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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苑中,夏琉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闭目养神,脑袋却依旧高速运转着。
眼下这邑梁城中,危机四伏,那夏独瞅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有那云清雨大半夜跑后山去,还被自己撞见,也不知道哪天回过神就跑来灭口了!看来邑梁城也终究不能久待。
只是这有钱日行千里,无钱寸步难行,眼下自己穷的叮当响......果然,贫穷是导致一切问题的根源。
夏琉泪流满面的总结到。
“小姐,花生米炒好了。”
夏琉睁开眼,正对上小桃那圆嘟嘟的小脸,一扫刚刚的阴霾,心情转好,急忙坐了起来道,“今儿怎么炒了这么久?”
小桃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刚刚火烧的旺了些,炒糊了,这碟是重新炒过的。”
“哦。”夏琉点了点头道。
“小姐,您干嘛要每天都给他送花生米呀!”小桃话锋一转,语气中有些愤愤不平,“您可是夏府小姐,干嘛要讨好他!?”
哎!小桃呀小桃。
这社会可超现实,没有钱就没有权,就连发言权都没有。说起来,她是这夏府小姐,可是名头顶个屁用,那实权可都是攥在小公爷夏独手中,不讨好他能成么?!不过这么深刻的道理,夏琉也不指望小桃这丫头片子能懂。
“好啦,一盘花生米而已!”夏琉捏了捏小桃的脸蛋,打趣地回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是我哥,我这送送花生米,也不过是友爱兄长罢了。”夏琉接过花生米,说罢,迈着大步子朝着院外走去。
假山后,夏独一袭白衫坐在椅子上,肩上披着薄薄的披风,身前小桌上的盘已经空了。
“公子,起风了,属下送您回房吧!”牧尘颔首对夏独说道。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微风拂过,吹的夏独一身白衫迎风起舞。
夏独闻言,微微抬头望向前方的小径,眸底的神色微变,有一份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失落出现。
突然,假山后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她来了。”夏独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望着夏独嘴角那抹飞纵即逝的浅笑,牧尘有些失神。
“公子,七夕宫宴将至!还请公子保重身体。”牧尘微顿了顿,缓声道。
七夕宫宴!对呀,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夕宫宴了。
夏独眼眸微垂,落在那双无力搭在椅子上的腿。
纤细的手指紧紧握成了拳,骨节处隐隐泛白,就连嘴角那抹本就淡的可以忽略不计的笑意也瞬间被击碎的荡然无存,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怨恨。
“牧尘,你好大的胆子!”语调依旧轻飘飘的,语气也和开始一般无二。
可是却落入耳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属下不敢。”牧尘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只是,属下这条命是国公府给的,不敢不报。”
夏独抬头再次望向前方的小径。
“变天了!送我回房。”夏独收回了视线,目光再次变得清澈而明亮,无怨无恨亦无喜无悲。
“是。”
“唉!还是没赶上。”夏琉有些失落地望着小桌上空的盘子,叹了口气道。
“看来,明天得早点来。”夏琉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将手中的花生盘顺手放在了桌子上,捏起一颗花生丢到嘴中,自言自语道。
......
沂王府,书房中。
“什么?!老三已经跟到后山了?”云清玥将手中的水杯猛地砸向跪在地上的侍卫,眼中尽是阴毒的神色,与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形象判若两人。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长袖拂过,桌上的汉白玉砚台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溅起滴滴墨汁。
话音落后,房中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殿下,莫急,”片刻后,一直坐在一旁的男子摸了摸山羊须,若有所思地说道,“此事也并非没有转机。”
那男子约摸四五十岁,穿着一身深灰色麻衣,许是浆洗的多了,袖口和衣领处有些泛白,可是却很整洁。
听了那人的话,云清玥一下子冷静下来,急忙站起来,快步走到那人身前,拱手作揖,言辞恳切道:“莫先生,帮我!”
云清玥口中的莫先生便是莫月生,先帝庚午年间的探花郎。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殿下此话严重了。”莫月生起身虚扶了把云清玥道,“眼下璃王他们不过才跟到普陀寺而已,只要殿下去求皇后娘娘,暗中将此事压下来......”
不等莫月生说完,云清玥急忙厉声打断道:“不行!”
接着,突然意识到刚刚语气太过凌厉,云清玥语调微微压低,又道:“不能让母后知道。”
这一声,没有了刚刚的盛气凌人,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奈和悲哀。
“那殿下只能去找姜丞相了。”莫月生眼中神色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口气道。
云清玥恍然大悟,一把抓住莫月生的胳膊,露出一颗小虎牙笑着道:“对,我还可以去找舅舅。舅舅一定会帮我的。”
......
“小姐,真的要这样吗?”夏府院墙外,小桃瞅着自己一身男装打扮有些不太自在。
“咳。”夏琉虚握住拳头,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要叫公子。”
小桃吐了吐舌头道:“是,公子。”
“请问,公子我们眼下要去哪儿?”
夏琉将手中的钱袋子掂了掂,手中折扇越发摇的虎虎生风,“走,今儿爷带你潇洒去。”
要说这夏独虽然脾气性格都挺怪异的,可是这哥哥当的可也真阔绰,压根不用夏琉开口,晚上就差人送了银子过来。不错,不错!是个称职的好哥哥,夏琉心中又给夏独添了两个光圈。
“揽月楼。”小桃望着挂在门上的硕大横匾念到,“小姐,你想喝茶?”
是要喝茶!不过喝的是八卦茶!
