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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多名读书人,又是清一色云墨长衫,行在那盘云梯上,浩浩荡荡,甚是壮观。
“琉玉兄就在前面,我等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有什么值得打招呼的?你看她理你吗?”
“书墨兄说的不错,此等人心高气傲,等院试红榜出来,看她能蹦到几时。”
几名巷学的人对那群背影嗤之以鼻,很是不以为然。
苏琉玉考了二甲十六,之后两次竟然弃考了,他们只当她怂了,更是瞧不起她。
“我们也赶紧的吧,一会儿回巷学温书,我买了府学的教案,大伙一起研究研究。”
谭书墨指挥了一句,巷学不少学子附应一声,俨然成为其中之首。
拜完了文神,八月初八,就是正式院试的日子。
此时卯时还未到,但因为八月暑热,天已经大亮。
秦山书院院长起了个大早,拉着那帮子州学老先生,早早进了巷学,准备给她送行。
几个老头一个个精神抖擞,大伙忙活了两个多月,终于要把这群不省心的送到考场了。
巷学里外,水泄不通,都是准备去院试赶考的考生。
叽叽喳喳的,甚是闹腾。
院长老远就看到苏琉玉那小身板,慌慌张张挤上前,生怕晚了一步。
几个老头也是,也赶紧跟了过去。
苏琉玉看到先生们竟然过来了,心里一暖,快步跑上前,礼貌行了一礼。
“此次考学,多亏先生们鼎力相助,琉玉定不负众望,考个好成绩。”
“别整这些虚的,你笔墨检查了没有,银子也别忘了。”
“你小子最是马虎,我们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一定要记得写名字,仔细看题,不懂的先做后面的,不要提前交卷。”
“徐老!你把老子话给抢了!”
院子老眼一瞪,这明明是他的台词!
徐老当没听见,仔细看了苏琉玉一眼:“好好考,不要有压力。”
“一定要写名字啊琉玉,不然老子凑死你。”
院长中气十足的吓唬一句,心里担心的要死。
“知道了,这次肯定忘不了。”
苏琉玉笑了一句,一张小脸满是自信。
此时,州学同窗也赶过来集合了。
几位先生又嘱咐了自己班上众人,这才浩浩荡荡把这群学生送去考场。
......
大魏正式院试,比以往都要严格。
不仅要搜身,更要两名作保人,作保必须是秀才以上,这样可以防止枪替。
毕竟古代没有身份证,还是很容易找枪手的代考的。
一旦发现代考,就要连坐,担保秀才撤销一切政府福利。
好在州学同窗不用担心,他们先生可都是进士出身。
考场外,先作保确定身份,身份无误后进去搜身,然后依次拿学号,加盖印章,登记姓名,找考棚。
有了前面两次的搜身经验,苏琉玉并不慌。
毕竟现在有了一层作保人,到院试作弊的,少之又少。
苏琉玉拿到卷子,很快找到了考棚。
考棚是真的简陋,但比模拟考要好很多。
苏琉玉不是臭号,但暑天炎热,内里更是闷的不像话。
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方是窗户,用于巡察。
此时,官兵正在派发蚊香,八月屋内如蒸笼,蚊子也多的不像话。
随后,监考官入场。
监考有六人,首位为京城派下的正二品提督学政,又称学台大人,每府一名,其后是知府以及知州。
考铃一响,所有考生拆封试卷。
苏琉玉还是按照自己考学步骤,先把所有题目看了一遍,脑内拟定破题思路,再开始动笔。
先写策论,这会子天还未到正午,等到正午烈阳正热,下笔难免分心。
她做题很快,从破题开始就思如泉涌,不骄不躁。
等策论答完,正好正午,棚内火烤如蒸笼,再难下笔。
她只能闭目养神,趴在桌子上。
“院试科考,竟然睡觉,还不专心答题。”
突然,一声斥责之声在耳边响起,苏琉玉睁开眼,首先入目的是一双团云皂靴。
再往上,是一身锦绣绯袍,绯袍正中绣着五彩锦鸡,代表大魏文职,正二品。
他附手而立,面容英俊,差不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看什么看,本官脸上有字,能替你答题?”
被骂的苏琉玉赶紧坐起身。
心想,这正二品大官,这太年轻了吧。
看到她起身,学台大人英俊的眉又皱了起来。
竟然现在才看卷子?
这考生,怎么考上府试的。
他摇摇头,这届学生不过如此了。
苏琉玉满头大汗的在磨墨,被叫起来只能把草稿上的策论仔细抄录在卷子上。
这抄完,也到了饭点,她桌上铃铛,准备买饭。
“又是你!不好好答卷,又整什么幺蛾子。”
“......”
这学台大人,这么闲的么?
“学生饿了,想买份饭。”
“饭食正午会分配,等着吧。”
原来是这样,苏琉玉点点头,礼貌回了一句:“谢过学台大人。”
年轻的提督学政站在窗户边,扫了苏琉玉一眼。
还算知礼。
就是科考态度极差。
他看着面前的人,随意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苏琉玉抬头,对上他英朗的双目。
“学生苏琉玉,岭南人氏。”
“你说.....你叫什么!”
“......”
这学台大人,太奇怪了吧。
考场不能喧哗,他怎么不守规矩啊。
旁边的官兵也忍不住侧目。
苏琉玉只好重复一句。
“学生苏琉玉,岭南人氏。”
刚刚说完,那学台大人竟然手伸进窗户,狠狠给了她脑袋一个暴栗。
“好好考试!再偷懒,我就上报取消你资格。”
苏琉玉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下极狠,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这学台大人,怎么这么严厉。
打完人的学台大人官威一摆,附手于身后,再也没看她,径自走了过去。
只是身后之手隐隐握拳,那双明朗的双目,也是微微泛红。
他强忍着泪意,只觉得心中酸涩,但又忍不住笑了一声。
长的真像啊。
他怅然的想。
就是性子淘了点,不知道那老学究怎么教的。
等考完试还得接回家去,自己亲自管教。
就不知道这位侄子,认不认他这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