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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一愣,怎么刚刚接完人生中的第一个圣旨,又要接人生中的第一个懿旨了?今天是我李通发达的日子吗?连忙下马,“下臣李通接旨。”
却没见王允脸色大变,刚刚有说到少府李儒是程文应亲信的时候就想起来了,字体我见过,这不是前些日子尚书令的字吗!正是李儒李文优的字啊!
这个锦囊,真印真假印假,难道说的是圣旨印章是假的,懿旨印章是真的?这不废话吗,朝中大臣谁不知道玉玺丢失,现在圣旨用的都是临时印玺!
张郃宣读了旨意,挑眉看王允,李通接过懿旨,苦笑,“张将军,这圣旨懿旨相互违背,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怎么办?”
张郃笑了笑,重新回到马上,“我不管你听谁的,这和我没有关系,反正你可看好了,我这份懿旨可是太后亲自召见我,亲手交给我的,若有一丝一毫虚假,他日你就一张奏折去告我呗。”
李通也上马,听闻“没有一丝一毫虚假”,他就明白了应该信谁,打开懿旨,发现的确是往常懿旨印,再打开圣旨,竟然真的不是传国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而是临制玺“昊天之命,皇帝寿昌”,临制玺只有在传国玺不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用,但这也证明这个印,的确算是假印!
李通持枪一指,“司徒,不知道您是真的司徒,还是假的司徒呢?你假传旨意,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
王允惨然一笑,“好,好啊。我王允为汉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没有过一丝一毫的背叛之心,却依然落得如此下场。”
怆然泣下,仍扬声说道,“李都尉,不管你信不信,这份圣旨,真的是我,大汉司徒王允,亲自在陛下面前跪求而来。如今我深知没有活路,那就请李都尉,给我来个痛快吧!”
见王允已经一心求死,李通反倒是有些不忍,不由反问张郃,“张将军,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一定认识司徒公,想来司徒公不会做假传圣旨的事情。”
张郃一摊手,立场不同,我为什么要去救他,“你收到的圣旨如何,里面内容是什么,我并不知道,真假自然也无法分辨,我也不会去看不会去打探,但我这份懿旨,你若是不遵从,很好,即使你身后有着一万人,站在大义上的我也不会恐惧,那就一决高下!”
李通极为矛盾,“不如先将司徒公擒下,再做打算?”
张郃还要再说,却见王允大呼,“天将不天,国将不国,忠死反立,吕复临朝?”竟策马到李通身前,要拔李通腰间配剑!
张郃被他的行为愣住,不过即使不愣住也会袖手旁观,既然有懿旨在手,身后有两千士兵,即使王允杀掉李
通,还怕不能斩杀王允,收服西园兵马吗?
李通却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枪挥出,将王允捅个对穿,这位大汉忠臣,竟然死在了同样是忠臣的李通手上,好不凄凉。
等到他李通收枪不及的时候,才意识到王允是要拔剑自戕,没想到没能成全王允的名节,还把自己的名声搭上了,要是确定王允是反贼还好,要是不是,自己的名声全都毁了!
张郃见状,并没有安慰心中极其复杂的李通,见西园军有些混乱,张郃才连忙出声,“西园众将士听令!我执金吾张郃张儁义,奉太后懿旨,接管西园军上下事宜,都尉李通辅佐。”
见西园军安静下来,张郃继续发布命令,“如今以司徒王允为首的反贼假传圣旨,想要对朝中大臣们不利,我们现在必须去保护住诸位大臣。”
见没人反驳,张郃点了点头,示意麾下的几名都尉各带一部分西园军,分别前往卢府、蔡府、骠骑将军府等地保护他们,带着李通并执金吾两千人马,西园五千人马前往程府。
王颀带人,将周奂、鲁馗、种拂等亲近大臣集合,加上司徒府与各家家将,林林总总几千人,浩浩荡荡赶往程允府邸,却见到了本来该大战一场的李通张郃并身策马,严阵以待,不禁大惊失色,“司徒何在?”
