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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怜惜臣妾……”
细腻的指尖如同要勾人的魂,这一夜自不必多说。
中秋宫宴。
一大早院首便亲自来请了平安脉,收回手时轻轻松了一口气,“龙嗣康健,娘娘的身子也没问题,只是床笫之间还请娘娘多劝着点儿圣上,不宜太过频繁。”
“本宫说的皇上哪会听啊,还是得请院首与皇上说清其中利害才是。”
林淳欢浅浅笑着,一个眼神,杏儿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到了院首手中,“咱们娘娘这一胎,皇上很是看重。”
“劳烦院首大人多多费心了。”
对此,院首并没有拒绝,这与清廉与否并无关系,有时候利益牵扯,比再多表忠心的话都来得更让人放心,“娘娘放心。”
“如今胎像稳固,娘娘必定能平安诞下皇子!”
林淳欢眼神一亮,“杏儿,赏!”
生子丹是她亲口服下的,对于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林淳欢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有些话,还是要权威的人说出来,才更有作用。
院首前脚走出灵犀宫,后脚这消息便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后宫。
身上穿着繁重的宫装,今日宫宴,皇帝已经明确说过要带她出席,所以这身上的宫装,也比平日里隆重了许多。
额上的海棠还未点好,姜嬷嬷已经悄无声息的进门,顺手接下了宫女手中的东西,“娘娘这里有我伺候,都下去吧。”
等到人都退下。
林淳欢才抬起眸子,看向镜中的自己,稍重的妆感,若是放在旁人脸上,会显得太过冗杂。
可却正好能中和她面容的寡淡,扬起唇的弧度恰到好处,“她们动手了?”
“是,娘娘神机妙算,贵妃和德妃这两个万年的死对头,竟然真的联手了,今日的宫宴上,娘娘可千万得小心,吃食绝不可入口。”
林淳欢垂下眸子。
从始至终,她想对付的就只是德妃而已,至于贵妃……选择都是自己做的,她也是为了自保而已。
“我知道了,姜嬷嬷,还好有你。”
握住姜嬷嬷的手,林淳欢诚恳谢道:“要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就杏儿那单纯的性子,我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娘娘说的糊涂话。”姜嬷嬷的眼神也跟着柔软了几分。
轻轻回握住那双娇嫩的手,“娘娘不仅是老奴的救命恩人,还不计前嫌将老奴带在身边,士为知己者死。”
“这世上不是只有男子,才明白何为忠肝义胆的义气!”
“娘娘放心吧,其余的事情,尽管交给老奴。”
将海棠的最后一片花瓣画好,外面便传来了太后急切的说话声。
“柔嫔!柔嫔!”
太后眼眶含泪,但在看到林淳欢提着裙摆着急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又哎哟连天的将她扶住,“别急别急,都怪哀家老糊涂了!”
“便是再着急也不能催你啊,这要是摔一跤……”
话还没说完,太后就连忙呸了几声,“哀家胡说的,你这孩子向来谨慎,定然不会出这种蠢笨的差错。”
林淳欢被太后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宫宴怕是都快要开始了,太后娘娘怎么这个时候到了臣妾这来?”
“哀家听说,院首已经确定了,你这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是吗?”
在心底偷偷感概着这后宫之中没有秘密,林淳欢才满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下面的人嘴也太快了。”
“这都没影儿的事,怎就传到了您的耳朵里!”
太后才不在意这些,只管将她的手拉住,“你只告诉哀家,有没有这回事啊?!”
脸颊爬上一抹红晕,林淳欢羞得小声呢喃,“院首的确说了,是位皇子。”
“哎呀!”太后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许多,看向林淳欢的眼神如同看着救星,“上天保佑,柔嫔,哀家看这灵犀宫不好。”
“要不你还是搬到哀家的慈宁宫去住吧!”
太后抚着胸口,脸色比起几个月前,不知红润了多少,“不日日将你看着,哀家这心里啊,总觉得空落落的。”
太后本来就是心病,现在有了未出世的小皇孙,她比任何人都要惜命,生怕自己活不到孩子降生的那一日。
从前皇帝哄着都不肯喝的药,现在是一顿不落的喝,身体自然也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看到太后康健,腹中胎儿也平安,皇帝往灵犀宫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甚至有时候处理朝政晚了些,到灵犀宫时林淳欢都已经睡下了,静坐也要在她的床边坐上一晚上,又在她醒来之前赶去上朝。
这样的日子多了,后宫中若是没人眼红,那才真是奇怪。
庄严大气的未央宫。
闻云骁端坐首位,面露笑意看着歌舞,一派和谐的景象。
至于这和谐之下的暗流涌动,他不是看不到,却根本不加理会,待一舞结束,大殿中陷入短暂的安静时。
江河在晋王的示意下起身。
“圣上,臣有一事要奏。”
闻云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脸上的笑意却未落下,“今日是中秋佳节,郡马有事,也等到三日后上朝再说吧。”
“莫要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扰了这良辰美景。”
江河微微皱眉,却并没有要退下的意思,“可臣所奏之事,关乎国之根本,还请圣上听臣将话说完。”
随着江河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一阵静默。
江河这样的举动,和蔑视皇权有什么区别?
可谁不知道,这位郡马不仅是新科探花,更是晋王的妹婿,他的一言一行,落在朝臣的眼中,都是晋王默许。
原本大不敬的行为,此时,却没有一人站出来指出他的错。
闻云骁的眼神冷了下来,目光在朝臣的身上看了一圈,可那些人竟然也一个个躲闪着,没有一人敢坦坦荡荡的与他对视!
摆手让歌姬舞姬都退了下去,闻云骁将满满一杯酒咽下,酒杯重重砸在桌面,将不少人吓了一个激灵,才沉声开口,“说。”
“臣要说的,是范将军通敌一事,臣以为……”
“原来郡马要说的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