾家,被顾青山这等人渣欺辱利用!
看来,宋明礼还是眼神不好!
她喜欢的那个,也不是东西!
楚宴辰抱着膀子,蹲在树上,心中莫名郁闷。
哗啦一声水响。
宋明礼从浴桶中起身。
楚宴辰连忙用手挡着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但他的手却不听话,愣是在两根指头中间露出一条很宽的指缝。
他目光顺着那指缝,落在窗户里头……不由自主,咕咚咽了口唾沫。
她背影很纤细,刚从热水里出来,浑身冒着白汽。
看得他口舌干燥,嗓子冒烟儿。
她的腰好软,好细……
楚宴辰浑身燥热。
砰!
屋里的丫鬟关了窗。
“小姐,热身子,别着了风。”
楚宴辰悄悄吁了一口气,“这才对嘛!哪有洗澡开着窗户洗的!
“真是……眼神儿不好!脑子也不好!”
楚宴辰运气,压下心头燥热。
他再扭头朝外看,外头的小路上,那一对狗男女已经离开了。
楚宴辰蹙起眉头,“这顾家是个狼窝啊,宋明礼舍不得离开也就罢了,我那小徒儿可不能遭了这些人的毒手!”
楚宴辰垂眸思量片刻,纵身离开顾府。
他身形蹁跹,如黑夜中的鹰,无人察觉。
楚宴辰刚回到王府,他的卧房之中。
凌霄就进门禀报,“王爷,您可回来了!刺杀您,使得小伍受伤的人,查出来了!”
楚宴辰连忙收敛心神,将顾家的事放在一边,“是何人手笔?”
“经查,那些人皆是大内高手,功夫路数,以及行事作风,像是……出自东宫。”凌霄沉声道。
“太子殿下?”楚宴辰轻哼一声,“不可能是他。”
“太子对本王的了解,亦如本王了解他。
“本王虽有战功在身,但论政治手段,以及在文人学子中的地位,本王差其他皇子,差太远了。
“更何况,北边儿除北狄外,还有诸多外族虎视眈眈,太子才不希望本王现在死。”
凌霄闻言,连忙抬起头。
“如此说来,这是个局?想要一石二鸟,既伤了王爷,还要把脏水泼在太子身上?”
楚宴辰不悦地看向凌霄,“你才是鸟!”
凌霄:“……卑职失言!”
“呵,想让本王跟太子斗,他好浑水摸鱼,渔翁得利?”楚宴辰嗤笑。
凌霄挑了挑眉,渔翁得利?
王爷这不还是自比作鸟了吗?要不然,他是蚌?
念头刚过,凌霄赶紧甩甩脑袋。
若叫王爷知道,他刚刚想了什么,非一掌劈了他不可。
“本王伤了这么久,也该好了。”
楚宴辰摸着下巴道,“让太医对外说,本王虽救回一条命,却是伤了身体……恐,难有子嗣。”
凌霄:!!!
凌霄大惊,猛地抬头,直愣愣看着自家王爷。
“王爷!您……”
对自己也太狠了吧?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楚宴辰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瞧你那是什么表情,争储,子嗣是一大竞争力。
“本王‘伤了身体、难有子嗣’,等于未战,便已经下场。
“争储有什么意思?叫他们争去吧,本王没功夫跟他们算计来,算计去。”
凌霄还是难以接受,他屏着一口气,憋得难受。
“又不是真的不行了!你瞧你那如丧考妣的表情!”
楚宴辰敲了下凌霄的脑袋。
“不是,王爷……此等事,攸关男人的尊严面子啊!您……”凌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尊严?面子?”
楚宴辰嗤笑,“这点事儿就能决定一个男人的尊严和面子了吗?
“那尊严和面子也太不值钱了!”
话到此处,楚宴辰忽然想起,在栖迟院外的树上,听到的“艳事”。
“男人行不行,外人说了不算,唯有让自己的女人服了才算数……”楚宴辰嘀咕一声。
“什么?”凌霄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