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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节: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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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晴朗,可路太过颠簸,幽玥被晃得头昏脑胀,整个人如焉了的白菜叶,打不起精神来,可一想到立马可以见到的人,一丝丝宽慰如伏天的甘泉从心里流淌过。

    “妹妹,我的唾沫都快说完了,你可听清楚了,你这一副面无表情样,到底啥想头?”冯怜说的是口干舌燥,一把持起面前矮榻上的凉茶,全部倒入口中,方才灭了嗓中的熊熊烈火,不用想幽玥也知道,襄凡的街头巷尾肯定都在大肆评论雍倾王妃为吃醋大闹朝夕殿一事,估计再添油加醋点,便可写一本戏折子,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人若心胸不宽阔,句句计较流言蜚语,岂还有活着的盼头,幽玥对着一脸莫名兴奋的冯怜,翻了个白眼,这女人自己后院起火还有心到人家的前院去点火。

    “你就这样躲着,七哥昨日生气了”幽玥用询问的眼神打量冯怜,都说情字伤人,如此风流潇洒的冯老板也有被伤的体无完肤的一天,虽说天天依旧嘻嘻哈哈,但这是苦中作乐,强乐还无味,“你这天天躲在我这,无心思梳洗打扮也不问金银出入,等哪天七哥拿扫帚把你扫地出门”幽玥打趣。

    “切”冯怜才不理幽玥拿卿天羽这座山来压自己,悠悠道,“我都忙活半辈子的人了,闲暇一段时间怎么了,妹妹你太有私心,这么快就担心卿天羽没钱用了”冯怜对着阳光细细数着头发丝道,“金银出向不是有他在打理吗?那老太婆看不起我,死都不让我进门,老娘现在想通了,他曹家的门槛高于天,老娘又不是这一生非嫁人不可,有金银何惧没有男人,老太婆到死都不放过我,将我一军,老娘现就喜欢去东家院观桃花去西家院看捉奸,把他儿子给累的没时间给她上四十九祭,看她在阴曹地府里是哭还是笑,跟老娘死磕到底,谁怕谁”冯怜说的是咬牙切齿,恨意遍生。

    “你可不要意气用事,虽说没有夫妻名分,但有多年夫妻情分,曹君问他……”

    “不要提那贱骨头,他娘是玉皇大帝,我是地狱里的妖魔鬼怪,迷了他的眼,偷了他的心“冯怜一脸的不屑,“老娘这段时间火大,瞧谁都不顺眼,除了妹妹,过几日去明召寺上香吧!佛祖会体谅我的苦心”冯怜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哀怨起来也让人心酸,“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没想到有一天这乐全变成了苦”

    “那”幽玥试探的问道:“让七哥出面,求皇帝为你俩赐婚?”清官难断家务事。

    “千万别”冯怜一口回绝,半份商量的余地都无,“老娘这辈子生不入曹家门,死不进曹家墓,生与那老太婆斗了半辈子,死后还要斗生生世世,老娘这个就是脑筋子活,可不想吊死在一棵树上,襄凡青年才俊何其多,无他曹君问,说不定明日就有宋君问送上门,哈---哈----哈----”幽玥对冯怜的苦恼是爱莫能助,冯怜太过骄傲,曹君问又太孝顺,曹老太又太固执,擦肩而过的姻缘,终究是错过了。

    “妹妹,你说大热天,非要来这西郊看他们,听侍女们说,你们昨晚吵架了?“冯怜一提到别人的八卦事,立马喜笑颜开起来,”坊间传闻妹妹你的手段可通九天,一个无实的郡主,姿色平庸,却生生迷倒了襄凡两大帅主,一个对你情根深重一个对你言听计从,来,说说,卿天羽不同意你来,后来怎么又犯傻了?“冯怜发扬她刨根究底的不怕死精神,继续追问,”妹妹,说实话,姐姐我有时也挺困惑,这半辈子都在男人堆里滚摸打爬,这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不说上万近千定是有的,这世间有几个男人见美色不心动的,你说你,姿色一点,容貌一般,怎么就迷住了卿天羽,他顶住了多大的压力,让你稳坐王妃之位,你大闹朝夕殿之后,他联络朝中重臣,逼迫宋芊芊下罪己诏,把宋芊芊气得半死,明眼人都知道,宋芊芊见卿天羽都两眼冒火,寡居太久,见到心仪之人,谁不想宽衣解带,听闻,宋芊芊未嫁给二皇子之前,与卿天羽有过一面之缘,然后就芳心暗许,桃花朵朵,可是?“

    看着一脸堆笑的冯怜,幽玥有一巴掌呼死她的想法,有这女人在的地方,岂怕寂寞,“姐姐,你又想知道卿天羽昨晚生不生气,又想搞清楚卿天羽与太后是否有一面之缘,我从何说起?“

