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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划分,有的读者到现在还一头雾水,所以大略说一下。
人间境以及人间境之内的无数小界与共生小界至天境天庭婆娑天(不完整)。
后天武者,先天武者。(因不同的势力、不同的种族而有所不同。)
气海境。(玄海境/灵海境/厉鬼/半化形。)
道基境。(奠基境/恶鬼/化形/。)
神丹境(真人)。(凝丹境/妖丹境/妖王/凶灵。)
元神境(元君)。(蕴神境/大妖王/恶灵。)
分神境(上君)。(分化境。)
神海通天之境(天君)。
天境天庭。
玄力/鬼力/神力/灵力/天境灵力(灵禽灵力)等等……
正六品侧将神职。(正六品天地正神/天境原生生灵……)
正五品天将神职。(神海境/天境神海境(原生生灵)……)
正四品神将神职。(神将境(神职神力)/通玄境……)
正三品神尊神职。(神尊境(神职神力)/掌玄境……)
正二品神君神职。(尊者境/大日佛界罗汉尊者境/九幽境尊者境。)
正一品六御帝尊神职。(道果境/大日佛界菩萨道果/天境天庭天境道果/先天生灵先天道果/仙族生灵浮仙道果……)
以及之上(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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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一些未曾收入正文的番外。
……
寡母。
破旧的木板床下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更不时有刺耳的“咯吱”声响起。
王氏低下身子,卷起胳膊上破旧的布衣,更显身形佝偻。
“去!去!”手里拿着一个稀疏的扫把,拍向床底的老鼠。
“吱!”将老鼠赶出屋,王氏松了口气,放下扫把,鼻中却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儿。眉头皱起,已经满是皱纹的脸上更加褶皱,急道:“只顾着它了!把饭忘了!”
不顾着烫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屋里,将铁锅盖子掀起。
木屋狭小的角落里,仅有的几瓶盐和咸菜被摆放的井井有条,旁边有一个低矮的火炉,其上的铁锅中飘出阵阵的焦糊味儿。
王氏忍着烫,随手拿了一块抹布垫在手上,将铁锅从火炉之上端了下来,方才闲出空来,吹了吹已经发红的手指。
盛出一大碗,见到只有锅底的一小部分糊了,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
“娘,我回来了。”一个约么八九岁的男童,面带喜色的走进木屋,手中提着一小块肉,“今日我跟随张叔他们去打猎,帮他们打下手,最后分到了一小块獐子肉!”
王氏爱怜的看了眼男童,将手中盛好的一大碗饭放于木桌上,笑道:“跟着出去打猎,累了吧?有没有受伤?虽然有你张叔他们照料,但也千万要小心。把这碗饭喝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男童眼尖,一看便看到了王氏通红的手指,当下便有些着急,道:“娘,你的手怎么了?”
王氏摇了摇头,道:“只是烫了一下,没事。你赶紧吃饭,多吃些,长得壮。”
大碗中几乎都是清汤,只有六七片菜叶,菜叶中奢侈的夹杂着两块肥瘦相间的肉,男童闻见了肉香,口水几乎都要流下来。
端起大碗,刚要吃,男童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道:“娘,你把这两块肉吃了吧,我不吃了。”
王氏一边将锅里的糊底刮干净盛到自己的碗里,一边笑道:“娘方才吃过了,吃了好几块肉呢。剩下的这点有些糊了,娘凑合着再吃点,丢了有些浪费。”
男童看了眼王氏,低下头,端起碗,默默吃起饭来。
王氏是个苦命的孤女,当年生下男童小福之后,其夫婿便在打猎的时候死在山中了。在这山林边的小村中,没有了男人,便相当于没有了经济来源。毕竟,这片地域荒芜贫瘠,不能种植,全村人的食物来源便是山里的猎物。
