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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汉子摇摇头道:“你若真想知道,就凑耳过来,让我告诉你。”
秦易只得探头过去,忐忑之中,只听得那中年汉子贴在他的耳边悄声道:“记住啰,子龙就是我!”
“你是--”秦易霍然色变,条件反射般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对他来说,拔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他自从练剑以来,每天都要重复地做上百次、千次,直到可以在瞬息之间让剑锋离鞘,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做到。
他已无法做到,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喀喇”之声,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头脑的控制了。
他的头竟然活生生地被子龙扭了下来。
血如泉涌,溅了一地,酒馆内的人无不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
而子龙的脸上依然带着酷酷的笑,手臂一振,将手中血肉模糊的头颅抛向街心。
鲜血洒了一地,染红了雪白的街面。
当头颅飞出的时候,正是马队经过酒馆门口的时候。
这是一种巧合,还是经过了精心测算的布局?
难道说子龙的目标就是这五六百人的马队?
没有人知道。
“杀人啦!”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惊叫响起,酒馆内顿时乱成了一片,然而奇怪的是,最先惊叫者,竟然是子龙同桌的人。
“啪……砰……”一桌的酒盏碗盘碎裂于地,然后这一桌的人无不大呼小叫,神色慌张地跑出了酒馆,正好挡在了马队之前。
“希聿聿……”马队中的人与马都被这突生的变故惊住了,赶紧勒马驻足,更有几名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一名军官坐在马上,惊问道。
“报……报……报……”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汉子好像浑身打颤,报了半天也没报出个什么名堂。
“报你个大头鬼!”那名军官气得一扬鞭,恨不得抽他一记。
他也不耐烦再听这人的禀报,干脆点了几名战士下马,随他一起入店察看。
可是他们刚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对他们这些成天舞刀弄棒的人来说,这声音其实很熟悉,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这声音本不该出现在这长街之上。
--是刀声,是刀的锋锐劈开空气时所发出的低低锐啸。
当他们明白过来时,已经有点迟了。
那名军官只觉腰间一痛,猛然回头间,眼前竟是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去死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结巴,就像他的刀一样,显得干净利索。
这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比这更可怕的,是这种刀声还在继续响起,以最快的频率响起。
“有刺客--”直到第三十名骑者倒下,才有人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
马队顿时显得有些乱,马嘶乱鸣中,杀气笼罩了整条长街。
对方只有八个人。
但这八个人就像是八只无人驭御的猛虎,刀锋过处,所向披靡。
但奇怪的是,子龙明明带了十八位高手来到济阳,还有十一人呢?
等到子龙这八人冲杀到离大红软轿还有七丈距离时,他们突然发现,他们已很难再抢近半步。
因为在他们的面前,至少横亘着三十名严阵以待的高手,这些人的武功绝不会弱。
来自死狱的高手,他们的武功通常都很不错,虽然子龙的人可以在数百名勇士中间横冲直闯,却难以逾越这些人的防线半步。
这三十人中,为首者叫寒木,他没有姓错,的确冷酷,而他手中的长枪,更是寒气十足。
所以子龙惟有止步!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这般狂妄,与我西楚大军为敌!”寒木的声音同样很冷,冷中带有一股傲意。
“既然与你为敌,当然就是敌人!”子龙似乎并不急于动手,淡淡笑道:“久闻西楚军逢敌必胜,所向披靡,今日一见,方知全是狗屁!”
“这也许只是你的错觉。”寒木锐利的眼芒紧盯住子龙道。
“哦,倒要请教?”子龙浑身沾满了敌人的血渍,发髻已乱,披散肩头,犹如雄狮般挺立敌前,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剽悍。
寒木冷冷地道:“你不觉得在此之前,你杀的人大多不是你的一招之敌吗?他们只是战士,而不是武者,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出他们真正的价值。当他们遇上你这一类的高手时,他们死得真的很冤,因为,无论他们多么努力,都难逃一死!”
“明知一死,还要相拼,那么他们也真的该死了。”子龙冷然而道:“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高手的武者,竟然见死不救,岂非更是该死?”
寒木显得十分冷静,并未被子龙的话所激,只是淡淡而道:“我不能离开软轿七丈之外,这是大王的命令。如果你敢闯入这七丈内,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感到后悔!”
“我不信!”子龙摇摇头道。
“你可以试一试。”寒木针锋相对道。
子龙不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长刀紧了一紧,然后大步踏前。
在他的身后,七名随行的高手紧跟不离,似乎无视寒木的威胁。
寒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当他们进入了软轿七丈范围之内时,寒木才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道:“杀,杀无赦!”