    “宋芊芊那事往旁边靠靠,说说卿天羽昨晚生气的事“

    “是生气了“

    “是吃醋了吧!“冯怜仰天大笑起来,”我就知道卿天羽这个真小人,什么英雄惜英雄,他敬卿天湛是位将才,什么恢复安南王府往昔峥嵘,什么历代安南王为国效忠…….那些都是骗人的假话,他用武力回到了襄凡,需要堵住人家的嘴巴,又要不动声色的拉拢自己的势力,这一番话昭告天下,真的是把薛家踩得死死的,永无翻身之日,可怜了这薛芳芷,在自己垂垂老矣之时见薛家大厦将倾,自己只能眼睁睁如此,她手腕可不比茹太皇太后差多少,却落了个老死冷宫的下场,老娘若是她,现在定恨不得将卿天羽碎尸万段,悔恨当初迎卿天羽回国,让他继续在诏为质,多好“

    幽玥看着冯怜笑的一脸“春风得意“样,原本一肚皮解释的话语又全都咽下去了,昨夜自己与七哥提及想明日去西郊看看天湛,卿天羽是生气,但生气的理由并不是冯怜所说,襄凡入夏,天气炎热,自己的身子不好,卿天羽是怕路途遥远,自己体力不支,而且近日尤其繁忙,想劝自己改日由他陪伴一起,可幽玥担心天湛兵败,眼下一个人被囚禁在西郊,想早一日去宽慰他,在幽玥心中,未能做到一个姐姐的责任,一直有愧于天恬姐,想去劝慰天湛,不求他做一个”看庭前花开花落,任天上云卷云舒“的闲适之人,但眼下的囚禁时日能安然度过,自己的身子如烈火中的阁楼,分崩离析也就在一瞬间,近日

    鼻血流的特别多,经常半夜心痛得整宿无法入眠,可这些幽玥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卿天羽太忙,无暇分身,怕给言灼添乱,她现身兼雍倾王府总管,府中那么多女人,分红、月例、人脉,每一样她都要一一过问,不能有疏忽,冯怜又在感情低谷期,自己又怎可去烦扰她,天娴远嫁,书信往来,只能报喜不报忧,卿天羽呈给冯怜的永远是他冷酷无情的一面,也不怨冯怜总骂他是只狐狸的缘故,可刚才冯怜的一番话,提起了一个让幽玥很感兴趣的话头,当年迎卿天羽姐弟二人回国,为何夹杂了芳芷太皇太后,不是茹太皇太后一手操办的吗?幽玥很是疑惑。

    “妹妹,这你就不知了吧!“冯怜立马显摆她的万事通,”卿天羽生母身份低微,在生下卿天羽不久后就失宠了,这失宠的女人在后宫日子可想而知,那是挨后半生,后来一些事,结果是他母亲上吊自杀,老昏君怎么可能惦念卿天羽,阳诏缔结盟约,想都不想将不得宠的卿天羽姐弟二人送入诏国为质,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姐弟二人必是有去无回,客死异乡,哪知道还闹出了闻名天下的双凤入梧桐的戏码,把那诏顺帝迷花了眼,茹太皇太后深居后宫,本与他姐弟二人无几面之缘,说亲情更无,但有一日斗谷琛将军入宫觐见,俩人密谋了许久,茹太皇太后愿放弃后宫权势,换他姐弟二人回国,芳芷当时是皇后身份,一直被上面的“恶婆婆”压着,人家主动出面求和,还开出了这么大的筹码,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哦”幽玥没想到,在别人嘴里用几句话就可明了的事情,原来是如此的一波三折,险象重生,环环相扣,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冯怜不明白,茹太皇太后为何对卿天羽姐弟为质多年不闻不问,在与斗谷琛一番深谈后,可以做出如此巨大牺牲,令人费解,幽玥想起茹太皇太后临终前的一番话,似有所悟,冯联叹道,“这其中的秘密就不清楚了,这世间若什么都明了,哪来那么多的秘密”

    一路走来,两人一言一语互聊,将刚开始的不适感冲淡了许多,幽玥听着冯怜带来的各种花边消息,什么儿女情仇,什么江湖恩怨,女人间的斤斤计较,男人间的拔刀相向,时间在飞逝,在腿快无知觉,麻木如木头时,终于到达,在下车的一刹那,幽玥的手在抖,心在害怕,天湛是否还在为当时洱沧边自己跪求他的事气愤,他应该长高了许多吧!风水轮流转,自己更担惊受怕,他眼下是卿天羽的阶下囚,卿天羽是说赏识他的气魄与智谋,可卿天羽并没有答应绝不伤他半分,卿天羽先是雍倾王后才是自己的夫君,他能听自己一次,难能有二次,自己只能尽绵薄之力,护住他的命却护不住他的运,自己已是日薄西山之人,那他会怎样?没有自由的鸟儿,被折断的羽翼,比死去还难受,不知天湛能否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还有安静,她恨自己吗?