说来也怪,这山被村子里世世代代吃了这么多年,各种野兽倒是从没见减少过,反倒是越来越多。人们都以为是山神庇佑,故而村中的家家户户,都供有山神像,极为尊崇虔诚。
王氏靠着给别人家洗衣服,给富裕一些的人家做佣人,勉强将小福拉扯到九岁。自己虽然还不至四十岁,却因这些年岁月摧残,看上去已经像是一个老妪一般了。
小福倒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自小便知道帮辛苦的娘分担家务,稍微大些,便吵着要跟着村里的猎户队伍进山打猎。
王氏无法,只能央着隔壁的张大哥带着他。小福倒也争气,极有眼力,每次出去都是最勤快的一个,村里众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故而虽然小福只有九岁,却能时不时往家里带回一两块兽肉,改善伙食。
小福将饭吃完,碗底却剩了一块稍大些的肉,嘴里嚷嚷着:“娘,我吃饱了。”
王氏看着碗底的那块肉片,微微摇头,笑道:“好。”默默收拾碗筷,将那块剩下的肉片放于破旧的橱柜之内。
“该拜山神像了。”收拾完毕,王氏拉着小福,在山神像面前跪了下来,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
小福一如往常,磕完头以后,抬起头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山神像。
山神像乃是很久之前,村子里统一制作的,以乌木雕刻,加上简单的彩绘而成。
小福却忽然心中狠狠一颤,有种极为惊悚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又仔细的看了几眼那每天都拜的山神像,未发现什么异样,不由有些恍惚。
“小福?怎么了?”王氏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关切。
小福心中一痛,娘亲还不到四十岁呀!每天只吃两顿饭,除了青菜便是野菜,还要做那么多的累活,老的太快了。脱口而出:“娘,我要快长大,可以亲自打猎,给你制作兽皮的好衣服,让你每天都吃肉!”
摸了摸小福的头,王氏只是笑,心中喃喃,小福啊,等你长大,娘亲便老了。
深夜,这个山林边缘的村庄,格外的寂静。偶尔有几声狗叫,响彻静谧的夜晚。
小福半梦半醒之间,眼眶竟然湿润了,不知不觉间,心痛的厉害。
晃了晃脑袋,坐起身来,擦了擦眼角,自语道:“娘呢?”
木屋不大,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堪堪能挤下两个人。深秋的夜晚寒彻透骨,王氏一直都是让小福睡在里面,自己在外面,这样能让小福稍微暖和一点。
小福看了看湿润的枕头,更加疑惑:“我为什么在梦中流了这么多泪?娘?你在哪?”
穿上一件破旧的棉衣,打开木门,一股寒夜的冷风当头浇下。小福打了个哆嗦,却并未关门,而是将头伸出门外,喊道:“娘?”
深更半夜,娘又能去哪里?就算是如厕,这么久,也该回来了罢?
站在门口,彻骨的寒风一股股吹来,小福打着哆嗦,心中却更加担忧。九岁的孩子,因为家里贫穷,却已经是早早的便懂了许多事。
忽然感觉到身后有种窥视感,小福猛地回头,却只有家徒四壁的破旧木床,和角落里的铁锅碗柜。
破木板床的边上还放着一双缝了一多半的布鞋,一针一线都密密麻麻,极为紧实。乃是王氏用攒了很久的两块厚布和鞋底,为小福亲手缝的过冬布鞋。
窥视感愈加强烈!
小福头皮都炸起,阵阵的发麻,却找不到窥视感的来源!
再一次扫过木屋,还是一如往常,只有……
等等!山神像!
漆黑的面孔之上,两只彩绘的眼珠仿佛活过来一般!正透着怨毒的目光,狠狠盯着自己!
“啊!”
小福天灵震颤,吓的身下一阵尿意涌出,不顾深夜的寒冷彻骨,夺门而出!
眼前一阵恍惚,还是熟悉的场景,自己不是已经出了门,到了村里街道之上吗?为什么又回到了屋中?
小福毕竟只有九岁,再如何懂事,经此一嚇,也稍稍有些崩溃的迹象。目光无神,呆愣在原地,只是看着那面露怨毒之色的狰狞山神像。
忽然,山神像仿佛活过来一般,大嘴张开,“哗啦哗啦”,吐出一堆雪白的骨头。
小福看着那堆骨头,目光茫然,直到看到了其中一块手骨之上的缺口。
自己的娘,左手的小指,便缺了一小块骨头。还是前年之时,娘在村长家洗衣服,不小心被砸断了一小截手指,留下的旧伤。
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寂静的夜空:“娘!”
