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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陷入一片寂静,沉默了一会,苏叶眨巴着大眼睛,十分认真道:“以前是我不对,我诚心向你认错。
我不该在遭受了他人的欺凌后,将仇恨转移到你身上,这种做法和那些奸佞小人有什么区别,我不想再那样了,我也不想再被欺负了……”
“这个家里,我和你的处境明明差不多,我们更应该团结……”
苏叶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少年的嘴角一斜,不知什么时候他拾起一颗石子,朝着她的膝盖弹来。
“噗!”
不知道他到底使了几分力,苏叶觉得大佬还是手下留情了,她下意识好一阵酸疼,不由自主地蹲在地上揉了一会,最后拖着笨重的双腿离开。
循着原身的记忆,她回到自己房间。
苏叶心中有气,忍不住嘀嘀咕咕:“臭哑巴!坏哑巴!狗咬吕洞宾……”
好在她的膝盖后来不酸疼了,她便想通了,这点小小的报复比起原身之前对人家的攻击,还是小巫见大巫。
趁着大佬还对她留有善心之前,她会再接再厉搞好关系。比起魂飞魄散,这点小小的惩戒不算什么。
苏叶虽然姓苏,是这家苏老爷的亲生女儿,可惜尴尬的私生女身份,苏夫人对她百般厌恶。
她的房间在偏僻的角落,挨着大佬的杂物房,比大佬的稍微干净一些,好歹有个像样的床。
苏老爷最近不在家,下人们知道老爷不在,苏夫人最大,便有样学样对苏叶爱搭不理,有甚者学苏夫人,不时过来羞辱骂她野种、小贱人等等。
苏叶在床上躺了一会,盘算接下来的日子要如何度过,她这会还有点恍惚,努力安慰自己接受现状。
所幸她天性乐观,既来之则安之,她会努力过好每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苏叶听到门外有人不耐烦地敲了几下门,等她走到门口,外面已经没人,只是放着一盆看着不太好的菜和两个馒头。
她想起来,每天饭点,苏夫人身边的小梅便会过来给她送饭,至于哑巴少年那边,因为他和她住的近,则由她转送。
今天有馒头,还算不错了。有时候只是一点面汤几根咸菜。
苏夫人巴不得她饿死,可碍于苏老爷,她不敢这么做,便选择给苏叶吃下人的剩菜剩饭。
按照惯例,原身会把为数不多的馒头吃完,那盆乌漆嘛黑的菜里偶尔也有好吃的肉类,她会选择性挑着吃完,最后再随意搅拌几下,她才会拿着那坨无法看的东西给哑巴少年。
原身这么做,颇有点以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她觉得只要有人过的比她还惨,就放心了。
苏叶无法苟同,她看到今晚的餐食后,想起住在隔壁的人,端起东西就往那边走。
“咚咚咚”,她习惯性敲门,随后在门口喊道:“我进来了啊。”
这一次,她推门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下午的事情还略有余悸,还好这一次没有看到机关,她安全进入房内。
哑巴少年端坐在木板床上,看苏叶端着盆子进入,他的瞳孔明显因为惊讶而收缩了一下。
苏叶没注意到他的反应,把东西放在一旁破旧的桌子上放好,随即冲他笑着招手:“快过来一起吃饭吧。”她说着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许是准备看看苏叶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没有多加犹豫走过来选了苏叶对面的位置坐下。
“呐,这个给你。你一个我一个,正好。”苏叶朝他伸手递过去一个馒头,对上他惊愕的目光,她解释,“本来他们送过来的就是我们两个的量,两个人一起吃还热闹点,对吧。”
她自顾自说完便吃了起来,肚子早就饿极了。
看她把馒头和菜都吃了几口,他才放下警惕开吃。
苏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以前被她欺负的那么惨,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一顿饭两人各怀心思,吃的异常安静。吃完后,苏叶顺带把碗筷收拾好离开,离开前她又问了一遍:“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哑巴少年垂眸,仿佛没听到似的。
苏叶讨了个没趣,深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努力再努力。
临走前,她补了一句:“明天早上我还会送早餐过来,明天见!”
他的双眸亮了一下,只刹那间又变回黯淡,被黑暗吞噬。
入夜,万籁俱静。身处陌生的环境,苏叶睡得并不熟,她翻来覆去到大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开始做梦,却被空中轰鸣的雷声惊醒。
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紧接着暴雨倾泻而下,雨点敲击在屋顶上,宛如有节奏的交响乐。
苏叶小时候听爷爷说过村里以前有人被雷电劈死的故事,于是一直非常害怕闪电,她彻底睡不着了,把头埋进被窝。
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外面才恢复平静。这会天都快亮了,她实在又累又困,便也睡着了。
早上,她被小梅的拍门声吵醒。
“快起来,吃完东西将门口那堆衣服洗了。”
府里的下人明明够用,她还是故意会把脏衣服叫人送过来给苏叶洗,她这么做就是想告诉苏叶,在她眼里她就是一个卑贱的奴仆。
以前,原身经常故意会把衣服洗坏发泄心中不满,换来的自然是一顿打骂。
“不过洗几件衣服,有什么了不起。”苏叶看了眼门口的盆子,里面放着几件衣衫,她打算等吃完就洗。
好女不吃眼前亏!
早餐是两碗看着有点稀稀拉拉的白粥外加几根咸菜,苏叶和昨晚一样,端着粥就去了隔壁。
她两手端着东西,也就不敲门了,直接喊话:“我来送早饭,方便进来吗?”
约莫过了两分钟,门内没有回应,苏叶又喊了几下,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直觉有点不对劲,顾不得许多,用脚踢开房门。
她猛地撞开了房门,才发现屋内都是水,原来杂物房的屋顶漏了好几个不小的洞。外面下暴雨,里边的雨估计也不小。
哑巴少年还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她疾步冲进房间将早饭随意一放,走近查看。
“好烫!”
她轻轻地抬起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手上触碰到后,传来的热度让她心头一紧,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的状况都非常不好,怕是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