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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不愧是道教祖庭之一,山上无一不是修炼之地,而张全一不但一身修为通玄高深莫测,更是名师明师,言语可谓深入浅出,有这么一高人从旁指点姬浔几人修行,在修行造诣上不突飞猛进都难。
午膳时分,孙无匆匆走了进来递给姬浔一截纤细竹筒,轻声道:“小浔哥,六道来了消息。”
姬浔取出竹筒内的密信,看完后脸色阴沉道:“收拾行装,准备下山。”
孙无见状问道:“怎么了小浔哥?”
姬浔紧紧皱着眉头,“东华阁要举行五阁会武,要从年轻一辈弟子中选出最后胜者翘楚,这意味着要定下下一任阁主,我师父有危险了。”
孙无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奶奶个熊,什么破五阁会武,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小浔哥这下怎么办。”
姬浔无奈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先赶去东华阁,以实力而言我师兄定能夺得魁首,这样还有转寰余地,可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到时见机行事。”
两辆马车急速沿着道路南下,姬浔坐在第一辆马车中闭目养神。
曹破军和孙无两个臭棋篓子盘膝而坐,对弈棋局。
姬浔身旁,徐子倩双腿跪地而坐,双腿修长,跪姿挤压而出的滚圆饱满侧面,极为诱人。
徐子倩安安静静摆弄着古意盎然瓷炉里的香料,香炉微醺,希望能够缓解一路愁眉不展的姬浔几分愁绪。
这一路行来,不论姬浔如何盘算谋划,成功救出夏侯元让的几率不到一成,难处症结所在依旧是在宇文无极身上。可以说宇文无极一日不醒,夏侯元让永无洗脱冤屈之日,自己翻遍医书仍是没有找到解毒之法,连相同症状的都没有,难道真要动武?自己已飞鸽传书,不知灵山寺、藏剑山庄、玉心堂这些相熟门派肯不肯为了一人与东华阁大动干戈。就算他们肯出手,毕竟是东华阁阁内之事,东华阁屹立江湖数百年,又岂是好相与的?
姬浔有些烦躁,伸手捏了捏鼻梁,感觉到一双柔荑按住自己太阳穴,轻轻按摩起来,轻重恰到好处,不用睁眼就知道是徐子倩这小妮子,这亲昵动作十有八九把自己羞得不行,颊生桃红。
姬浔哑然失笑,心情不由好了几分,正当姬浔享受着温柔乡时,马车忽然停住,帘外马夫低声道:“姬公子,前方有一辆马车拦路,拦路之人气焰惊人,修为远在我之上,似乎来者不善啊。”马夫名叫韩岩,是前来保护霓裳的扈从之一,三十余岁修为扎实,由他所言来者实力不容小觑。
一个浑厚嗓音响起,“姬浔姬公子可在车内,可否与我家主人一叙。”
姬浔走下马车,望向前方,一个身穿朴素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傲然站立,年约四十余岁,剑眉虎目射出精光。
姬浔打量对方的时候,男子也在细细打量自己。
一阵风过,韩洵已是飘然而至,与男子对峙,男子淡然说道:“不必如临大敌,我家主人并无恶意。”
姬浔沉默不语,男子继续道:“夏侯元让之事,我家主人有万全之策。”
姬浔一脸惊讶,这可抓住了姬浔的软
肋,韩洵轻声提醒道:“姬公子,我们行程隐秘,加上夏侯阁主之事,请小心行事。”
姬浔点了点头道:“有劳韩前辈,若是发现不对立刻撤离,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脱身。”
韩浔不再言语,眼神依旧戒备警惕地盯着男子。
姬浔从容地来到马车旁,男子作了个请的手势,姬浔登上马车掀开帘子,一股茶香扑鼻而来,竟是市面不流行的普洱。
车内是一中年儒雅男子,朝姬浔微微一笑示意姬浔坐下。
姬浔在夏侯元让的打磨下,耐性可不差,与儒雅男子相对而坐,动作自然地端起一个茶盏,闻着沁人心脾的清香,闭上眼睛,竟有些放松下来。
儒雅男子亦是没有说话,慢悠悠地品茶,两人似乎都全然忘记了要说的事,最终还是姬浔按耐不住,打破沉默,“不知阁下是谁,又是如何知晓家师之事,又有何万全之策?”、
儒雅男子笑容清淡,“定力尚可,要不是心有挂碍,能与我喝一下午茶。要知晓你师傅的事不难,难得是你的事,不过幸好我消息的渠道比你掌握的六道轮回强许多。”
姬浔一脸凝重,对方对自己了如指掌,连酆都的事都已知晓,而自己对对方一无所知,局面太过被动。
儒雅男子举起茶杯,慢饮一口,缓缓道:“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酆都能够起死回生,就算是我也做得不一定比你好。六道轮回蛰伏了这么多年,又被阎罗殿打压,能有现在的运转能力碧落老儿已是拼老命了。你可知夏侯元让之事症结在哪?”
