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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快一早上。
村民们终于齐心协力帮叶翎搭建好了刘大军的灵堂。
而叶翎在吃面的间隙,也抽空偷偷拿出了怀里的小镜子,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看见并无异常之后。
他抬步去了院子里。
白天的院子看起来还颇有几分温馨的气氛,四周都是刘大军的生活气息,锅碗瓢盆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李苗在灵堂建好了之后,就找来了孝服给叶翎穿上。
说是孝服。
也不过是一件简单的黑色棉麻外套,还有一根白色的绫耷在他的肩头。
李苗看了看,似乎是还觉得哪里不够。
又找来一根白布条,系在叶翎头上。
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快去给你哥磕个头。”
叶翎点了点头。
乖乖顺顺的对棺材磕了一个,然后就这么跪坐在一边的蒲团上。
一些村民见灵堂都已经搭建好了。
也纷纷带着一些食物,礼品来拜访,祭拜。
一时间。
整个刘家院子都热闹得不得了,一旁还有村民们自发的丧乐,锣鼓砰砰砰的敲着。
一些人送了礼。
祭奠了刘大军之后。
就围在院子里面,自顾自的找了地方站着,或是扯了凳子坐着,开始闲聊。
“唉刘家小子惨啊,好不容易去了城里,又回来了……”
“我听说他哥是因为……死……”
“嘘!”
“祖宗说了,不许谈论刘大军的死因。”
“算了算了,人都走了,办个七天,然后埋了!”
村民们嚼着舌根,眼神止不住的往叶翎还有李苗身上瞟。
“李苗也是个惨的,还没嫁过来呢,就寡了。”
“小声点!那泼妇的性格你还不知道?不过刘家小子既然回来了,她和刘家的婚约,应该还是算数的。”
“啧啧,一妻两夫,诶,你打我干什么?李苗肯定跟刘大军睡过了!刘家小子真是造孽!”
叶翎面无表情。
跪坐在棺材旁边,对这些八卦充耳不闻。
倒是李苗。
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眼神中带着羞愧还有愤怒,瞪着那群说八卦的村民们。
人群吵吵嚷嚷。
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走了进来。
在场的人全都笔直端正站好,向着门口问好:“祖宗好!”
祖宗费力抬起满是皱纹的眼皮。
看向了棺材旁边,那依然跪着的叶翎,嗯了一声,向着那边走去。
一个健壮的年轻人有些焦急的拦住了他。
声音中带着关怀。
“祖宗,您就在门口看看就好了,进去了不吉利……”
“这人都死了,怕冲撞了您!”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祖宗,别进去了。”
祖宗莫名的笑了笑:“怕什么,刘大军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他为我们村做了贡献,我个当祖宗的不来看他。”
“岂不是太没良心了!?”
他不顾其他人反对。
直接来到了棺材面前。
沉着脸摸着棺材,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倔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轻。
轻到所有人,都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而叶翎感官敏锐,听到了一星半点。
祖宗转过了头。
被人扶着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李苗看了灵堂里面几眼,转头去了院子里的厨房,开始烧火做饭。
灵堂的规矩。
只要有客留下,那就是要包饭的。
叶翎自然是没空去做饭,他也不懂村里的规矩。
只得装作一个悲伤至极的弟弟。
跪在哥哥的棺材面前。
低着头。
时不时的抽一下肩膀。
有灵堂的限制。
他这个当弟弟的,也不好到处走动,看来一切的调查,都得从村民们的口中开始了。
祖宗在中午吃完了饭之后。
就被人搀扶着回去了。
叶翎吃完饭之后。
也没有休息。
又去了棺材前跪好。
这一举动让一些村民都于心不忍,纷纷劝说:“刘家小子,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向前看的。”
“是啊,要不你去睡一会儿午觉,这儿啊我们给你守着!”
“年轻人,身子不能累垮了。”
叶翎看了他们一会儿,点了点头。
揉了揉酸胀的眼。
硬是给眼揉出了些许红色,他哽咽着:“那就麻烦各位了……”
“哎哟快去吧,真是累坏了!”
“造孽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没了……”
叶翎悲痛转头。
回到了卧室中,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
外面村民们的聊天声依然在继续。
李苗似乎也加入了他们,小声的说着什么。
叶翎自然是没有睡觉。
他靠坐在床上,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村民们的小声谈论。
自从柏伊斯将十字架钻石融入他的体内后,叶翎的五感已经敏锐到了一个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捕捉到的状态。
村民们的声音透过门窗,传进卧室。
声音有些闷闷的。
“你们说,祖宗这次会怎么安排刘家小子?”
“凭什么还要安排刘家!?”这是李苗的声音,她有些急:“大军都死了,非要逮着刘家绝种啊!”
“诶我说李苗,你这样就没理了,村里哪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刘家反正就只剩一个了……”
“就是,能让他回来送他哥一程,祖宗已经很仁慈了,他能没有身后事的走。”
“不行,不能安排刘家了,我要去跟祖宗反映。”
李苗急吼吼的说着。
外面的脚步声也乱了起来,似乎是李苗想要往外跑,被一群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给拖回来了。
“你他妈的跑哪儿!?不安排刘家你想安排哪家!?你想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是不是,你这个贱娘们!”
“打死她!还没嫁到刘家胳膊肘就开始乱拐了,你别忘了, 你当年要饿死了,还是我们百家饭给你养大的!”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随后就是一群人小声的劝说。
“别打别打!一会儿给刘家小子吵醒了!”
“让这个娘们再吊他几天,李苗,你别辜负了祖宗!”
“等大军下葬,小军必须顶上!”
李苗在反抗,她挠伤了抓着她的村民,在一群村民低声暗骂中,冲出了刘家院子。
一堆脚步声哒哒的冲了出去。
灵堂内只留下了一些老弱妇孺。
像是苍蝇一般。
低声讲述着某某家的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