片刻,木屋中的声音戛然而止。少顷,有咀嚼声渐渐从木屋中传出,极为可怖。
诡异的是,整个村子,却像死村一般,再无半点声息。
……
叶摘星和靳无忧。
……
华贵的沉香木榻上,青年睁开眼睛,抽了抽鼻子闻了闻室内的香味儿,坐起身来。
“姑爷你醒了,小柔帮姑爷宽衣。”轻柔的声音传来,一个俏丽的侍女急步上前,伸手拿起木架之上绸缎衣服便往青年身上穿。
青年推开小柔,转头看了看华丽舒适的房间,皱眉道:“言儿呢?”
小柔略一退后,开口道:“小姐去给家主请安了,见姑爷还在睡,便没有叫醒姑爷。”
拿过华贵的绸缎衣服,叶摘星一边自行穿衣,一边埋怨道:“言儿真是的,我昨日刚自酉阳府城归来,今日理应辰时便去给岳父大人请安。”
“小姐也是心疼姑爷你
。”小柔轻声一笑,上前帮叶摘星理了理衣角的褶皱。
推开阁门,温暖的阳光洒下来,透过阁前高大的树木,在其英俊的脸上照出光影。
叶摘星微微眯起了眼睛,叹道:“还是回到家舒服,在酉阳府城的道宫呆了两年,那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小柔没敢接口,只是轻轻关上了木门,乖巧的侍立在一旁。
叶摘星随手在小柔挺翘的臀部捏了一把,见少女脸色通红,身子微微扭动,嘴角不由露出笑意,抬起手再次理了理衣角,走出了殿阁。
镇海府城,养心阁。
自少家主许筱在许潮阳手中接任家主宝座以来,养心阁便成了他这位新任家主的寝阁,家族内的大小事务,皆在养心阁正殿内一一处理。
而许潮阳则位列汝阳执郡,卸去了家族内的家主之位。
“言儿,怎么只有你自己来此?叶摘星昨日不是已经归来了么?”许筱已然年近四十,俊朗的面容之上有一丝威严之色。
显然,全面执掌许家数年之久,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经事的青年。
“父上,摘星他在酉阳城苦修两年,早已身心俱疲,此番便让他多歇息一会儿罢。”许言上前拦住许筱的手臂,轻声撒娇。
“好了好了。”许筱无奈的看着这个有些特别的女儿,“只是摘星这次回来,正是我许家大展宏图之际,还需要他独当一面才行。”
自许笛笙离去之后,由于清心道君和世子张可煜的缘故,其唯一的妹妹许言,在许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虽然清心道君并未明说什么,但兴王世子张可煜这些年却接连赐下厚赏,汝阳许家在幽州之地,可谓极尽荣宠。
汝阳的小世家有数十个,其中的叶家大公子叶摘星,对许言多有倾慕,更是频繁送上厚礼前往镇海府城,欲结连理。
而许潮阳身为执郡,却有些看不上叶家,故而此事一拖再拖。
谁知两年前的测脉大典之上,叶摘星竟然测出了三品道脉的资质!
许潮阳便将此事直接上禀幽州道府,酉阳城道宫数日后有上使来临,令叶摘星前往酉阳道宫修行。
让人意外的是,叶摘星却请求暂缓前往酉阳城,而是继续重提与许言结亲之事。
此一时彼一时,许潮阳和长老会诸位长老此刻自无不可,许家和叶家两年前便在新的汝阳郡城,也就是镇海府城之中,举行了浩大的结亲仪式。
“见过岳父大人。”叶摘星气宇轩昂的走进殿来,恭敬开口道。
许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微微点头道:“摘星,免礼罢。这两年修炼的如何?”
苦笑一声,叶摘星开口道:“禀岳父大人,小婿实在是受不了那种苦修的日子,已经向世子邸下言明,此后亦是不会再去了。”
“如此甚好!我许家此刻正在快速壮大的时期,就怕你与笙儿一般一去不回,再无声息。”许筱露出一丝笑意,放下手中的茶杯。
叶摘星拉过身边的许言,两人对视之间,目光里尽是柔情。
转头朝许筱恭声道:“岳父大人,叶家已然并入许家,只要岳父大人一句话,小婿必会上刀山下火海,为许家赴汤蹈火。”
许筱轻轻点头:“明日的长老会,你可来养心阁,列席参加,”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摘星,如今修为几何了?”