一场混战顿时爆发。
这的确是一场与先前迥然不同的战事,虽然参与的人数锐减,却显得更激烈,更火爆,刀来枪往,漫天的杀气弥散于热闹的长街。
子龙已是高手中的高手,寒木与之相比,似乎也不遑多让,两人一出手俱是狠招,三个回合下来,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正因为双方的实力旗鼓相当,使得这场混战愈发精彩,人入局中,忘乎所以。
惟有旁观者可以看出,子龙一方的行动十分怪异,看似是向前闯进,却在有意无意间一点一点地在向后退。
寒木当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杀得性起时,他的眼中惟有子龙这个强敌。
“痛快!杀得可真痛快!难得遇上你这样的对手,就让你我战个三百回合!”刀来枪往中,子龙仍有余暇开口说话。
“谁怕谁,我奉陪到底!”寒木长枪一振,幻化出万千枪影,迎刀而上。
两人激战正酣间--
“砰……”突然数声爆响,在软轿的四周炸开,雪雾飞扬间,竟然从积雪之下闪出了十一条白影。
十一条白影,十一个人,这岂非正是子龙所带来的高手?
这其实就是一个算度精确的局,它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对距离感的把握上做到了分毫不差。
他们显然事先对这马队的列队行进有所了解,测算出从马队的前端到软轿的距离,然后他们来到长街,以酒馆为起点,算出软轿的确切位置后,在这个位置的四周设下埋伏,希望收到突袭的奇效。
这样的布局实在巧妙,再经过一些小细节上的安排,就更让人防不胜防了。
至少,在这一瞬间,无论是寒木,还是其他的高手,都已回救不及。
末位亭之所以叫末位亭,是因为它是夜郎西道通往巴蜀的最后一座古亭。
它是夜郎西道九大奇景之一,位于乱石寨过去三十里地的犀牛岭。一到此亭,将面对十八里下山盘道,居高远眺,云层重叠,犹如海潮,有雅士取名曰:末位听潮。
经过一夜狂奔,天将破晓时分,岳志伟、叶铭、叶青三人赶到了末位亭前的一段密林。三人饶是内力高深之士,经过这番折腾,也是气息急促,呼吸浑浊,内力似有不继之感。
当下三人互为犄角,守住一方岩石打坐调息。三人调息气脉的方式虽有不同,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了理顺内息、调养精气的过程,相视一笑下,顿感心中舒畅了不少。
岳志伟在打坐之时,同时也在观察着叶铭与叶青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们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超凡武功仍让他感到了心惊,并有几分疑惑。
以岳志伟的性情为人,是绝对不容身边有不可信任之人存在的,越是高手,他的心里就越是忌惮。
他必须让自己置身于相对安全的状态下去争霸天下,所以,他决定不着痕迹地试探一下。
目标是叶青,岳志伟的选择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一个像叶青这样超凡的剑客,绝对不会毫无来历而横空出世。
他应该有他的家世、他的师门,只要知道了这些,岳志伟就不难查出叶青真实的身分。
他并不怕叶青说谎,只要证实了叶青所说的是谎言,那么敌我两分,泾渭分明,他当然可以找到对付叶青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整个人隐于林间的暗影处,抬头看了天边那一抹始出的红霞,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死狱魔早除我之心,他已经算到了本王一定会赴夜郎之会,所以早早地派人断我归路,布下了这么一个杀局。”
“这个杀局的确花费了不少人力。”叶铭想到昨夜的一战,心中犹有余悸:“难得的是这么多人涌到夜郎西道上来,还能不漏一点消息。”
“的确如此。”岳志伟心里也感到有几分骇然,缓缓而道:“此时天下形势渐趋微妙,强敌无处不在,本王只要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之局,唉……有时候本王真是觉得好累好累!”
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倦意,毫不作伪,显是心境的真实写照。
“奇怪的是,昨夜的那一战既是死狱魔早就布下的杀局,他必然会全力以赴,精英尽出,因为他不会看不到真正能与之一争天下的人惟有死狱魔。然而,事实好像并非如此,虽然我们遇上了不少凶险,却并没有看到真正一流好手的出现!”叶铭皱了皱眉道。
岳志伟蓦然一惊道:“这显然不是死狱魔的行事风格。”
叶铭道:“如果说昨夜七石镇出现的人马是死狱魔派来的人的全部,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突围而去却无动于衷,必定紧追不舍,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可是--你看!”
