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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汉中篇 十九 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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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士兵的生活是很苦的,然而对于苏真来说却是痛苦的。好在在建设这个军营之时,苏真便和这个百人队相处甚好,在士兵之中享有不错的人缘和崇高的威望,因此固然包括小胡子在内是所有士兵都不理解,却依然按照苏真的安排来做。

    这个百人队经过小胡子这些日子的调教,只要苏真的一声令下,就可以迅速排成队列,军容齐整,然而队列这一项上的一个简单报数却让苏真头疼无比。这个时代大多数都是文盲,能知道一到十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十以上就没几人能知晓,弄得苏真恼火不已,因此他索性将百人列成一个十纵十横,纵横报数也就只要从一报到十了事。当最后一个士兵报出十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苏真刚准备解散,却见到周围的训练的队伍已经各自一哄而散,士兵们都急吼吼的向食堂冲去,见此怪相,苏真不由苦笑,瞅着在一旁的小胡子,问道:“这食堂你们就是如此利用的?”

    小胡子却对这种现象习以为常,道:“大人你这食堂实在是妙不可言,昨日大牛哥已经说……”

    苏真不等小胡子说完,已然摆手道:“这食堂的功用远不止此。”说罢,大声喝令道:“列队在什长的带领下,排队顺序进去用饭。”

    士兵们听了这个奇怪的命令,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然后一队队向食堂走去,苏真刚准备跟上去,小胡子却一把拉住苏真道:“大人,我们一众军官另有小灶。”

    小胡子这一说更让苏真头疼不已,苦笑道:“这食堂真是让你们给毁了。”他顿了顿道:“你去叫上大牛他们,让几个百夫长都到食堂用饭,士兵们吃什么,军官就吃什么。”

    今天庆山大营的食堂之中和往日很是不同,往日里这里闹哄哄一片,各种粗话,各种玩笑甚至各种骂娘声充斥在食堂上空,今日却出奇的安静,只因为食堂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坐着苏真,周大牛,小胡子还有所有的百夫长。

    苏真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从今天开始以后所有官兵一体,士兵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第二,以后食堂用饭,必须得排队打饭,不能像这样乱哄哄一片;第三,军队一定要有军队的样子,无论是在校场上,还是来吃饭,还是走路,还是睡觉,都要有军人的样子,我们要以军人为荣,无论干什么事情都要有纪律性,不能乱糟糟一片。”

    此时一众士兵虽然都埋着头吃饭,不过都竖着一只耳朵,仔细听着苏真是言语,第一条他们能听懂,能明白苏真的意思,第二条他们明白以后吃饭得排队了,至于第三条那个层次,那个境界,他们完全还不懂,不要说他们就是坐在苏真身边的周大牛等人也听得不大懂,毕竟在几个月之前他们都还只是高顺麾下的几个大头兵,也就小胡子能识得几个字,苏真看着他们疑惑不解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或者说用古代人打造一支现代军队实在是太

    难。

    不过苏真没有放弃,下午的训练的第一个科目就是站军姿,苏真手上拿着一根藤条,在这个百人方阵之中来回穿梭,走动,大声吼着:“抬头,挺胸,收腹,都给我站好了,腿给我站直了,像个男人一样站好了。”此时虽然是秋天,但是太阳依然毒辣,这样一动不动的一站一个时辰,着实是让人受不了。汗水止不住的从额头上往下流,有一滴在眼睑上摇摇欲坠,眼见着就要流入眼睛里去,小胡子实在是受不了,趁苏真转身的时候,迅速的擦了一把汗,他正心中暗自庆幸,不由得意之时,苏真的藤条已经打到他的手上。

    这一个时辰下来,挨苏真藤条打的人不在少数,有好几人都被抽了几下,苏真一声稍息的时候,整个队伍没有一丝声音,一个个都瘫软在地,然而苏真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凡是刚才动了的,都给我站前面来,每人一百个伏地挺身。”

    “伏地挺身?”小胡子以下众人都不明白,“大人,伏地挺身是什么意思?”