叶摘星面上闪过一丝自得:“小婿不才,已经位列半步先天之境。”
“好,你且去吧。”
许筱看着叶摘星与许言双双离开的背影,目中露出一丝光芒。
叶摘星自少年时便名声不好,喜好寻花问柳,是典型的纨绔子弟。
只不过叶家好歹也是个小世家,叶摘星又极有眼力,平日里只欺压平民百姓,故而也从未惹出过什么大乱子。
后来许家一朝崛起,执掌一郡,更是被兴王世子所青睐,许言则是成为许家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万众瞩目,叶摘星便起了心思。
凭借其英俊的皮囊和花样繁多的心思,终于让许言有所心动,只不过叶家势力弱小,与许家相比差了几个档次,并没有与其联姻的资格。
叶摘星不思进取,甚至连幼时的测脉大典都没有参加过,而恰逢两年前执郡许潮阳将整个汝阳郡数个家族的测脉大典全部统一,重新举办了一次。
在此大典之上,叶摘星名动全郡,被测出了三品道脉!
其后酉阳道宫来人,更是测定其为三品玄脉,可修玄!
只不过叶摘星却对修玄之事兴趣缺缺,而好修武法之道,凭借三品玄脉的资质,仅仅两年便从一个普通的后天武者修至了半步先天境。
……
“快点放进去!”黑衣少年看着脚下的布衣少女,面色兴奋。
一旁的几个家奴闻言,将少女拖起,丝毫不顾其惨白的脸色,直接丢进了巨大的兽笼之中。
一只生有斑斓花纹的恶虎在兽笼之中来回踱步,不时发出一声低吼,冷酷漠然的兽眸看着被丢进来的少女,眸光渐渐变红。
“靳公子,放了小婢吧,求你了。”少女的喉咙早已嘶哑,半倚在兽笼之上,目中透露着绝望。
“嗯?你打坏本公子的转光玉瓶,难道不该死?”靳无忧年约十四五岁,口出之言却极为狠毒,“这可是言姐姐送我的宝贝,是世子邸下赐下之物,我每次把玩都要小心翼翼,你这贱婢竟敢将其打坏,罪不可赦!速速关上笼门!”
身边几个身强力壮的家奴狠狠关上笼门,用一根粗大的精铁门栓将笼门插严。
那恶虎显然不是第一次被这般投食,竟然颇为人性化的看了一眼精铁门栓,低声嘶吼,轻轻甩了甩尾巴,爬向了已经被鞭打的衣衫褴褛的少女。
“七公子,求你放我出去,贱婢……啊!”少女无力的扶着冰凉的精铁兽笼,嘶哑的哀求着,只不过片刻之后,其声音便断绝,再无任何声息传来。
靳无忧面色更加兴奋,目不转睛的盯着兽笼之中的景象。
兽场之外传来了一阵喧闹,靳无忧轻轻皱眉,冷声道:“何人喧哗?本公子不是吩咐过,在我惩罚奴婢之时,不准任何人进入兽场?”
有一个平日里机灵受宠的家奴大着胆子走上前,恭敬道:“七公子,是叶上使来了。”
叶摘星前去酉阳道宫之后,兴王世子张可煜便随意封了他一个汝阳上使的名头,故而汝阳诸家族皆称其为叶上使。
“原来是姐夫,”靳无忧虽年少,心思却玲珑剔透,也不看那兽笼了,站直身子朝外走去,“去看看姐夫此番前来有何事。”
其身边几个家奴纷纷跟上。
“无忧,又在玩这些无趣的东西?”叶摘星走进兽场,随意看了一眼兽笼中的景象,便将目光移开,“今日执郡大人和许家家主召开长老会,执郡大人传下郡令,即刻起郡城诸家族便要整顿军队,七日之后前往临安郡,想必正式的郡令公文稍后便至了,”伸手指了指靳无忧,“执郡大人特意点名,让你一同前去。”
靳无忧点点头,开口道:“既然姐夫亲自到此相请,我必会如约而至,还请姐夫代我向言姐姐问好。”
叶摘星应了一声,笑道:“你言姐姐时常挂念你,方才我来时,还特意跟我讲,你都已然好几日没去看她了。”
神秘一笑,靳无忧指了指兽场外的一座宏伟大殿:“姐夫,我这几日研究了一些好玩的东西,来一起尝尝鲜如何?”
