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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孩子们在排练演出?”校长伊瓦纳看了纸条和剧本,问道。
“嗯。”库迪和林觉晓点点头。
“真是惭愧,居然让两个外人给找到了线索,但总算有找到孩子们的方向了。”校长伊瓦纳淡淡道。
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叹气,大家都往发出的声音的人看去——却是副校长卡拉扬。
他这时已经没了之前的凶悍,黯然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失职。”
“嗯?”众人看着他,表示不解。
副校长卡拉扬又说道:“那是前几天的事了——那些孩子们非常喜欢人类世界的英雄们,而且还想模仿英雄们进行一场演出。当时我就严厉批评,并且处罚了他们。”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喜欢的英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库迪说道。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听得出来他在暗示副校长卡拉扬的处理方式不对。
不料,这激起了副校长卡拉扬的脾气,他愠道:“我们艾利涅根本不相信人类!对于仰慕人类英雄这样的事情,不利于孩子们的教育。”
库迪默然不语,这种种族偏见,他一时也无法去回答。
既然艾利涅对人类如此抗拒,为什么会让孩子们吸收到关于人类英雄的知识?林觉晓心里疑惑道。
副校长卡拉扬见库迪不说话,才缓了下来,又道:“不过没想到,孩子们后来仍旧在准备演出……他们肯定是为了不让我发现,所以躲在什么地方偷偷排练。”
“看来,孩子们是为了避开老师们,在其他地方进行排练的时候失踪了——比如森林的深处,甚至落到湖……”库迪本想说“落到湖畔里”,却立知不妥,忙止住不说。
但显然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意思。副校长卡拉扬一脸着急和自责:“这,这都是我的错啊。如果孩子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他一时心情激动,倒不知要说什么了。
没想到这个看似凶神恶煞的副校长卡拉扬,却一心一意地关心孩子们。库迪有点意外,顿时对他印象改观,生了几分好感。
林觉晓倒是无感,他擅辨人心,起初便知这副校长卡拉扬刀子嘴豆腐心,是一心着急孩子们,除了有点种族成见这类迂腐,心眼还不坏——倒是校长伊瓦纳,总感觉有一丝怪异。林觉晓心想。
“请镇静,副校长先生。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冷静。”校长伊瓦纳道,在这个时候立刻显出了身为校长的素养。
校长伊瓦纳又向林觉晓、库迪二人说道:“先向你们表示抱歉,发生了这种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误会,为了能找回孩子,你们能继续帮助我们吗?”
“校长,即使您不说,我们也一定会帮忙找到孩子们。”库迪说道。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校长伊瓦纳说道——她似乎不善于做出什么表情,不论说什么,除了语气略有不同外,面部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现在就去找孩子们吧。”副校长卡拉扬急道。
“等等。”林觉晓道,从背包里取出使用搜索魔法的药剂,递给副校长卡拉扬道:“这是使用搜索魔法需要的辅助药剂,是妖精维英托我带来的。”他担心副校长卡拉扬不接受,特意说了是妖精维英的物品。
“维英?”副校长卡拉扬愣道,他当然知道维英是谁,那是他教过的学生。只是疑惑维英怎么会托人类——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接过药剂,马上举起右手的妖精木短杖,将药剂里的绿色液体引导出来,顿时一团绿色液体被他操控着在空中飘浮。
然后副校长卡拉扬短杖上的魔力骤增,一圈圈绿色的魔力向周围荡漾开来,穿过众人的身体,穿过书架,穿过树壁,遥远地扩散出去。
这种搜索魔法,根据药剂的种类不同,扩散出的魔力波纹遇到对应的对象时,就会受阻,让施术者知道搜索的对象在哪个方向。
林觉晓在魔法图书馆时,学习过这种魔法,原理类似于蝙蝠用超声波进行的回声定位。
过了一会儿,副校长卡拉扬说道:“在后院方向。”说着,便立刻往后门快步走去。
众人忙跟上。
副校长卡拉扬一心找孩子们,出了后门,便拍动翅膀飞了起来,校长伊瓦纳也跟着飞在后面。剩下两人可没有翅膀,只得一路小跑。