    苏真干脆让小胡子出列,道:“你趴下,对,用手把身体撑起来。”他说着又一藤条打在小胡子的屁股上,道:“不要撅这么高,然后屈肘将身体放下,不许碰到地面,一下一上为一个。”

    其它一众士兵都有样学样的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开始很新奇众人做起来倒也很快,可是后来却是越来越慢,一个个都叫苦连天,屁股撅得老高,然而苏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不得不坚持下去:“这就是干女人的动作,你们还是不是爷们啊,才这么几下就不行了么。”他这么一说,下面的士兵一看还真是像,一个个都不由开始起哄,要知道男人从来不会在这方面认怂的,就连小胡子这个刚刚新婚,两腿依然发软的,也咬牙坚持做完。

    最后是最为基本的齐步走,这个倒相对简单,在苏真的一二一,左右左的口令声中,倒都还过得去,当然也有笨手笨脚的,也被苏真罚做俯卧撑了事。

    晚上用过晚饭之后,苏真使人将小胡子的大舅子招到营房之中,小胡子的大舅子胖乎乎,肉嘟嘟的,脸上的肉将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倒是长的甚是高大,和原来的赵仁有几分相似。他见到苏真时,有些诚惶诚恐,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道:“小人冯二见过青天大老爷。”

    这个人不简单,至少这青天大老爷的马屁不是人人都能拍的出来的,对于这种走后门的苏真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他没有马上让他起身,问道:“冯二,这食堂的饭菜都是你负责的?”

    “正是小人。”这冯二依然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不知大人觉得小人手艺如何?”

    “还算不错。”苏真不温不火的接着问道:“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话。小人原来就是厨子,是给这城固县县太爷做饭的,后来县太爷跑了,我就带着家里人回到乡里了。”

    难怪他会说青天大老爷,想来是他原来在县衙学会的,苏真却陡的变了声色,厉声问道:“是不是你出主意给军官们开的小灶?”

    风和日丽到暴风骤雨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苏真直唬的冯二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人原来在县衙经常给主簿,户曹们开小灶……”

    苏真马上打断他道:“这是军营,官兵一体,以后不可再恣意妄为,否则军法从事。”

    冯二也不知军法为何物,他哆哆嗦嗦的答应着,苏真又接着吩咐道:“你明日将厨房的所有人的名单,家住何处,家里有何人等等详细信息都报给县丞赵仁,还有以后就由你负责整个城卫军的伙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

    冯二心中只觉得此人的官威比前任县太爷大多了,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不过苏真很快又和颜悦色道:“你起来说话吧。”

    冯二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低头垂手躬身而立。

    暴风骤雨又转而风和日丽了,苏真笑呵呵的问道:“现在军中每日都采购些什么,花销几何啊?”

    冯二理理思路,镇定下来答道:“大营之中,粮食是足够的,每日小人都会买上写鸡,鸭,鹅,猪等家禽,还有一些蔬菜,每日的花费我都是从周县尉领取。”

    周大牛他还是放心的,不过苏真思索片刻后,依然道:“从明日开始,你每日所买的东西多少,花费几何都要记录成册,还有就是以后采购所需的钱财也去找县丞赵仁领取。”毕竟一支军队不能完完全全的握在一个人的手中,时间长了绝对不是好事。

    处理完冯二的事情,已经是深夜时分,在门口守候的王瞎子也已经呵欠连天,他刚准备进去问问苏真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苏真却已经走出大门,将一支号角交给王瞎子道:“你去校场中央,吹号。”

    “吹号?”王瞎子的瞌睡一下子就没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要知道这个时候训练了一天的兄弟们刚刚入睡,苏真没有答他,已经领先往校场走去。

    悠长的号角声,将所有人都吵醒,士兵们乱糟糟一片,要知道这个时代最忌惮夜袭,历史上很多次因为晚上的一点儿风吹草动,就发生营啸,数万人瞬间溃乱的事情数不胜数,而且夜间紧急集合是军训的课程之一,因此苏真让王瞎子吹起了号角。

    费了老长时间才集合起来的队伍,大家都还七嘴八舌,喋喋不休,苏真走到周大牛面前,将手中已经快燃尽的香递给他看,周大牛的脸色在火把下显得格外不好看,小胡子以下众人都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吱声,谁都知道,这要是夜袭的话,一炷香的时间,部队早就崩溃了。

    苏真也不多加责备,一只东面的庆山道:“以百人队为单位,我在这儿等着,爬上山顶,最先返回的我重重有赏,落在最后的我也要重重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