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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返回那山洞之内,铁山扛着陈长兴干瘪的尸体走在最前头。
此时山洞之内尚还活着的只有黄真张定等寥寥数人,其他人要么是被陆沉击杀,要么是被刚才方木随手打死。黄真等人也都被打散气血躺着不能动弹,只能各自双目相视,面露绝望。
随着方木三人进入大厅,众人都齐眼看去,只见铁山肩上扛着一具尸体,虽然面容干瘪看不出生前的模样,但看衣着却是陈长兴无疑!
心下最后一点希望破灭,都是面如死灰。
“大师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都是被他们逼的啊!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你饶我一命吧。”
这马忠受了陆沉一招竟然只伤未死,之前只是看陈长兴等人没有帮其拦住陆沉心生愤懑,也就躺着不肯出力,此时见得大势已去,竟然翻身跪下,连连磕头求饶,磕的头破血流,看起来好生凄惨。
铁山却不说话,只是看着马忠磕头不为所动。
他也不是傻子,之前要不是信任这个门中的兄弟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想要求饶得活,哪里有这么简单。
“马忠,你这叛徒真是丢了我们的脸!
“就算失败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而已,我等为大事而亡,死而无憾!”
黄真此时虽然动弹不得,却也见不得马忠这般模样,开始大骂。
张定等几个槐城官府的官差只是看着陈长兴的尸体,面带悲伤。
方木见此也不理其他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黄真。
“这位就是苍云商行的黄老板吧,看来你也是这伙人的头头,
“说来还要多谢黄老板带路,不是你苍云商行的地道我还到不了这里呢。”
此言可谓杀人诛心之极,张定几人目光立马紧紧的盯着黄真,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我等一起行事多年,只有你是从外地而来却身居高位,陈都尉对你也是信任有加,没想到竟然是你出卖了我们!”
张定直欲吐血,没想到是被自己这一方的高层出卖了。
“张捕头误会了,”
方木‘心善’,见不得黄真受冤枉,还帮其解释了起来。
“我是今夜闲来无事,又正好听闻苍云商行黄老板为人大方,出手阔绰,就想着去拜访下黄老板。结果竟然发现整个苍云商行空无一人。
“我这人不喜空手而归,就在里面随便找了找,竟然发现了一处隐秘的通道。
“这不巧了么,这地道直通城外,刚出来就看到陈都尉,张捕头你们了。”
随着方木的和盘托出,张定等人终于不再用那杀人的眼光看着黄真,又恢复成心如死灰,任凭处置的模样。
那黄真却嘴唇颤抖,面色涨红。
“天意,这是天意如此,我等行事如此谨慎,却还是棋差一着。
“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捣乱坏我等好事,陈都尉又怎会遭此横祸!”
“得了吧,还天意,你们这些人以人炼丹,丧尽天良,岂不闻人过留痕,真以为偷偷摸摸的就能瞒过所有人了。
“不说其他,单这槐城之内,就有人知道你们的恶行,只不过是顾及你们身后之人,不好阻止罢了。”
方木向来看不惯这些人失败后总将原因推到老天爷身上,自己不行就是不行,老天爷可不背锅。
“的确,是我等行事不周露了痕迹。”
黄真恨恨的盯着方木等人。
“今日我等难以幸免,但你们坏了大事,他日也会有人收拾你们的。
“到时你们也会被扔进炼丹炉中,血肉成泥,下场也不会比我等好到哪里去!”
似乎想到方木几人日后的下场,黄真突然开口大笑起来。
“你是说京城书院那位么?
“可惜喽,你以为他此次就能独善其身么,我们既然找到了你们,你说也会不会有人找上他呢?”
此言一出,黄真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木,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师学究天人,要开启我大周修行界的先河。
“你们若是阻拦,就是阻这天下大势,定然不会成功!”
“我是真的好奇,你们老师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你们洗脑到这种程度,
“但行事又这般愚蠢,实在难以想象!”
听到方木言语之间对老师不敬,黄真更是愤怒至极。
“住口!黄口小儿竟敢辱及老师,实在是罪不可赦!”
“呦呵,还真是一条忠犬,我又说说错什么,愚蠢就是愚蠢,不然怎么会想到以人炼丹这种事的”
方木见得此言有效,依然笑眯眯的继续刺激黄真。
“你懂什么,以人炼丹是为了研究出融血换血的功法。”
也许是受方木刺激。也许是见方木等人知晓的已然不小,觉得再行隐瞒也没有必要了。黄真也不再隐藏,终于张口说出真相。
“只要那功法一成,我大周修行之人皆能轻而易举的踏入换血境,练气也是指日可待。
“那些牺牲之人都是死得其所,我等今日也是如此!
“世人皆愚昧无知,此举利在千秋,又岂是你等鼠目寸光之辈所能想象的。”
黄真这话说的正气十足,荡气回肠。
顿时让方木生出一股自己倒好像是做错了事,他们是为国为民一般的感觉。
就连陆沉也被黄真此番言语惊动,思索了起来。
“歪门邪理,不外如是!”
倒是铁山骂了一声,一脸愤怒。
“我大周承平多年,靠的是朝廷法治有度,百姓知礼守法,却从来不是以修行论对错,
“倘若因为对修行有益便可以丧尽天良,以私废公,那才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铁山大哥说的确实在理!”方木偷偷的给铁山点了个赞。
陆沉听闻此言如当头棒喝,从沉思中猛的醒悟过来,看向铁山满眼赞叹。
“铁山兄此言有大智慧,我远不及也。”然后转头看向黄真,道:
“黄老板,你对你那老师如此推崇,敢问其可比的开创儒家的夫子?”
“老师虽然学识远超常人,但比之夫子自然远远不及。”黄真坦然道。
“那敢问令师可比得我大周太祖?”陆沉又问。
“太祖何等人物,老师自然也是差之甚远。”
“敢问令师可比的当今书院院长?”陆沉三问。
这下黄真思索的片刻,还是摇头道:“应当也是不及。”
回了这三问,黄真面色变的惨白。
“既然比不得夫子,比不得太祖,也比不得书院院长,不说前面两位前辈高人,书院院长与令师恐怕是同辈吧。
“难道这些高人前辈都不曾想过融血之法,难道他们都不如令师么?”
黄真面色难看,说不出话来。
张定等几人虽然已经心如死灰,却也将这对话听入耳中,俱都面色一变,想挣扎的做起来,却又手脚无力动弹不得,都急的面色涨红,死死的盯着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