姬浔叹气一声,头疼道:“宇文无极所中之毒一日不结,不清醒过来,此事都是死结。”
儒雅男子嗤笑道:“中毒?你就这么确定是中毒?”
姬浔一愣,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儒雅男子给姬浔续上茶水笑道:“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何不换个角度去想想?”
姬浔瞥了眼茶盏中橙黄浓厚茶汤,苦笑道:“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最后都被我一一否定了。”
儒雅男子提醒道:“有没有想过是中蛊?”
姬浔突然皱眉道:“中蛊?南疆蛊术虽说光怪陆离,可我有缘得见万毒宝典,对南疆蛊术颇有了解,未曾有与宇文无极症状相同的蛊。”
儒雅男子微笑道:“缘从爱起,爱逐缘生。缘爱相缠,永无了澈。”
姬浔脱口而出道:“情蛊!?”
儒雅男子点了点头,肯定道:“情蛊!”
姬浔疑惑摇头道:“情蛊堪称蛊中最为霸道,让人昏迷多年却毫发无损的情蛊闻所未闻。”
儒雅男子打趣道:“让一个陆地神仙昏迷多年,还不够霸道?”
姬浔略作思索,点了点头道:“按你所说若真有这情蛊,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不知阁下能否告知是何情蛊,又如何解法,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儒雅男子放下手中茶盏平淡道:“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本意要和你做一桩交易。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管你答不答
应,这蛊的解法我都会告诉你。”
姬浔盯着儒雅男子瞧了好久,没能从儒雅男子脸上发现什么端倪,依旧云淡风轻,默默权衡利弊后,一字一句道:“阁下只要告诉我情蛊的解法,交易不违背江湖道义,杀无辜之人,我都答应你。”
儒雅男子似乎对姬浔的答案很满意,笑意增添了几分,“我的交易很简单,你加入夜麟。”
姬浔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要求,不可置信问道:“夜麟?华夏十六卫中最神秘的夜麟?敢问阁下是?”
儒雅男子双指摩挲着瓷杯边沿,轻声说道:“我名叫百里璞,在夜麟还算说得上话。如何,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姬浔想了想,抬起手掌,“一言为定!”
百里璞抬起手掌,与姬浔轻轻击掌,掌声清脆响亮。
百里璞递给姬浔一个锦囊,开口嘱咐道:“锦囊内有情蛊的来龙去脉和解法,依你之聪慧,解蛊不难。难的是如何接近宇文无极,并让其余三阁阁主同意让你解蛊,我定了上中下三策,你自己定夺。”
姬浔郑重其事接过锦囊。
百里璞手指轻轻敲了敲身旁的古式剑匣,剑匣之上还有一块令牌,“你已经步入金丹境,手头应该缺柄趁手的兵器,这柄巨阙正好适合,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块夜麟令是夜麟的身份证明。”
姬浔摇了摇头道:“这巨阙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百里璞收敛笑意,以不容置疑的态度说道::“在我看来东西都是死物,良才才是最重要的。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懂吗?”
百里璞此刻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凝聚出来的浑厚气势。
姬浔正色肃然道:“晚生受教了。”
百里璞摆手道:“一路小心,我还等着你为夜麟效力,别一根筋死了。”此言算是下了逐客令。
姬浔收好剑匣,抱拳告辞离开了马车。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越行越远。
百里璞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姬浔看完锦囊后,脸色肃穆,让孙无先行离去后,两辆马车由之前赶路变为缓缓而行。
徐子倩七窍玲珑心知道姬浔要独处一会,便乖巧的到第二辆马车上和霓裳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
姬浔摸着古式剑匣,剑匣材质是上等的黄花梨木,剑匣之上刻有麒麟图案。
推匣观剑,剑气凛然的巨阙安静躺在匣内,姬浔指尖轻轻划在剑身之上,巨阙颤鸣如龙,巨大无锋的剑身上光泽越发圆润,隐约有丝丝紫金之气萦绕。
姬浔长呼出一口气,伙计,以后就跟着我闯荡江湖了。
姬浔将夜麟令放在手中仔细端详,是由黑玉打造而成,阳面为令字,阴面为麒麟,镶嵌金丝,工艺精湛。
看来夜麟中有不少墨家子弟,加入夜麟,不知是福是祸。
姬浔紧紧握住夜麟令,若能救回夏侯元让,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