随着路程渐远,库迪的呼吸起伏已经变大。而林觉晓因为练过斗气,体质与一般魔法师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是以十分轻松。
一路上遇到一些怪物,那是一些半人大小的洋葱精和萝卜精,都被心急的副校长卡拉扬随手一两个火球术给解决了。倒是校长伊瓦纳,一直没出手。
那些洋葱精熏得库迪不停流泪打喷嚏,林觉晓也没少受罪。
林觉晓跟在后面时,观察估摸着:单纯就魔法实力而言,副校长卡拉扬实力应该只比自己稍强一些。看来妖精一族,实力并不算强大,而实力不如人类,自然就会猜疑了。
四人又前行了一会儿,副校长卡拉扬道:“就在前面了。”
这时,他们远远看见一个舞台——这个舞台将一棵大树的前半部分镂空面向观众,周围有两处高高的木制看台。
“那是……野外演出舞台!是了,孩子们肯定是在那里排演!”副校长卡拉扬喜道,加快了速度。
不,不对……如果是排演,不可能连续多日不回学院,一定出了什么事。林觉晓心想。
过一会儿,果然看到五个小妖精靠在舞台上,似乎正在睡觉。
“是孩子们!”副校长卡拉扬兴奋地说道,立刻往前加速飞去。
这时林觉晓瞥到:五个小妖精身上都绑着一圈深紫色绳子。
他立刻联想到先前绑住库迪的绳子,心中一团阴影慢慢放大……
一把由深紫色的魔力凝聚成的毫无光泽的利刃,从副校长卡拉扬的背后刺了进去。
副校长卡拉扬闷哼一声,刚刚回过头来,眼中还弥漫着疑惑,就失去了意识。
那把深紫色利刃从他背后抽出来,副校长卡拉扬缓缓倒地。
库迪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出手之人,竟是校长伊瓦纳。
库迪惊惧交加,大声叫道:“校长伊瓦纳!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呵呵呵……”校长伊瓦纳背对两人,耸动着肩膀呵呵直笑。
过一会儿,伊瓦纳转过身来,脸上是极其邪恶的笑容,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库迪陡然间见她表情变得如此可怕,不禁后退了一步。
伊瓦纳用似笑非笑、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这是问句,却不像在问两人,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开始,五个孩子的失踪就是你设计的对吧。”林觉晓平静地说道。
“哦?”伊瓦纳那张扭曲的笑脸,慢慢转向林觉晓,说道:“没想到还有能看出来的人——”
“妖精学院艾利涅不可能有人类英雄的相关书籍,老师更不可能教孩子们关于人类英雄的知识,这也是你向孩子们透露的吧。”林觉晓继续道。
“是呢。”伊瓦纳的嘴角高高扬起,牵动满是皱纹的脸颊,十分诡异——“如果不是我在孩子们的房间里放了史书和剧本,他们怎么写得出来呢?又怎么会到野外演出舞台呢?”
“果然。”林觉晓淡淡道。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林觉晓又道。
“呵呵呵……问吧,问吧,我会告诉你的,就当做对一个聪明的学生的奖励。”
“你身为校长,为什么不直接命令孩子们到野外演出舞台,而是这样精心引诱?”林觉晓问。
“当一件事被允许的时候,那这件事就不会是秘密了。”伊瓦纳笑道。
原来她是怕被其他老师和孩子们发觉。林觉晓心想。
库迪惊骇于林觉晓和伊瓦纳的问答,到现在方才恢复神智,质问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伊瓦纳发出丧心病狂的尖利笑声。她丝毫没将这两个年轻的魔法师放在眼里,毕竟魔法师的实力与年龄成正比,而她的年龄比两个人加起来都大。事实上,她已经站在中级魔法师的顶端,即将成为高级魔法师了。
“为了什么——我就回答你吧,让你们死得瞑目。”伊瓦纳将目光对准库迪。
“我要将最纯粹的妖精之力,献给那位伟大的人——当黑暗再度降临之时,妖精一族将成为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优等种族——而我,就是这个种族的王!”伊瓦纳张开双臂,飘浮在半空中,仿佛她已经是君临天下的王。
库迪为伊瓦纳的气势所慑,往后一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顿时坐倒在地。
那位伟大的人?林觉晓皱了皱眉,一时想不起这意味着什么。
这时,伊瓦纳缓缓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
“——去死吧!”
她那“去死吧”三个字刚说出口,一道深紫色的能量球就激射而出,砸向坐倒在地的库迪。
库迪愣在原地,看着那颗快速接近的能量球,呆然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