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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敢问玉兰姑娘芳龄?”王怜民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温柔的问道。
“十日之后小女子便至桃李之年,到时候若是家父恩准设宴,公子可会来?”耿玉兰娇滴滴的问道。就是这初见,她对王怜民的影响也是极佳,且她父亲嘱咐过她,能不能为耿家传宗接代,光耀门楣就指望着这个新科的探花了。
耿直他早就有此心思,一切关于王怜民的东西,尤其是墨宝还有那些考试后的书券,他都早就利用职务之便取回家中,供耿玉兰欣赏。而她也曾一度为王怜民心中的天地而沉醉,曾也一度幻想过与他“春风一度遇良缘,邂逅长夜付终生!”
而且王怜民虽然传说是寒门子弟,却并有给给人什么寒酸的穷苦模样,应是得意之时,春风横扫之前的潦倒,现在站在耿玉兰的身边,儒雅自持,颇有谦谦君子的样子。
除了这风度正合耿玉兰的心思,王怜民长的也是能称了她的心意,虽然不说有“潘安之貌”,不过身高修长,眼睛炯炯有神,长的就普通却给人一种平凡的,那种可以依靠,值得信任的感觉。
她本就是耿尚书的大小姐,那些风流公子,之前也是见过一些,长英俊的,属实风流,长的威武的,属实粗狂!这些都是她所不喜的。直到今日见到了这王怜民,她也才能确定自己原来真正喜欢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儿!”
“当然会来,王某能来观礼应是一件幸事。”王怜民有些不老实的拍了拍耿玉兰的小手,示意她放心,自己一定回来的。
“贤弟,你可算是来了,耿老他自吹是千杯不醉,今日咱们兄弟两人将他灌醉如何?”陈允看到李成杰走了过来,心情本就有些醉意,现在更是有点兴奋了起来。
“成杰,快快来坐。”耿直冲着李成杰招了招手,给他指下了一个席位。
“爹爹,您还是少喝点吧。我和我姐姐可抬不动你了现在。”耿凤仙看到耿直那个醉醺醺的样子,直接小步就跑了过去,坐到了耿直的身边。
李成杰与耿凤仙相对而坐,坐到了陈允的身边。
“贤弟,看来这探花郎很满意耿大人家的女大公子啊!”陈允看着王怜民和耿玉兰携手走来,他悄没声的在李成杰的耳边笑语道。
李成杰点点头,轻笑着没说话。
“哦,探花郎,我尚书府的风景如何啊?”耿直看到自己的大女儿玉兰挽着王怜民走了过来,心情可谓是大好啊!为女儿寻一良配,为耿府寻一根基,这个事情这几年一直都悬在耿直的心尖上,终于在今日,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之前不是没有达官功勋人家上门提亲,不过自己的女儿不喜欢,跟耿府日后的光耀比起来,还是女儿的余生幸福更加的重要。
终于,耿直行了一辈子的善事,也是上天眷顾,让他等到了那个适合他女儿的“良人”!
“耿大人府上的风景自然是赏心悦目,令人流连忘返啊!”王怜民在回答耿直问题的时候,眼睛也是不是的瞟向耿玉兰。
此时的耿玉兰已经松开了王怜民的胳膊,向耿直走了过去。
“那比你那御赐的宅院何如啊?”耿直自然看到了王怜民那些许倾慕的眼神,心中甚是得意。于是他起身,向王怜民走了过去。
“陛下御赐之宅虽不及耿大人的府如此壮
美,不过倒是非常相配我如今的身份!”王怜民小心翼翼的说道,毕竟涉及到御赐之物。
“叫我大人是有些生分了,陈侍郎和李状元可都是愿意叫老夫一声耿老。”耿直走到了王怜民的面前,笑呵呵的说道,看他面部的微红,似是已经染上了一层醉意!
“耿老!”王怜民见耿直走了过来,又如此说。他连忙亲昵的叫了一声,然后躬身对耿直行了一个晚辈礼。
“老夫当日在保和殿上,便觉得你甚合老夫心意。叫我一声伯父,你应该也不吃亏吧。”耿直哈哈大笑的,将王怜民扶了起来,拉着他向席间走来。
“耿…伯父!”王怜民本还有些犹豫,但是当他看到耿玉兰那回眸一笑的时候,他选择了妥协。
“诶,好,好,好!快坐下吧。状元,探花,皆是年轻有为,学识文采亦是过人啊!”耿直顺便把李成杰捎带上,夸了一嘴,然后将王怜民按到耿玉兰的身边坐下。
然后耿直在王怜民的身后,还十分“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怜民一屁股坐到了耿玉兰的身边,突然觉得浑身都失去了控制一般,身体一度松软无力。双腿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一同举杯,老夫可是将府中窖藏了十年的女儿红都请了出来,今日你们不醉可是难归啊!”耿直笑呵呵的说道,然后率先举起了酒杯。
陈允已经喝了多时,他要和耿直所谈的事情也已经谈完了,他剩下的就真的只剩下喝酒了。他爽朗的举起酒杯说道,“来,让我们一起敬耿老一杯。”
“耿老,那成杰就在此就恭祝您,身体安康,万事如意。人近半百犹赤子,天寿人愿喜抱孙!”李成杰也是端起了酒杯,单手捏杯,一手托底,带着几分温馨的说道。
“哈哈哈,好!”耿直看了李成杰一眼,他越来越觉得,他这个状元就算现在是“鱼在池中舞”也是“金鳞泛彩光”,一日“池入海”,便是“鱼化龙”!前途不可限量!