李通讷讷不能言,张郃接过话茬,“大鸿胪,廷尉,大司农,几位深夜带着这数千家将,想要造反不成?”
鲁馗指着张郃鼻子就骂,“张儁义,你吃着朝廷的俸禄,却助纣为虐,与程文应篡夺这大汉基业,你难道不会羞愧吗!”
张郃嗤笑,“你这老匹夫说的什么话,今天我站在这里,阻挡你们行凶,奉的可是太后懿旨,难道你们敢说是太后意图谋反吗?”
种拂大吃一惊,“这不可能!太后怎么可能会不理会司徒的忠告,反倒是相信你们这群反贼的蛊惑!你们对太后做了什么!”
“呸,”张郃无言,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奉旨行事啊,至于主公做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太后召见我,让我领懿旨行事,我能说什么?只能奉旨。如果几位也奉旨的话,还是束手以待,他日太后面前,我也能为几位说些好话。”
周奂拔出腰间长剑,愤声疾呼,“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我等忝为陛下肱骨之臣,报效国家,更待何时?突破防线,今日程家片甲不留!”
王颀见张郃在而王允不在,心中就已经凉了半截,周奂发起冲锋,又凉了半截,慨叹一声,“天亡我大汉乎?”抽枪策马,麾下越骑校尉众骑士,紧跟着冲锋。
种拂种邵鲁馗也紧跟着,麾下家将自然前冲,张郃见状,叹了口气,“如果这些人把心
思放在那些贼寇身上,这大汉的平定,一定会更轻松吧。”
自己没有上的打算,示意部下们上前顶住,李通没有办法,只能也带队而上,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卢毓在程府围墙处,踩着梯子向外眺望,见状心惊胆战,一不小心,从梯子上滑落下来,程普眼疾手快,把他接住,避免他摔伤的命运,“子家,外面什么情况了?这里太危险,我们先回屋。”
卢毓被程普拎着,也不挣扎,拍了拍胸口,“外面杀的是昏天黑地血流漂橹,实在是太可怕了。程叔父,我父亲还在担忧您这边,您要不要让人通知他一下啊。”
程普摇了摇头,“外面不安全,我不能随意开门,还是等儁义处理完眼下事情,再让他派人去通知你父亲吧。”
回到会客厅,程昱荀攸二人都在,不见李儒贾诩,几人相互一问,却没有二人消息,只能担忧,却没有办法联系二人,自从黄忠等人带兵出发,这两个人就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
原来是几人散开之后,李儒留下了贾诩,“文和刚刚见仲德举西园之力,出城接应主公,为何不加以反对?”
“反对?”贾诩玩味一笑,“为什么要反对?我觉得仲德的想法很好很细致啊,如果人数少的话,一是难以通过城门校尉吕布的阻止,二是搜索起吕布的伏兵来比较困难,为什么要阻止。”
李儒四下望了望,“就只有咱两人,就不要卖关子了,刚刚听仲德吩咐人马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很不巧,我见你嘴角一翘,想必也想到了。”
贾诩眼神一眯,“这种下作的手段,果然还是我和你更容易想到。”
李儒摇摇头,“仲德是对此顺其自然,甚至想卖个破绽,才会如此安排,至于荀公达,是完全不担心可能出现的事情,所以不往后去思考了而已。”
贾诩嘴角一抽,“王允可能策反李文达,荀公达都不在意?”
李儒笑了笑,“王允做事情遵守规则,所以一定会去请旨,正常流程的圣旨一定要经过我和崔烈的手里面,所以不好下来。若是不经过我们,他们可以有足够的能力,让李文达袖手旁观。”
“但是有一件很私密的情报他们都不知道,包括你。”李儒动笔,写下“真印真假印假”六个字,放在锦囊里,让小吏等晚上给传令兵,“太后和主公,有着一些奇妙的联系,这趟请旨,必然请到的是圣旨,懿旨...恐怕会正相反,落到张儁义手上!”
贾诩眼睛一眯,“策反了太后,这一手真是让我惊为天人。那少府大人,我们...”
两人相视,阴沉一笑,“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