他望了望身后,看到的是乍明犹暗的景色,听到的是风过密林发出的清啸,根本就不见有什么追兵。
“也许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断我们的退路,而在我们的前方,才是他们真正高手出现的地点。看来,要想闯过去,我们还将有一场恶战要拼!”叶铭的推断不无道理,岳志伟乍听之下,也认定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极大。
“可是,假若他们真的有一帮高手存在,为什么不在七石镇时就向我们发动攻击呢?”叶青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的确是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谁都懂得,集中优势兵力攻敌,必可稳操胜券。如果叶铭的推断正确,那么这些敌人不是无知,就是疯了。放弃兵力的优势,却兵分两路围歼他们,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然而,叶铭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日随同习泗在万金阁出现的人中,有八位高深莫测的老人。我久居夜郎偏荒之地,虽然不能知道他们的确切身分,却看出他们绝对是一流的高手。”
岳志伟的眼睛陡然一亮道:“对,的确有这八人的存在,一脸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看来派头着实不小。”
叶铭微微一笑道:“死狱身为江湖一大豪门,雄踞江湖已有百年历史,门下高手如云,就连一些归隐的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八个人会不会就列在其中呢?”
岳志伟点头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不排除死狱魔会请出一些已经归隐多年的前辈高人来助他争霸天下,而且如果这八个人真是狙击我们的主力的话,那么他们不在七石镇动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叶青心中一动,道:“这倒要请教死狱魔了。”
岳志伟道:“这八个人既然是死狱魔请出的前辈高人,就必然武功高深,非常自负。他们当然不会将我们这些江湖后进放在眼中,而且,有四个字,铁定了他们不可能与华艾一伙联手对付我们。”
“哪四个字?”叶青问道。
“自重身分。”岳志伟微微一笑道:“这些前辈高人从来都是将自己的名誉看得比性命还重,如果让他们与华艾联手,就算杀得了我们,消息传将出去,他们又怎能立足于江湖?”
叶青的心情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沉重起来:“这八人既然如此厉害,我们又怎能从他们的手下逃生呢?”
岳志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精神了许多,拍了拍叶青的肩道:“正因为他们自负,我们才有机会。何况前辈也好,高人也好,两军对垒,都是狗屁,没有强大的实力,他们就什么也不是。”
岳志伟深深地看了叶青一眼,笑了笑道:“如果让本王选择,我宁可与他们这些前辈高人为敌,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对手。如果本王的眼力不差,天下剑客排名,你当在前十之列。”
叶青心里“咯噔”了一下,弄不清楚岳志伟何以会这么说话。但他的脸色丝毫不变,显得十分镇定地道:“死狱魔过奖了,本人剑法,哪堪入高人法眼?不提也罢。”
“本王绝非刻意奉承,因为本王所用的兵器也是剑,虽然艺业不精,但却能看出你在剑道上不凡的成就。”岳志伟的眼芒中闪出一股锐利的东西,似笑非笑。
叶青淡淡一笑道:“死狱魔如此推崇,倒让我汗颜了。”
岳志伟沉吟了片刻,抬头望向天空,正当叶青与叶铭认为他又想到什么事情上时,却听岳志伟猛然盯住叶青道:“你究竟是谁?何以本王从来不知道江湖上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叶青的神经陡然一紧,但脸上的神情依然如旧,淡淡而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是我,何需装成别人?若是死狱魔对我心存疑意,我可以走!”
他说完此话,人已霍然站起。
叶铭心里明白,这是叶青所施的欲擒故纵之计。事实上,叶铭故意让叶青保持身分的神秘,就是为使岳志伟怀疑,以吸引岳志伟的注意力,从而使自己处于一种相对安全的状态。
既然叶青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叶铭觉得该是自己配合他的表演的时候了。
“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就不能走,因为,我需要得到你的帮助。”叶铭拦住了叶青,沉声说道。
叶青淡淡一笑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士为知己者死,为了你,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会轻言离去呢?可是,死狱魔却不是我的朋友,我更不能忍受一个不是朋友的人对我这般侮辱。换在平时,我也许已经拔剑以捍卫我自己的尊严,而此时此刻,又在你的面前,我只能选择走。”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像是在演戏,而更像是发自肺腑。因为,他的确是将叶铭当作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叶青浑身一震,缓缓回头,锐利的目光如锋刃般刺向岳志伟的脸,道:“你说的对,我不能走,我既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你这几句话呢?”
岳志伟这才微微笑道:“能屈能伸者,方为大丈夫。说实话,本王很欣赏你,正因为如此,本王才想知道一些你的底细。”
他拱手作了个长揖道:“这都是本王爱才心切,才会在言语上有所得罪,龙公子乃大度之人,还请恕罪。”
叶青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为人君者,当知用人之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龙某既然为死狱魔所疑忌,又焉能再在死狱魔左右?”