“耿伯父,府上花香四溢,更有玉兰,凤仙和芙蓉相伴,那晚辈就恭祝伯父,身心康泰,阖家欢乐。室有芝兰寿自韵,人如松柏岁长新!”王怜民也学着李成杰的样子端起了酒杯。这些大户人家的礼仪,王怜民还是不太懂的,不过幸好有李成杰在一旁。
“哈哈哈,好,好,好!玉兰,你一会可要替爹爹好好跟怜民好好喝几杯啊!”耿直看着王怜民心中愈发的满意,很是露骨的暗示着他的大女儿耿玉兰。
“爹,那女儿们就祝爹爹长命百岁,平安富贵!鹤算千年寿,松龄万古春。”耿玉兰和耿凤仙对视一眼,一同举杯说道。
“来,干杯!”耿直的酒杯向前一递,众人的酒杯便“接踵而至”,“叮叮铛铛”几声清脆的碰杯声,进一步拉近了这一桌子人之间的距离。
六人围坐桌前,皆是面带笑容的饮下了手中玉杯那怀中酒!
“好好,大家吃菜,把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家,千万不要客气。”耿直很豪爽的一挥手,向桌上的诸多美食发起了“总攻”的命令。
“成杰,看你的年纪不大,可及弱冠?”耿直看向李成杰抬嘴问道。
“耿老,晚辈明年才及冠,年轻气盛了些,日后在朝堂之上还望耿老照顾一二啊!”李成杰也顺着杆子向上爬了两步!
“年轻有为啊,年轻有为啊!老夫如你这般年纪的时候
啊,身上可是半点功名都没有啊。没想到啊,成杰如此年轻就被陛下钦赐了封号,麒麟!就是现在都叫老夫羡慕的很啊啊!”耿直砸了砸嘴说道,现在的他是真的艳羡如此的少年啊!
“哪里哪里,耿老,老当益壮,志在千里。人终究是越老越精啊!哈哈!”李成杰也笑着说道。他此时也发现了,那耿凤仙的凤目一直留恋在他的身上,那笑声笑的都有些不自然了。
“说起来,我那三女儿今日本也应该前来与诸位见礼的,她与成杰年纪相仿本也应是花样年华,可是我那女儿耿芙蓉就是命苦,在晚秋出生,随着她的一声啼哭,夜过凉风卷冬来。忽而入冬,她娘也就没能再养过来,仅仅三日便撒手人寰…”耿直说这话,想到了自己最小的女儿便是有些难受。
“爹,妹妹她现在每天不是过的都十分的高兴吗,只是每晚风凉吹的有些乏力罢了。待妹妹长大些那些病症自会消散。长命无忧,喜乐无恼啊!”生耿芙蓉的时候,耿凤仙还小,那时候耿玉兰服侍在房中,可是看着她小娘生那个妹妹可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抗过了多少痛苦…现在也只有她知道父亲心中的滋味,开口安稳道。
“哎,这都是命啊!可怜我那小蓉儿…”耿直又倒满了一杯酒,满饮而下,似是在抱怨天的不公。
“耿老,无须如此,家师略通医术,若能求得家师妙手,女三公子自当无恙。”李成杰看着耿老的那个略有些狼狈的模样,看着他为人父那真的伤心欲绝的感觉,李成杰忍不住说道。
“老夫,早就听闻状元郎有一个奇师,一门二徒,会试之上名列一二,还都入了殿试,如此神人,老夫改日必会登门拜访。只是不想令师竟然是一位妙手神医,若是早知如此,老夫定不会等到明日再去拜访啊!”耿直的话说的十分的诚恳。
“难道,耿老把主意都打到自己的身上了?”李成杰看着耿直现在的样子,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摸不着这个吏部尚书的心思了!
耿凤仙看到李成杰向她看来,她很是礼貌的回以微笑。
不过她的笑容,犹如那乱颤的花枝,弄得李成杰的心中痒痒的。
“算了,不管了,反正把事情推给师傅就好了!妙手神医?我不知道。不过以师傅的那莫测的手段,替耿老医治一个顽疾还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的。前提是,只要耿老你能请得动我的师傅…”李成杰看着耿直那转身便开心起来的面容,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跳进了他给自己挖的坑中,不免在心中绯腹了一下。
耿直看着李成杰现在那微妙的表情,也是笑了。露出了,那钓鱼者下饵甩钩后,那鱼儿即将咬钩的得意之色!
“贤侄,你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啊?”耿直也是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转而看向王怜民,一语入魂,直接点了今晚设宴的主题。
“伯父,晚辈属马,虚长令千金一岁,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寒门小族,之前苦于读书学礼,还未曾婚配…”王怜民听到耿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了这个问题,话语出现了些许的凌乱!他现在竟然在抉择着,如果耿直在席上提出了,招他入赘的话,他是应还是不应,毕竟他的一颗心已经被那“玉兰”花,拴住了!
爱情,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无法预料。它是你抗拒不了的。
“桃花要来的话,你是挡不住的!”王怜民自己亲身检验了这句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