    “你怎么了?”

    “没事”幽玥会心一笑,“你在这等我,我想去聊聊”

    庭院很小,一排篱笆后便可见一排竹屋,推开门扉,院左侧有一处清澈见底的小池塘,当然也可称为小水洼,估摸是天然雨后形成的,洼边长了几株水草,甚是繁茂,洼中一眼见底,无鱼也无花,洼边是一条小路直通竹屋,屋成一字形排布,上为茅草下为竹,踩在竹坎上,发出清脆的吱吱声,从半开的窗户幽玥可以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伏案深读什么,若无屋前屋后把守的侍卫,幽玥定以为此为一处远离城嚣的隐居处,心也暖了许多,幽玥相信卿天羽说的是真心话,他对天湛的确是英雄惜英雄,他并不想要天湛的命,他说如其在尘世中滚摸打爬不如沉淀一下自己。

    天湛瘦了,行销立骨,坐在书案边的白衣书生,脱去了年少时的轻狂,整个人成熟了许多,眼泪在打转,时光从不等待任何人,一昼一夜都会有天与地的变化,幽玥轻呼:天湛,你瘦了。幽玥不敢相信,短短几年未见,是什么将天湛折磨成这样,四目相对,泪潸然而落,他一定吃了许多苦,洱沧边他还是意气奋发的将军,而如今是手无寸铁的阶下囚,不知他可能看开这人生的差距,这份落差不亦于天与地的高度。

    天湛笑了,笑的云淡风轻,正如他是隐者,有一位远道而来的故友来访,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在他眼中,幽玥也瘦了,也少了当年的活泼,“你也瘦了”从那戏谑的眼神中,幽玥才能读到当年他戏称自己妙想夫人的味道,“怎么一见面就哭”天湛绕过书案,笑着将幽玥引入矮榻上,“我这里什么好东西都没有,白水一盏敬远客”

    见天湛如此豁达,幽玥为自己的妇人之举弄得实为羞愧,眼前的这个弟弟真的长大了,他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安南王府的他正如一只被其姐困在笼中的小野兽,伸着他的小利爪到处伤人,呲牙咧嘴对每个人,不理解亲人的苦心,也不接受这份苦心,经风历浪后,应该参透了许多,“天湛,你还好吗?”

    “当然”天湛抬抬手,举举胳膊,意思是我四肢健全,头脑清醒,“苏家完了,我在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一堆人保证安全,挺好的”看似反语,实则真心话,苏家兵败如山倒,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出兵反卿天羽也是被逼无奈,历朝历代,因内斗而倾倒的家族还少吗?苏老爷子死后,苏家矛盾激化,各为利益,早就成一盘散沙,“瞧你气色不佳,卿天羽对你好吗?”

    “我?”幽玥笑着抚抚脸,“我身子不好,气色不佳不怨他,他对我极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秤,好与坏就看你用怎样的砝码,卿天羽今生待自己未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尽了份真心,用属于他的方式在爱自己,虽然他的爱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但内心依旧感激他的付出,相较

    于大院里的女人,自己是幸运的,“天湛,你怨他吗?”

    “怨?不!”天湛畅开胸怀笑道:“以前在朝为臣,为了各自利益,我们彼此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而现在站在朝局之外,我更敬佩他是个能伸能屈的汉子,忍辱负重,东山再起,从一个为质的皇子到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的路走的更坎坷、艰辛,他对安南王府有恩,但另一方面他也利用了我姐,一切有因皆有果,可以说他是一代枭雄”

    字字句句入幽玥耳中,皆是很中肯的评价,幽玥心中一暖,两人之间能化敌为友,善莫大焉!笑道:“卿天羽说是英雄惜英雄”天湛仰天大笑,喃喃道,“好!好!没想到他有如此胸襟,好!英雄惜英雄”看着拊掌大笑的天湛,幽玥也笑意盈盈,来时一路害怕天湛会失落会自卑,没想到他能看透许多,人活一世,化解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心态,一眼瞥见书案上那部半合的兵法,幽玥知道,天湛这是在历练自己,他也只是一时的龙困浅滩,卿天羽会有放他重见光明的一日,就不知这一日自己能否见到。

