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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京城,姬浔三人就不着急赶路,恰巧路边有一茶摊,茶叶只是普通的山茶,不过用就近的甘洌山泉泡就,一杯下去甚是解渴。
加上茶摊的老板做梅干菜烤饼的手艺不错,路过此地的行人大多会在茶摊歇一歇脚,喝杯凉茶吃块烤饼。
姬浔三人来到茶摊时,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在喝茶吃饼。
姬浔三人落座后,点了一壶凉茶和二十张烤饼,很快老板就将大饼和凉茶送上桌,老板是个厚道人,做的大饼分量十足。
阿瞒、孙谋两人早就迫不及待抓起热乎乎的烤饼啃了起来。
姬浔正要伸手拿饼时,一只枯瘦的手出现在眼前,抓起一张烤饼。
姬浔抬头望去,一名邋遢老者正坐在自己对面悠哉悠哉地吃着烤饼,老者什么时候落座的姬浔三人竟是没有一人发觉。
姬浔三人如临大敌,气势猛然攀升,老者只是简单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三人一路攀升的气势瞬间溃不成军,化为微风拂面。
姬浔直截了当问道:“看情形老前辈是冲着我们三人而来,不知老前辈所为何事?”
老者喝完杯中茶水,冷硬说道:“我徒孙的混元尺在你这,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东方武曲!阴阳家!姬浔微皱眉头,混元尺在自己手上,阴阳家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原本还出去也没什么损失,不过现在不同了,自己能否重返金丹境还要依靠这混元尺。
姬浔小心措辞道:“老前辈,您亲自前来晚辈归还混元尺理所应当,只不过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老者不耐烦道:“说。”
姬浔咬了咬牙道:“混元尺能否借晚辈一个月,一个月后晚辈定将混元尺完璧归赵。”
老者愣了愣,旋即嗤笑道:“借你一个月?痴人说梦!你可知这混元尺乃是我阴阳家重器,你一个无名小卒也配?”
阿瞒霍然站起,虎目死死盯着老者,孙谋眯眼冷笑,对于老者的轻视姬浔一笑置之,从容说道:“老前辈,不是晚辈见猎心喜不肯归还,实在是晚辈需要混元尺一用,恳请老前辈通融一下。”
老者手指沾了沾茶水,边慢悠悠打理着自己满是污垢的胡须,不咸不淡道:“若是我不肯呢?”
老者在阴阳家地位必定不低,与东方武曲结下梁子只是年轻一辈之争,一人对一人罢了,若是开罪了这老者,说不得要与整个阴阳家为敌,是退是战,姬浔犹豫不决。
老者捣鼓了半天,发现自个的胡须越发打结,心情更是糟糕,冷哼一声:“男子汉怎能如此优柔寡断,如何能成大事?”
老者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姬浔一头雾水,不知如何应对。
“姜老儿,你要是再倚老卖老,戏弄我的徒儿,别怪我不客气。”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姬浔霍然起身转头看去,身背一柄古剑的萧傲逸风尘仆仆地走进茶摊,拿起姬浔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姬浔惊喜道:“萧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萧傲逸打量了姬浔三人一番,姬浔一头比自己还雪白的头发,有些刺眼,笑道:“听赵小子传来消息,你被人打成虚丹,老夫这不火急火燎地赶来找你,看情形你比我预料的好很多。”
姬浔无奈一笑道:“没法子啊,已成定局的事,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不笑着呢。”
萧傲逸拍了拍姬浔的肩膀,眼中尽是对姬浔的疼爱。
老者耍赖道:“我说萧老儿,我刚装了会高手风范,你就来搅和,我欠你咋的了,不行,你得请我好好喝一壶,不然我和你没完。”
老者态度变化之快让姬浔更是混乱,老者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什么时候自己跟阴阳家关系这么好了?
