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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坐在警车里,江先生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坐在副驾驶位的邢泽天在观察了一阵后,他确认,这个报警人,跟死者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
对此,急于找到认同感的他,是一会儿看看后座的、心事重重的江先生;一会儿又是各种暗示的看向开车的阎申。
只是,不知道是他眼神暗示的不够明显,还是别的原因,师兄这一路上,愣是没给过他一个回应。
这让肚子里装满了话的邢泽天很是难受。
他是既不想错过后排江先生脸上那变化无常的神情,又不甘于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在这样的煎熬下,三人很快就来到警务总署。
下了车,进入询问室内,江先生一直在打量着室内的环境,从他的脸上能看出来,他整个人相当的不自在在。
只是,谁也没想到,江先生的第一句话,倒是把邢泽天吓了一跳。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询问室还是老样子,没有多大的变化。”
邢泽天一惊,脱口而出。
“江先生之前来过吗?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
坐在对面的人还没有回答,倒是坐在身边的阎申,开口替他解答了这个疑惑。
“应该是之前进来过。”
听到这话,江先生一脸的不自在。
那是种被人看穿了的不自在样。
对此,邢泽天还是有点儿不信,可是在对江先生完成例行身份确认时,刚将对方的身份证信息录入,电脑页面就自动跳转出此人在十九年前,曾经受到过治安处罚的信息来。
他不由得敬佩地看向自己的师兄,心里却也有些疑问,师兄是怎么知道对方的底细的?难道又是得益于他那个神秘的线人?
像是为了解答他没有问出口的疑问。
阎申在低头摆弄着自己的眼镜时,似是自言自语道:“询问室的设计,就是为了在心理上给进入到这个房间里,接受询问人一种压迫感,从而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
"所以,"阎申一手拿着眼镜,身体前顷,看着江先生:“基本上哪个地方的询问室,装修的风格都是差不多的。”
“师兄,神了!”
江先生还没有任何表示,倒是一旁的邢泽天激动了起来。
他把大腿一拍。
“江成川,我看资料上显示,他并不是在本市受到的处罚,这个地名是···”
“应该是他的老家吧。”
阎申又一次的低头擦起了他的眼镜来。
“嘶···”
邢泽天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阎申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又发现了咱们江先生的什么秘密?”
“江成川,你这名字是改过的?”
这次,他是对着报警人江先生说的。
江成川一脸认栽的笑着。
“是的,我是改过名字,我原名叫成川。”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改名字吗?”
根据从电脑调出来的档案内容来看,江成川的父亲姓成,母亲姓江,而他在改名字的缘由那一栏填的原因是,为了纪念过早去世的母亲。
对于这个理由,邢泽天的内心有些不太相信。
尽管,他问这个问题,跟他们现在正在追查的案子,看似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这个,”江成川犹豫了一下,他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发闷地说:“是因为我的母亲,在我十七岁那年因故离世,为了纪念她,所以我才会改成她的姓氏。”
“这么说来,江先生跟您母亲的感情很深厚啊?”
邢泽天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像废话,相信大多数的家庭,只要稍微正常点儿的,没有几个孩子会跟自己的母亲感情不深厚的。
可就是这样一句听起来像是废话的话,让江成川整个人更加的不自在起来。
邢泽天自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他紧盯着江成川,接着问道:“江先生刚才说,您的母亲因故离世,请问是因为生病吗?”
江成川没有回答。
这在邢泽天看来,算是默认了,也就没有再接着往下追问。
只是,在他刚想要问起有关南山公园后山那具长满了玫瑰的尸体的事情时,这才想起来,今天他只是负责记录。
于是,他凑近师兄阎申的跟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兄,该您老人家出马了。”
阎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这才收起手里把玩的眼镜,对身为报警人的江成川进行了询问。
“江先生,请问你是每天早上,都要去一趟南山公园吗?”
一个简单的问题,像是把江成川吓了一跳。
一旁负责记录的邢泽天不由得在心底里为师兄竖起一根大拇指,他老人家一出马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单从对方的脸色上就能看出,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直捣黄龙。
江成川今年是三十六周岁,不是本市人,现在住的房子,一看就是租的。
而从他住的地方来看,他的生活应该不是太富裕。
对于这种情况,应该很少有人会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每天早上去离家车程三十分钟的地方去爬山。
那他突然一大早就去南山,要么是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需要用爬山这种特殊的形式来纪念一下;要么,就是他有其他的、不得不去一趟的理由。
果然,江成川在听到阎申的问题后,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把头低了下去,嗡声嗡气地回答。
“不是。”
“那江先生可以说说,今天你这么早就去南山的原因吗?”
邢泽天一边记录,一边观察着江成川的表情。
他注意到,在师兄这个问题出来后,江成川的脸上似乎有了汗意。
就连再说起话来,都结巴了起来。
“那是···那是因为···”
他长舒了一口气,猛得抬起头,迎上对面两个人的目光。
“我在凌晨四点钟左右,接到了一个电话。”
“哦。是谁的电话?”
阎申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犹如一个正在念稿的机器人。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我不认识她。”
“女人?”
阎申听到这里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他眼神飘忽,更是在一瞬间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意思,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