    两人一言一语从初次相见聊到安南破败,从苏家收养谈到苏家兵败,天湛淡淡细说一路走来的酸甜苦辣,最后在相视一笑中幽玥明白这些昨日的故事皆留在昨日,明日是一个重新的开始,从眼神中幽玥读懂了何为处变不惊,何为厚积薄发,出门时看见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随风,他也苍老了许多,脱去了年少时的青涩,行为举止也稳重了许多,“郡主,您保重!”幽玥苦笑,没想到世间还有人称呼自己为郡主,在他眼中,自己是不是依旧是那个与天娴公主一起胡闹的郡主,“谢谢!照顾好他”这是吩咐也是嘱托。

    安静的居处与天湛的并不远,仅仅为数墙之隔,可是从安静处出来,幽玥靠在一株老古木边哭的肝肠寸断,不是伤心而是感伤,她不恨安静利用自己对付卿天羽,更多的是为安静完美皮囊下那身不由己的命运,自古红颜多薄命,她不信命,她为了她的家国为了她的爱情在拼在争斗,只是结果太差强人意,她恨卿天羽毁了卢荣国,掳她来迷惑昊天帝,可她摆脱了卿天羽这盘局又掉入了苏家这水潭里,她也想找一如意郎君,相伴白首,可惜过尽千帆皆不是,最后终于等到芳心暗许时,对方计较自己过尽千帆之景,在枯死时给了雨露,又在你盛开时任凭东风恶,这么哀怨的故事,这么忧伤的情怀,如何让幽玥不伤心?

    “幽儿,你怎么哭了?”

    “七哥,你怎么在这?”幽玥惊的连忙拭泪,不敢相信,卿天羽怎么跑来了,他今日不是要议事?特意请了朝中阁老商量迎回天穆公主的棺梓吗?看他神情,有点落寞寡欢,不用言语表达,幽玥猜测十有八九阁老们都反对,理由不外乎为天穆公主有辱皇家尊严,而且此时强烈要求迎回,有失两国和气。

    “好,好,老子有一天非把这些老东西全宰了”卿天羽恨的牙痒痒,这些老东西,仗着祖上功德,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眼中蔑视嘴里尊荣,哪懂得他姐弟二人为了活命所做违心事的苦楚,“砰---”的一掌,老枯木应声而裂,树干裂开了一寸长口子,卿天羽目露凶光,恨道,“安静那女人欺负你了,老子…..”

    “不!不!”第一次遇到如此暴躁、口不择言的卿天羽,幽玥也是吃惊不小,看来此次卿天羽真的是怒火无处泄,“七哥,与安静无关,是我自己难过,你不要生气”幽玥拉着卿天羽,温柔的劝慰道:“七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天穆公主的棺梓定会安返故土,也该享有属于她的尊号,但这些不可急来,你这么睿智之人怎会一时如此气急败坏?需从长计议”

    “是”冷静下来的卿天羽,理智回来了,长叹道,“阿姐一生不论做过什么,都是为了我,我不能让她含辱而活,含怨而死,他年九泉之下,我也无面目见她,她是妖媚惑主,可这也只能怪诏顺帝老迈昏聩,一代贤君怎会被美色所误,可惜世间能懂阿姐苦之人太少太少了”卿天羽泪珠悄然而落,只有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卸下所有的包袱,流露最真实的情感,幽玥知道他的苦,也明白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可是迎回岂是儿戏,千难万阻呀!

    人的内心怎会不脆肉,看着泪湿衣衫的卿天羽,幽玥也是悲从心起,世间不如意事之多,世间不如意人更多,多为身不由己,正如临走时安静所说,我羡慕你却又可怜你。但自己的道理不知她可懂,人活一世,舍才有得,她想要的太多,所以失去的也太多,“七哥,别伤心,我们回家吧!”幽玥如哄一个爱哭鼻子的小男孩般安抚道,“这事会解决的,好吗?”

    “嗯”卿天羽此时是一个受尽了欺辱的小男孩,寻求安慰,“幽儿,安静那女人有能力有计谋却无德行”

    “嗯?”幽玥第一次听卿天羽去评价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他说安静无德行,“嗯,她也是我的好朋友”

    “她不过利用你罢了,她来接近你,不过出于嫉妒心,她打心眼里一直看不起你,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就比你多了张皮,她骨子里的傲慢与偏见,让人见之生厌”幽玥心中暗笑,卿天羽今日怎会喋喋不休说了这许多对安静的见解,真正让人刮目相见,这些言语不该冯怜来叽叽喳喳吗?一脸冷漠的男人嘴里吐出这么“高深”的见解,实属诙谐。

    “七哥,你看那日头,如珠如盘,美吗?”

    “美!”

    “那明日就在这日头之后,一切皆有变数,对吗?”

    “对!”

    拂花白云里,来者自怡悦,相望始登高,心随意念远。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林晚,明日挂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