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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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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日还在为青竹疗伤的石飞飞爱徒吴姓汉子已被蛮人碾成肉泥——他和一众江湖好手正持了炮弹甩将出去杀敌,谁知蛮人这次不再用尸塔战术,纷纷攀在土元兽的铲状巨角上从天而降……

    混战中,恰恰落在他的身前,蛮人裂开的巨口散发阵阵恶臭,明显失去理智的绿色瞳孔充满癫狂,数把石斧齐齐剁下,顿时身首异处。

    吴大六站在城头,竭力组织城卫军、战仆重组战阵,企图将落在城头的蛮人赶下城墙。刀光剑影,到处是比秦人高出近一倍的蛮人,挥动兵器与城卫军血肉之躯碰撞的咚、咚声。

    孤城在堪堪攀到外城城墙,眼见一名城卫军被木锤重击胸口,直直向自己这边飞来。赶忙运力接下,低头一看,已是七窍流血,眼见不活。

    火云飞手执精钢双戟,上下翻飞,被三四名蛮人缠住熬战;玉渎帮由木人杰带着,在城卫军顶住大股敌人的同时,尽量收割落单的蛮人;金元帮帮主曹大力带领门下好汉死守箭楼入口,箭楼上追风部箭无虚发,却无奈蛮人如雨般落到城头……

    “外城坚持不住!这般攻势……”城主常未名面色惨然,“哨骑鸣锣!众将听令!退入内城!退入内城!”

    吴大六闻得退兵锣号,急忙稳住残余城卫军,力图徐徐后撤。奈何令号一响,军心已乱,大秦城卫军再是精锐,此时此刻也绝对无法稳住阵脚。

    哀嚎声,求救声,石斧飞至而来的入肉声在外城交织。孤城在正发愣的当儿,忽然被芷柔扯住了耳垂:“呆子!还等什么?外城还有百姓!城卫军撤了,咱们得掩护他们退回内城!”

    孤城在猛然扭头,身后,惊慌失措的锐金城百姓仓皇逃入内城,城卫军丢盔弃甲,戍卫长吴大六怒吼:“盾手在前!长矛手侧翼缓退!弓箭手……弓箭手呢……” 却眼看着身边败军如流,众亲卫也是面面相觑,拔刀连斩数人也是无用—

    —传统的“退阵”在天降蛮人的战斗中还未成型便已溃散。

    “我是吴大六。我是大秦军人,锐金戍卫长……”吴大六长长叹了一口气,抽出腰畔长刀,“我等,最后一战,掩护余人退入内城吧!”说罢一声长啸,挤开从外城石砌城梯涌下的败军,带领众亲卫逆流而上。

    外城城墙内侧有六道城梯,每处,几乎都有类似的情况在发生着。玉渎帮帮主木人杰和金元帮曹大力带着门人正在一处城梯下,阻挡冲杀而至的蛮人,或战或退。

    曹大力金瓜巨锤嚯嚯舞动,锤开两个蛮人招呼来的石斧,随手看准空档,闪电般地用出“震”字诀——锤柄戳中蛮人缩筋等大穴。

    突然身边一声惨呼,却是一名自家金元帮的弟子被石锤砸烂了脑袋。曹大力紧皱眉头,正欲转身杀上,忽然背后一股大力涌来,顿时后心处猛遭重击!勉强压下体内翻涌气血,忽然左臂剧痛,扭头一看,蛮人一张大口已经咬将上来!

    一旁,木人杰见此情景,手中铁尺猛然发力,逼开近身的蛮人飞奔而至,铁尺舞成扇状,至刚至阳的内劲啪、啪两声荡开围攻曹大力的蛮人。

    “咳咳……多谢木大哥啦!”曹大力紧咬牙关,眼中满是迷惘,“这蛮人好似没有穴道一般,俺这点穴功夫虽不精湛,但明明戳中,怎地这厮一点反应也没有……”正说着,忽然听得身后怒吼声阵阵,一扭头,隔一条街处却是孤城在、芷柔与来援的金凤门娜嫣儿等一众已与蛮人接战,再往后,是惊慌失措、正拼命奔逃的百姓。

    “外城已乱,你带着受伤的小子门,去跟他们汇合!”木人杰推了一把曹大力,随即一声高呼:“玉渎帮的我的孩儿,金元帮我的兄弟!没伤的,周身全乎儿的,跟我来!掩护好汉们撤啊!”随即铛铛互撞铁尺,向杀来的蛮人冲去。

    曹大力强撑着伤势本想与木人杰杀到一处,奈何硬挨了一下蛮

    人大锤,只觉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眼冒金星,却是话也说不出半句,被残余的金元帮帮众抢了回去。

    此时的外城城街上,木人杰领着十几位尚能一战的江湖好汉,阻拦率先杀入的蛮人。武林人本就不善战阵,各自为战的结果就是瞬间被蛮族包围。一众石锤石斧往玉渎帮帮众头上招呼,才接触的瞬间就惨叫连连,血光崩现。

    左手扫开一柄石斧,右手木铁尺戳进一名蛮人眼眶……木人杰余光见得曹大力一众已经安然退至孤城在所在之处,心中一阵爽快,一对铁尺却舞动得愈发迟滞——周身好汉们被蛮人攻杀,自己接过了太多攻击。铁尺一阵点、抽、拍、扫后,手臂已微感酸麻,内力不济。

    一旁,先前被磕飞兵器的蛮人也是发了疯,突然一阵咦哩哇啦一阵怪叫,合身扑上去就是一抱……

    木人杰猛然一挣,未曾脱身,忽觉头顶一阵凉风,却是四五柄蛮人兵器一齐向自己招呼过来……

    “娘!娘!呜呜呜呜……”在木人杰的身后,外城百姓正向内城城门蜂拥而去。异常慌乱的阵势中,忽地传出一阵女童尖叫——原来不知哪个蛮人发了狠,疾射而来的投石没有击中慌忙奔逃的锐金城卫军,反而射出近百丈之远,凿穿了一个中年妇人的后脑。

    肩上挂着背囊、正紧跟在母亲身后奔跑的小女孩顿时被红的白的浇了一脸。从未经历过如此惨事的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正奔过去稳住内城城门拥挤人流的石飞飞见状心中一痛,弯腰揽起小女孩。

    街道另一端,孤城在、芷柔连带几名江湖好手连战连退。芷柔小鬼迷踪步如烟如媚,在鲜血与钢铁的洪流中展现出别具一格的美。正一刀轻轻割断一名蛮人手筋,脚跨斜字步躲过掠来石斧,扭头一瞥孤城在,却见这个家伙依然走那般莽撞路子——见到蛮人扑上就是一拳,连人带兵器一同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