“嗯?”叶摘星眼睛微亮,与靳无忧对视一眼,“你小子还学会打哑谜了?还不快带我前去?”
靳无忧乃是靳青昭的幼子,天生便极为聪慧,异于常人,极受靳家重视,汝阳郡之中人称七公子。
只不过其人虽极聪明,性格却极为残忍嗜血,对身边的家奴侍女稍有不满,便会将其折磨而死,虽年少,却尤其令汝阳郡的平民百姓惧怕。
……
随着各大州府对治下的郡城管的愈发宽松,便有许多家族蠢蠢欲动,有一些别样的心思生出,汝阳许家便是其中之一。
去岁之时,邺城郡的赵茴淳,便自其它郡城纠集数个先天境武者,以及一支后天武者组成的军队,将高阳郡高家全族尽灭。
从此这相邻的两郡便都落于赵家之手,而事后世子邸下的使者来临,却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加税罢了。
在幽州州府隐隐的放纵之下,许家这几年发展又极为顺畅,许家长老会和执郡许潮阳,便也生出了一些念头。
毕竟,汝阳郡如今的先天境武者,有三位之多!而半步先天境,更是多达十数位,镇海府军也已经改名汝阳府军,扩充到了八百余人,几乎聚集了全郡的精锐武者。
许家长老会大长老许擒鹰,三年之前靠着酉阳道宫赐下的一株聚灵草,突破至武法先天境,增寿至二百载。
汝阳郡执郡许潮阳,凭借其五品道脉的资质,两年之前便位列武法先天境,增寿至二百载。
许家分家许倾城,同样以五品道脉的资质,自行突破至武法先天境,亦增寿至二百载,只不过她修习的却是控气法门《上清气》。
而许家之所以能有如此多的人突破至先天,与清心道君和世子张可煜有意无意的照顾,脱不开关系。
毕竟清心道君位列气海峰境,凡人的先天境不过只是相类于修玄之人的通脉境罢了,他虽然穷困,但随便赐下几株自人间境之中带来的聚灵草,使半步先天的凡人突破至武法先天,也实在不算困难。
许潮阳更是联络了邺城郡的先天境武者赵茴淳,使其一同出手,而临安郡郭家此时依然只有一位先天境武者郭南宿,决计挡不下汝阳许家的攻势。
……
叶摘星自靳家领地出来,上了华贵的马车,透过窗帘,目光时不时瞥向方才的宏伟大殿,显然方才并未尽兴。
看了一眼身侧的数个侍卫,目光转冷:“吩咐那些新编的侍卫,此事莫要与言儿说,否则……”
“是,姑爷。”
“是,公子。”
临近的几个侍卫噤若寒蝉,忙不迭地点头。
不过其中有两个亲卫,乃是叶摘星自叶家带来,故而对其不称姑爷称公子。
“走吧。”
马车缓缓前行,前后各有近侍十数人,马车近处的数人更是新编的汝阳府军,面色肃然,一言一行皆有章法,显然是极为精锐的后天武者。
叶摘星看着窗外靳家连绵不绝的楼阁,有些喟叹。
自郭家迁徙,白家尽灭之后,诺大的汝阳郡中,大家族便只剩下了许家和靳家两家。
靳家又向来以许家马首是瞻,这些年来背靠许家,发展极为迅速,已然有了郡城级大家族的一丝风范。
而他所在的叶家身为一个小世家,却只能并入许家沦为附庸,虽然自己位列三品道脉,前途不可限量,但所谓的叶家却再也不复存在了。
想起方才在大殿之中的乐趣,叶摘星心下有些邪火涌起,正巧看到窗帘外一对身穿布衣的夫妻走过,而那少妇面色娇柔,风韵犹存,便直接开口道:“停下。”
带着许家标志的马车一停,周围的平民百姓都有些避之不及,迅速的躲闪开来。
这些年来许家子弟愈发骄狂,鱼肉百姓之事数不胜数,却依然在汝阳郡城一手遮天,而且税赋也愈加的重了。
平民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最底层的平民,都只是勉强糊口罢了。
“带上来。”叶摘星轻声开口。
其身边最近的两个侍卫,乃是在酉阳道宫中跟随他两年的近侍,自叶家之时便跟随于他,对其人最为了解,见叶摘星目光看向那少妇,哪还有不明白。
当下其中一个侍卫便持着长剑,横在了那对布衣夫妻之间,用剑尖点了点那娇柔的少妇,冷漠开口道:“你,上马车。”
