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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丁回到定国将军府,躺在床上夜不能寐。李司清欲剿崔金龙之心真是昭然若揭呀,各种手段齐出。布丁负责搜集证据,而痦子等人则煽动平民,舆论丑化他。崔金龙岌岌可危,尚不自知。或许,崔金龙也有些手段用在李司清的身上,而他不知道而已,比如湖边行刺。布丁越发觉得,以前在家乡和三大家族搞的一些阴谋诡计,跟京城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马大胆很快来给布丁送瓜果。一来报喜,他果然应招进了信王府了。本来以他的年纪和资历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多亏了王府的管家,一位从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将军,他有点喜欢马大胆的机灵劲,就给留下了。当然,马大胆不够资格进名士阁,在管家手底下打杂跑腿。第二个来意,李司清向布丁索要信息,布丁来崔府这么久了,也应该有些事情汇报。布丁想来想去,不说点消息,恐怕李大人那边会不满意,便编凑了些写在纸条上叫马带回。什么,李氏怀孕了,崔银龙喝醉了,叫其兄责骂。府上来了飞贼,等等可有可无的消息。他只不过一个内廷巡守副统领,近不了崔大人的身边,崔的身边日日有四大铁卫守护。
李方面很快回应,之前未实行假刺杀计划,就是因为四大铁卫难以调离。眼下,首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调离四大铁卫。要布丁拿主意,李方配合。
布丁思来想去,四铁卫寸步不离,能让崔金龙支开这四人的办法,唯有上面派人强压。那么,崔金龙的顶头上司就是五军都督府,总督乃是洪季文。当朝一品大员,官位在兵部尚书之上。李大人那边既然有信王撑腰,他以亲王的身份跟洪总督谈谈,或许也不是难事。
果然,布丁这主意立即得到李方的采用。过了没几日,布丁在府门前看见崔金龙回府,身边果然未带四铁卫。布丁忽然有些忧心起来,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白统领来到身边,“老弟想什么呢?”
“白大哥,弟弟刚看到崔大人回府,不知为何,没见到四铁卫。”
“哦,你有所不知。四铁卫虽在崔府任职,可他们本身也是禁军的一员,为六品带刀巡守,前几日,洪总督要出躺远门,特意从将军这借走的。”
布丁心想,信王果然有面子。
“那崔将军身边岂不无人保护了。”
“哎,丁老弟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四铁卫不在,不是还有我们这班兄弟,也好叫将军看看,咱们怎么就不如四铁卫了。”。
“哦,白大哥说得好,正是咱们这班兄弟表现的时候。”
“好说。刚刚大人吩咐了,内庭守卫分两班,你带一组继续巡夜,我带一组负责将军的近身守卫。”
马大胆很快又带来消息。
这一次,马大胆告诉布丁,在信王府待了这几日,发现信王府十分不简单,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藏龙卧虎。不光其管家是退役的老将军。家中一切都井井有条,所有仆人甚至婢女都有军士风范,训练有素。年纪轻轻的信王如何能调教出来这样的家底,定有高人助阵。只不过,他无法进入名士阁,不知里面到底有哪些人物。
布丁至此已基本确定,李司清或者说是信王与崔金龙有怨,他们在主动在设计崔。而崔完
全处于被动,且不自知。既有信王和魏阉两大势力都要除掉他。岂不就等于说明,崔金龙光明磊落是忠君爱国之人。
布丁叹道:“我真糊涂,自打一进京便被人利用,卷入了这场权利斗争的漩涡。我一开始以为的好人其实是最坏的,坏人反倒是好的,我不能一错再错下去。”
马大胆道:“权利斗争哪有好人坏人之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咱们还是见机撤出为妙,斗争牺牲的就是咱们这些冤大头。”
布丁思前想后,到了夜里,他终于下定决心去见崔金龙,将来龙去脉坦言相告。然后,天明就和马大胆逃回临淄,带上老爹投奔郓城叶宅。
布丁计议已定,收拾好包裹,走进将军的内宅。
月华初开,还不到睡觉的点,竟然一个丫鬟也不见,四周一片寂静。宅内外也昏黑一片,布丁暗觉有些不对头,平时,将军府为了节省蜡烛,虽然睡得早,但厅口的灯笼一般还是留一盏的。
布丁来到厅前,不知该不该进去。想找个丫鬟禀告一声,却半个人影也见不着。
布丁叹了口气,贸然闯入内宅,不被将军打死才怪。想了想,还是没敢硬闯。往回走了没几步,隐约听见一些怪声入耳。布丁忍不住回头望向黑寂的房间。好奇心终于大过胆量,布丁悄悄推开厅门,这一开门,里屋的动静大了许多,只听一声惨叫传来,布丁急忙走过去,只见屋里横七竖八倒着几具下人的尸体。而一名身着长袍,长发披肩的剑客,正将剑从崔金龙的胸膛上拔出。
布丁望着眼前一幕,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