夏琉一步踏进店内,道:“这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想来此地儿的茶味道肯定不错。”
前来引路的店小二,听了夏琉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道:“两位公子里边请。”
一路随着店小二上了楼,落座后,夏琉望向小桃道:“你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呀!”
夏琉发话后,小桃方才扭扭捏捏地坐在了夏琉对面。
“想吃什么,随便点。”夏琉大手一挥,也体验了把阔少泡妞的快感。
“小...公子,你去哪儿呀?”小桃瞧着夏琉站起来朝楼下走去,急忙问道。
“我出去转转,你在这儿等我,一盏茶的功夫,我就回来。”夏琉抽出手中折扇,潇洒地对小桃抛了个媚眼,转身楼下走去。
“问茶。”夏琉摇着扇子走到一楼柜台处,用扇子挡住了半张脸,特意压低了声音道。
问茶也就是要买消息,这是之前阿福说的。
揽月楼是邑梁城中最大的消息供应处,但是因为这买卖消息毕竟担着风险,所以寻常人并不知道这事。
听了夏琉的话,柜台里头的老者抬起了头,不着痕迹地将夏琉打量了一番,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飞纵即逝,旋即笑盈盈道:“公子,请随我来。”
跟在老者身后,穿过屏风后面的门,又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处雅致的别院。
入口处悬着一番帷幔,老者在前掀开帷幔,对夏琉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在此稍候,等会儿就会有人来为公子送茶。”
这老者口中的送茶,便是答疑的意思,之前阿福也解释过。
“那就有劳先生了。”夏琉颔首道谢后,缓步走进了房内。
房中很是宽敞,有两扇很大的窗户,采光充足,将房内照的通透,房中只摆了一个矮几、一个香炉和一个坐垫,以及一方屏风。
夏琉刚一落座,便有个穿着绿色纱裙的小丫头端着茶水点心送了进来,轻声细语很是招人喜欢。
夏琉有心想要逗逗她玩,可是那小丫头胆子也忒小了,放下茶水点心扭头就小跑着出去了。
“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她不成么?!”夏琉摸摸自己的脸,有些费解地自言自语道。
夏琉话音刚落,屏风后面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谁?”夏琉一个激灵回过神儿来,警惕地问道。
“为公子送茶者。”屏风后的人缓声说道。
这声音有点耳熟,只是那人似是有意压低了声音,夏琉也听不出是谁。
“那就有劳了。”这问茶者不能见送茶者,也揽月楼的规矩,所以夏琉端坐了身姿,隔着屏风微微欠身道。
屏风后的身影也轻轻点了点头,还礼道:“公子,请!”
“请问这护国公府的小公爷,腿是怎么瘸的?”
夏琉问罢,打算端起茶杯,等着屏风后的人慢慢组织一下语言,可是手还未伸出去,就听到屏风后的人声音再次响起。
“夏家小公爷,从小便患有腿疾,在玄宗五年七夕国宴后,从马上摔了下来,双腿便彻底残疾了。”
夏琉追问道:“可是因为夏家小姐惊了他的马?”
微顿了顿,屏风后的人方才缓声继续道:“据传闻,确实如此。”
夏琉倒吸一口冷气,我的个乖乖!这梁子算是结的够深。
“那夏府为何败落至此?”树大好乘凉,现如今夏琉怎么着也算是靠着夏府这棵大树,自然也要关心一下这大树的状况。
别人家那是门庭若市,而据夏琉观察这护国公府的门口连麻雀都不落,这么冷清难怪夏独喜欢喂蚂蚁!
屏风后又是一阵沉默,看来不管哪朝哪代,凡是涉及到政治都是敏感词汇,就在夏琉纠结着要不要换个问题时,那人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夏氏一族向来中立,支持正统。浩宗在位时,当今圣上还是四皇子,那时的太子好学勤政,颇有美名,只可惜英年早逝,后来当今圣上即位,改国号玄,称玄宗。”
这番话说的有些隐晦,可是夏琉到底不傻,脑中几个转弯,便也听懂了七八分!大抵意思便是,夏氏一族中立,所以当年先太子还在位时,肯定是听浩宗的话支持先太子的,所以没有站在当今皇上这个阵营里。
结果不曾想这先太子是个短命鬼,还没登基就挂了,而当时的四皇子摇身一变成了现在的皇上.....接下来,这夏氏一族遭受打压,就成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了。
赵科长果然是个坑货,夏琉在心中又将赵科长的祖上问候了个遍。
“请问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夏琉回过神来,眼珠一转道:“听闻当今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那他的母妃是谁?”
“是慧仁皇后,也就是先太子妃。”屏风后那人语调平淡。
可是传入夏琉耳中,却炸开了花。
卧槽!这话信息量有点惊人,先太子妃,那岂不是当今圣上娶了他哥哥的老婆,我去!还带这么玩的。
果然是红颜祸水呀!夏琉想着云清琅那张酷似其母,容貌极艳的脸,啧啧想到。
“那三皇子呢?也就是璃王殿下。听说他的母妃是大兴国的朝霞公主?还有他本人最喜欢鱼对吗?”本着将八卦精神发扬到底的精神,夏琉继续追问道。
“他母妃确实是大兴国的朝霞公主,不过他本人并非最喜欢鱼。”
“那他最喜欢什么?”
“他最喜欢你。”
“啊?”夏琉一脸懵逼地抬起头来,却见屏风后方走出一个人影来。
微风袭来,黑色的长袍随风轻摆,金色的阳光透过格子窗洒了进来,落在他的身上,暗线的花纹照出异彩的流光。
身旁是余烟袅袅,身后是青天白云,而他一步步走来,宛若一树一树桃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