“啊?大人,是小民不长眼,冲撞了大人,我们夫妻这便离开。”布衣男子面色大变,直接跪下磕起了头,将自己的妻子一把拉在了身后,将其护住。
“嗯?不识好歹。”那侍卫乃是后天峰境的武者,冷笑之下,一剑斩出,鲜血飞溅,男子捂着臂膀惨嚎着趴在地上,一时之间再也不能起身。
“再不去,下一剑划过,便是他的头颅。”侍卫抖了抖长剑上的血迹,将剑插回剑鞘,看了眼娇柔的少妇。
“民女,民女去……”那女子面露痛苦绝望之色,帮男子包扎了一番,便站起身来,颤抖着身子上了马车。
“小芸!”布衣男子气急攻心,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竟是昏迷了过去。
叶摘星看着身穿粗布衣裳的妇人,其显然是新婚不久,约么只有双十年华,面上的青涩还未完全褪去,忍不住伸出手,扯开了妇人的粗布衣裳。
……
朝溪城往事。
……
幽暗的河水无声流过,墨黑色的河水仿佛可以吸收一切光线,其上没有任何水花泛起,只看一眼便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此河无头无尾,从不知名处流淌而来,流去不知名之处,不仅流经八大尊者的无上道场,更是流经浩渺无际,尊贵至极的酆都帝城,贯穿整个无边无垠的九幽境。
河水可活死人,肉白骨,有通天的造化之功,与极天之上的三轮大日、三轮阴月一般,亘古以来便存在,正是神话传说中的无尽忘川长河。
无数鬼民却对忘川长河避之不及,视如蛇蝎一般,无他,只是他们一旦略微沾染了些许河水,浑身鬼气便尽皆被洗去,阳气自生,平添寿数。
若是在人间境,这自然是极好的事,不过对这九幽境之中的鬼民来说,却是取死之道。
朝溪巨城便坐落于忘川长河的河畔一角,忘川长河之长,无边无垠,河畔有无尽的城池鬼民,如恒河沙数一般,这朝溪巨城虽同样渺小,却有着些许的特别。
掌摄轮回往生的六道漩涡,亘古以来便存在于九幽境之中。
三天九境之中,上至婆娑天、金乌三境、天庭,下至阴轮三境、人间境、天霄海境。无论来自哪一天哪一境,只要属于佛,神,鬼,妖,人,怪等芸芸众生之中,欲要往生,则必须来到九幽境之中,进入六道轮回。
六道轮回中的人道轮回便是存在于这朝溪巨城中,由天睿神将镇守。
天睿神将乃是九幽境八大尊者之一轮转尊者的直系后裔,凭借着其高贵的血脉,被天庭敕封为神将级别,洗去鬼民身份和一身与生俱来的鬼气,重塑神体,统辖朝溪城三百万鬼将鬼兵,镇守六道轮回之一的人道轮回。
“天睿神上,楚公子已经到了通明殿外。”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鬼将表情极为恭敬,低着身子,朝着殿内高高在上的王座禀道。
天睿眸光微抬,清朗的声音从王座上传下来:“迎进来。”
“是,神上。”
“天睿,你已经几百年没出这鬼地方了,我们几个少了你,倒是无趣的很。”
通明殿门大开,一个红衣公子走了进来,眉目俊朗,轻佻之色溢于言表。
天睿眼神微微动了动,那鬼将便默默退了下去,并顺手将巨大的殿门关闭,启动了防护阵法。
见鬼将出去,天睿神将的神色瞬间垮了下来,苦笑道:“你以为我想么?轮转尊上受命掌控这人道轮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尊上的几万个直系后裔之中被挑中,来镇守这鬼地方,这一来便是几百年时光。”
抬眼看了看广阔的通明殿,还有殿中央巨大的水镜,掐指算了算,又道:“还好,再镇守一千三百年,便可轮换别人来此镇守,我这神将做的可真是清苦。”
红衣公子楚无虞径直走到殿上,闻言大笑出声,调侃道:“做神将不好么?最起码也算是有了天庭正式敕封的神职,天地有感,永世不灭。”
天睿横了他一眼,道:“莫拿这话来笑我,我等身为尊者后裔,本就生有无尽寿元,用的着天庭敕封?”