岳志伟的脸上顿现尴尬之色,道:“本王只是无心之失,倘若龙公子不能见谅,本王只有在你的面前请罪了。”
他说着话,人已作势向前欲跪,叶青与叶铭赶忙抢上,扶住他道:“死狱魔何须如此?”
“若不如此,只怕龙公子是不肯原谅本王了。”岳志伟苦笑着道。
他此话一出,心中仿佛灵光乍现,突然悟到,假若叶青真是敌人,昨夜一战,就根本不会相救自己。如果说这还不足以释疑,那么此时此刻,由叶青与陈平联手,只怕自己也难有活命之机。
“看来,我的疑心的确太重了。”岳志伟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对着自己道。
不知为什么,自从到了夜郎之后,岳志伟的心头便有一股不祥之兆,这让他总是心神不定,疑神疑鬼,像这种简单的思维上的错误,换在平时,他是不可能犯的。他只能将这一切归于自己神经短路。
叶青忙道:“死狱魔何需这般自责呢?换作我处于死狱魔的位置,也必会小心谨慎。”
他与叶铭拥着岳志伟坐下,这才缓缓而道:“其实死狱魔之所以从未听说过我的名字,是因为我这是第一次踏入江湖,若非陈兄诚心相邀,我只怕依然还在山林中逍遥,又何必为这凡间俗务而烦心?”
叶铭与叶青早已设计了一套对付岳志伟的说辞,这时点头道:“的确如此,当时棋王大赛开赛在即,若无龙兄这等高手的压阵,凭我陈家这点实力,要想保证棋赛顺利进行尤为困难,所以我才会远赴大理,将之请出。”
“龙公子原是大理人氏?”岳志伟素知大理处在夜郎以西,是个富饶美丽的地方,山川灵秀,是归隐的绝佳去处。
叶青摇了摇头道:“我在大理也不过十数年,只因避祸,才举家迁到那里,其实我也是大秦子民,自小生在巴蜀。”
“避祸?避什么祸?”岳志伟奇道。
“当年家父乃始皇派往巴郡的文武将军,治理巴郡足有七年之久。正因如此,所以才得以与夜郎陈家结下深厚的交情。”叶青若有所思,缓缓而道:“家父这一生中,为人仗义,爱交朋友,是个重性重义的真汉子,又有一定的才情,在巴郡一带有着良好的口碑。可惜的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好赌,不仅爱赌,而且最喜豪赌,所以常常赌得一文不剩,欠下了一身债务。”
岳志伟不免有些诧异地道:“就算他喜欢豪赌,以他文武将军的身分,也不至于有多少亏空啊?怎么会欠下债务呢?”
叶青苦笑道:“别人做官,是为了捞钱,家父做官,则是老老实实地做人,所以在任七年,并没有积攒下多少钱财。不过,他虽然不搜刮百姓,胆量却大得出奇,仗着他与夜郎陈家的关系,开始贩卖起铜铁。”
岳志伟惊道:“这在当年始皇期间,可是死罪!”
“谁说不是呢?”叶青淡淡而道:“这买卖做了不过半年,便有人告上朝廷。始皇大怒,便派人缉拿家父进京,家父一看势头不对,干脆弃官不做,远走高飞,这才迁到大理国去。”
“这么说来,你的剑法竟是出自家传?”岳志伟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叶青淡淡一笑道:“家父对赌术一道,尚且不精,更遑论剑道上的成就。只是我当年拜师之时,曾经发下毒誓,绝不向任何人泄露师门消息,所以还请死狱魔体谅一二,恕我不能说出。”
岳志伟微微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确是我多心了。”
叶青与叶铭相视一眼,道:“如今我们身在险地,前有高手拦截,后有追兵,形势十分严峻,死狱魔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面对强敌,而不是疑神疑鬼,否则,这夜郎西道便是你我的葬身之地。”
岳志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非常自信的笑意,道:“经过了昨夜的一战,我想,无论前面的敌人有多么强大,都难以应付你我三人的联手攻击。对于这一点,本王充满信心。”
他显得是那般意气风发,又显得很是胸有成竹。看他此刻的样子,显然是忘记了昨夜那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
当时若非叶铭与叶青及时出手,一代死狱魔也许就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此深刻的痛,岳志伟怎能说忘就忘呢?
面对岳志伟刚毅自信的表情,叶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突然觉察到了岳志伟的良苦用心。
那就是昨夜的一战,岳志伟根本就未尽全力,他将自己置身于险地,无非是想进一步试探叶铭与叶青。这样一来,既可以试出这两人的忠心,亦可以继续深藏自己的实力,显示出岳志伟超乎常人的心计。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岳志伟做人的原则。他更明白,站在自己背后的朋友,远比面对千万个敌人要可怕得多,这已是屡试不爽的真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