萧傲逸讥笑道:“就你还有高手风范?也就能吓唬吓唬我徒儿,你有本事来我这抖威风啊。”
老者气笑道:“我吃饱了撑着找你一个陆地神仙抖威风?跟你再多说几句我头发都要多掉几根,忒划不来。姬浔是吧,你怎么和东方武曲结下梁子的说来听听。”
“我也十分好奇这事,小浔你不必担心。姜老儿虽然模样有些磕碜,不过在阴阳家地位不低,做事呢倒也算得上不偏不倚,尽管说来。”萧傲逸代替姬浔坐到了老者的对面,意思很明显,阴阳家要动姬浔,得问过自己答不答应。
依老者和萧傲逸的交情,姬浔终于猜到了老者的身份,姜尚武!老者在阴阳家的地位何止不低,阴阳家以三星为尊,太微星东皇尊武,紫微星东方步武,文曲星正是姜尚武。我滴个乖乖,这个其貌不扬的老者是文曲星姜尚武?!刚才自己还想动手来着,简直是蚍蜉撼大树。
姬浔咽了口唾沫,将曹操墓一行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萧傲逸和姜尚武。
姜尚武轻叹一声道:“武曲这小子心高气傲,是要让他栽个跟头,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萧傲逸平静道:“姜老儿,这事怎么说,你定下个章程,是公开划下道来?还是就这么了了?”
姜尚武瞪了一眼萧傲逸无奈道:“武曲这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在姬浔手里丢了混元尺那也是武曲本事不济,只要姬浔把混元尺让我带回去,这事就了了。不过你也听到了,你徒儿要借混元尺一个月,我总不可能空手而回吧?”
萧傲逸亦是有些不解,混元尺是阴阳家重器,姜尚武亲自讨要,交还回去在情在理,姜尚武再替姬浔说几句好话,这事也就了了。姬浔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不会平白无故要求借用混元尺。
姬浔看到萧傲逸疑惑望来,露出迟疑的神色。
萧傲逸
见状心中了然,一挥手以五人方圆一丈之内暮然安静下来,开口问道:“小浔,你要借混元尺何用?姜老儿与人争斗不咋地,但阴阳术法我倒还是服气的。”
姜尚武略显无奈笑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贬我呢。”
姬浔稍加思索,便将自己如何重返金丹境的大致计划告诉两人。
萧傲逸和姜尚武均是流露出震惊表情。
姬浔一直留心两人的神情,两人均是当世一流高手,对于修行一道有着高屋建瓴的高明见地,萧傲逸更是有过重返陆地神仙的经历,若是两人都否定自己的计划,自己再固执己见也不会坚持下去。
萧傲逸望向沉默不语的姜尚武问道:“姜老儿,我徒儿这法子独辟蹊径,剑走偏锋。你精于旁门左道,觉得是否可行?”
姜尚武瞥都懒得瞥一眼萧傲逸,哼哼道:“法子嘛倒是可行,唯一纰漏就是谁来掌控混元尺,真当浑天玄火是普通凡火?还在那种助纣为虐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炉毁人亡的结果。”
萧傲逸轻笑道:“这不有你这老小子么,除了东方老儿,谁能比你更精通混元尺?”
姜尚武悠悠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晃了晃笑道:“这个数,不然免谈。”
萧傲逸一把打掉姜尚武右手笑道:“行,只要我徒儿重铸金丹,绝对让你姜老儿酩酊大醉。”
古火山内,岩浆滚滚如故。
姬浔三人旧地重游,身旁多了五位高手坐镇,实力堪称恐怖,但姬浔要面临的凶险程度不亚于前次追捕罗传舍。
萧傲逸、姜尚武两人正盯住岩浆上方悬浮的玄器药鼎,若有所思。
一名眼如铜铃的魁梧和尚挥着蒲扇般的大手笑道:“两位老施主,再盯着药鼎看也看不出一朵花来啊,不如稍作休息,养精蓄锐。”这和尚正是灵山寺罗汉堂首座本海和尚,本海和尚此前正嫌寺里闷得慌,收到姬浔来信,便向本净大师讨要了这份差事。
“本海大师此言差矣,姬公子重炼金丹,此鼎乃是重中之重,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一名身穿背绣太极图案朴素道袍的老道人微笑道,竟是久未在江湖露面的武当山南华真人。
“不错,南华真人所言甚是,姬公子能否重炼金丹系于我等三人,自当谨慎行事。”一袭儒衫的中年男子温言笑道,男子便是百里璞的好友袁子规,亦是圣贤书院书部夫子。
本海和尚起身搂住姬浔的肩膀,嘿嘿笑道:“小浔啊,和尚我千里迢迢跑来给你做帮手,别的不说,你可得弄几道好菜犒劳犒劳和尚的五脏庙啊。”
姬浔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被本海和尚这一打岔,放松了不少,做了个仰头举杯饮酒的手势,笑道:“好酒好肉!”
和尚忍不住喉结微动,咽了口口水,大笑道:“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