楚无虞似乎对天庭颇有微词,嗤笑道:“天庭?呵呵,也就我们这下几境买它的帐,你看那高高在上的婆娑天,金乌三境,天庭敢去管一丝么?”
天睿有些变色,道:“慎言。”
楚无虞却是冷哼一声,道:“我九幽境有八大尊上,更有着亘古以来便存在的至高无上酆都大帝,依我看,比那天庭也差不了多少,何苦要受它辖制?”
天睿却微微摇头,道:“无虞,你错了。天庭即使是名义上统治三天九境,却也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否则以几位尊上的通天彻地之能,难道就甘于屈居人下?”
顿了顿,又道:“你未入神藉,有些事并不清楚,那金乌三境何等强横?且不说三境之中的三位菩萨,便说每境菩萨座下的数十罗汉,每一位的修为都与轮转尊上这等尊者相若,更别说大日佛界的核心婆娑天了。”
“大日佛界,独自便占据了三天九境中的一天三境,前有婆娑天,后有金乌三境,势力甚至与天庭相若,何等可怕!我九幽境虽也是一大境,却又怎能与金乌三境相比?所以从不知年至此无数载时光,九幽境才一直都受到天庭辖制,也算的上是一种依附,像你方才那般之言,以后莫要在外面说起,否则定会被人笑你无知!”
楚无虞还是有些不服气,却并未再言,只是撇了撇嘴角,转眼看向殿中的广阔水镜。
其中映照着朝溪城外,人道轮回的景象。
看着那通天彻地的黑白漩涡,纵使已经看过无数次,楚无虞还是有些沉迷其中,喃喃道:“这六道轮回实在太过玄奇,仅仅其中之一的人道轮回,便有如此造化之功。”
天睿神将轻轻摇了摇头,却忽然想起一事,道:“说起这人道轮回,我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楚无虞收回目光,有些好奇道:“何事?你在此地镇守数百年,便宛若牢笼一般,竟还能遇见甚么趣事?”
天睿的神色缓和了些,消去了方才一番话中的说教味儿,笑道:“我初来此处镇守之时,这人道轮回之处,曾经来过一位菩萨佛上,我曾见过三境菩萨的画像,这位佛上并不是三境菩萨之一,那便应该是来自婆娑天的菩萨。”
楚无虞惊讶道:“以菩萨之尊贵怎会屈尊来此?更何况还是婆娑天中的菩萨?”
天睿摇头道:“我也不知这位菩萨的佛号,这位佛上的分身进入九幽境之后,甚至惊动了酆都大帝和临近的几位尊上。轮转尊上等几位尊上的分身当时都来到了此地。”
楚无虞最恨他卖关子,急道:“天睿,接着说,后来呢?”
天睿神将微微一笑,道:“后来这位不知名的佛上……”
楚无虞见他又装模作样,心中气急,手中一翻,一根金光闪耀的绳索便凭空而现,作势便要出手。
天睿笑着讨饶道:“将你这根收起来!我接着说便是了。”
楚无虞并未收起,只是拿着捆神索,冷眼看着他。
天睿神将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道:“后来这位尊贵的佛上,掌中现出一点青光流转,直接将其投入人道轮回里去了。”
楚无虞有些不可思议,讶道:“他们大日佛界之人往生,不都是直接进入阳道轮回么?为何要往生在人间境,而且还是菩萨的分身亲自至此护持?”
六道轮回分为阳道,月道,人道,鬼道,天道。
还有另外一道不可说,是无数载来的禁忌,从无人敢提起。
入阳道,往生在金乌三境佛土内;入月道,往生在阴轮三境之内;人道,则是入人间境;鬼道,往生入九幽境。
天道,则是往生于三天之一的天庭之中。
天睿见他收起了捆神索,笑了笑:“我又怎么知道高高在上的菩萨在想什么?这位尊贵的佛上分身,将掌中青光丢进人道轮回之后,便身化金色光点消散,回归婆娑天去了。”
朝溪城外,忘川河边,通天彻地的黑白漩涡矗立,有无数鬼将鬼兵镇守。
数不清的点点真灵闪烁着灵光,一刻不停的进入其中,往生于人间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