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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夏,那你是会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故事,还是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呢?”
“当然是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只是,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尤夏一脸苦闷地抱着头。
在叶川看来,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花费时间去烦恼的事情。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只是一直都不怎么去思考的你,这一次反而是想得太多了。你烦恼的根源就在于,把‘种族’与‘善恶’联系在了一起,但是实际上,‘种族’与‘善恶’之间并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关联,‘魔龙都是邪恶的’这种认知更是无稽之谈。就以我们人族来说吧,存在着如你这样一心维护正义的‘善’,也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所代表的‘恶’……按照你那种思维方式的话,你说人族这个整体,到底算是‘善’还是‘恶’呢?”
尤夏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着叶川。
叶川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让尤夏能够更深刻地认识到,她所坚持的“正义”究竟还存在着多少幼稚和不足之处,于是继续说道:
“而且,‘善’与‘恶’的划分,本来就不是绝对的……就以我的行为来说,在你看来,我这种为了救治亲人而想要杀掉魔龙取其心脏的行为,是‘善’还是‘恶’呢?符不符合你心中的正义呢?”
“为了自己的亲人,当然是‘善’了!是正义的!”尤夏毫不犹豫道。
“你觉得这是‘善’,因为你是站在了我的角度,你的视角并不公正……若是你站在魔龙的角度,面对着一个无冤无仇却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你还会觉得,这个人是‘善’吗?”
“这……”尤夏一时语塞。
“同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就如同我们进入魔龙山脉以来,一路上杀掉的那些魔兽,你认为这些魔兽危害到了周围镇民的生命安全,所以觉得杀掉它们也可以……但是对它们来说,那只是为了生存下去所必要的弱肉强食而已。”
“再比如,迪拉佛斯帝国对修曼帝国和玛娜帝国发起的战争行为,对于这两国居民来说,这是邪恶的侵略行为,但是对迪拉佛斯帝国来说,这却是可以让人民生活更加富裕的拓展疆土的正确行为。”
“还有……”
“叶川,听你这么一说,我反
而更混乱了……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一直以来坚持的正义,岂不是毫无意义?”
“当然不是毫无意义了。”叶川干脆地否认道:“没有人可以代表得了所有人的正义,但是你代表的,至少是大多数无辜之人的正义,这就足够了。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来说,这已经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事情了。而你之后要做的,也只是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叶川顿了顿,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看向了尤夏,继续说道:
“其实关于‘正义’,我的理解实在是有限,毕竟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没有再相信过这种东西了……可是你和我不一样,你仍然保持着那颗纯洁善良的心。可能你的‘正义’仍然存在很多欠缺之处,但只要你继续这样下去,做着那些对于自己来说问心无愧的正确之事,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发现,不断地思考,或许终有一天,你能够达到我难以想象的高度……无论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勇者,还是仅仅作为一个坚持正义的人。”
当天夜里,尤夏没有进入修炼状态,而是坐在树上,仰望着夜空,思考了很多之前从未认真思考过的事情。
叶川从修炼状态中偶尔醒来之时,看到的是一个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思、时而豁然开朗的美丽少女,金色长发随着拂来的微风轻轻舞动,碧蓝色双眸在灿烂星光之下熠熠生辉。
“这样不说话之时,不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吗?”叶川默默地想道。
黎明之时,尤夏一直握在手中的那柄破剑,闪烁出了淡淡的金芒。
“叶川,我们出发吧!目标,玛娜帝国!”
迎着清晨的朝阳,尤夏神采奕奕道。
“嗯,走吧。”
看着尤夏这副精神满满的样子,叶川也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些许振奋之意。
他们是从修曼帝国的西边境,一路向西进入魔龙山脉的,此时所处的位置,已经算是魔龙山脉的最深处了,再继续往西的话,就是在逐渐向着魔龙山脉的外侧,玛娜帝国的东边境行进了。
整个魔龙山脉算不上很大,与东大陆南边境那片广阔无际的天莽山脉比起来,简直就是银针与铁杵的差距,但是由于一路上应付那些魔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直到六天之后,叶川与尤夏二人才离开了魔龙山
脉,来到了玛娜帝国的东部边境城镇一一菲特镇。
在“青空号”尚未失事之前的那些天里,叶川与卡瓦列在船上进行过很多交谈,关于玛娜帝国的大致情况,卡瓦列也向叶川简单地介绍过。
叶川对于玛娜帝国,最直观的印象就是:魔法。
玛娜帝国由于其国土所在的区域盛产魔力矿脉,所以魔法师众多,魔力产业发达,是一个以魔力为核心的国家。
走在菲特镇上,叶川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国家与魔力的息息相关。
街道两旁的店铺,无论出售的是武器、铠甲、食物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几乎其内都有着那么几个用途各异的魔法阵,路上来往的行人之中,也不乏身着宽松长袍,头顶尖帽的怪异之人,按照卡瓦列的说法,那就是魔法师的标准装束。
而魔力石版,也就是东大陆上所说的灵力石版,在这里也成为了除金币之外的另一种通用货币:一块青铜级魔力石版,等于十个金币;一块白银级魔力石版等于一百块青铜级魔力石版,即一千金币;而一块黄金级魔力石版等于一百块白银级魔力石版,即十万金币。
在叶川的估算中,一块白银灵力石版之中所蕴含的灵力,确实差不多相当于一百块青铜灵力石版的灵力总和,所以这种换算倒也是合理。
来到菲特镇之后,叶川与尤夏首先去往了菲特镇的冒险者公会,在公告栏里一看,果然他们在魔龙山脉猎杀的很多三阶魔兽和四阶魔兽,都是出现在悬赏任务里的目标。
将这些悬赏任务接下之后,他们立刻来到了柜台处,直接拿出了那些收集到的魔核,在柜台上一字排开。
十数枚闪烁着各色光彩的强力魔核,瞬间在冒险者公会之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其他的冒险者都用震惊感叹的目光,关注着叶川与尤夏这对异常年轻而又实力强大的冒险者组合。
任务都交还完毕之后,他们又将那些魔核全部出售给了冒险者公会,魔核换取的金币加上完成任务所得的酬金,使得他们身上瞬间就多出了两万左右的金币,同时他们冒险者卡片上的冒险者等级也由三变为了四。
“冒险者这个职业,虽然风险很高,动辄有性命之危,但是相对地,回报也是远远地高出了其他职业……”叶川如此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