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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又是这孙子!
傅卿抓起雪,握成球,猛飞了出去。
傅兮蹲在地上,一瞬不瞬望着前方。
沐倾深没有躲,雪球正中头顶,一瞬感觉头皮湿冷冷的,他蹙蹙眉,也抓起雪回敬了回去。
两个男生一瞬打闹起来。
“凌冽凌冽,快来帮老子……”
傅卿被沐倾深一力碾压,追到了操场中央,两人的“战况”愈发激烈,傅卿不停弯腰、起身,弯腰、起身,也顾不得将雪揉成团,抓起来就直接攻击。
沐倾深恰和他相反,一面躲着他的攻击,一面将雪球填补成一个巨大的团后,猛扔出去。
这个傅卿躲开了,却没躲开凌冽扔来的那个,这孙在搞偷袭,傅卿一回头,他正朝他比中指。
淦!
傅卿骂骂咧咧追了上去。
他们在这儿闹得欢腾,两个小女生就那么被晾下了,不过呢,两人并没有闲着,在一边堆起了雪人。
沐倾深四下张望,寒潮来袭,气温骤降到了零下,大家都穿着羽绒服,红的、绿的、紫的……在一片花花绿绿中,他搜寻见了那抹身影。
粉粉嫩嫩的,永远都是那么鲜活可爱。
他笑着走过去。
雪人的头渐渐成形,两女生将“头”拍实,一面聊天,专心致志的,有人喊她们,两人回过头去,两个同班的女孩子向她们招手,跑过来,“妍妍小兮,我们买了牌,走,上宿舍撸两把去?”
“好啊好啊,”莫妍兴奋地点头,傅兮看了看只滚出一颗“头”的雪人,说:“你们先去玩吧,我想把这个雪人堆完。”
“好。”她们正要离开,突然一道身影闯入了视线。
后脑勺被弹了一下,傅兮以为又是小哥,习惯性地张口就骂:“有毛——”
一回头,对上了那双笑意零星的眸子,她声音戛然而止。
她微微张着嘴,他挑眉,这是什么表情?是想看见他呢,还是不想看见他呢?
三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她们悄悄走了,留下傅兮一个,捂着头瞪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傅兮俯下身继续滚雪球,沐倾深凑到她跟前,“小朋友,冷不冷啊,哥哥来帮你?”
白皙的手掌早就被雪浸得又冰又红,他漫不经心瞧着,蹙了蹙眉。
“不要,”傅兮嘟囔嘴,对于他总是“小朋友,小朋友”,用一副贱兮兮的和她说话的口吻,她已经习惯了。
才不管她要不要,沐倾深径直伸出了手,指腹、手背触碰到的一瞬间,她猛地缩回了手,瞪他瞪得更厉害了。
他笑,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他推着雪球走了,在雪地里滚来滚去,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冉冉,那是你朋友吧?”
跑道对面,宁冉望着这边,神色平静,兜里的拳头越攥越紧,指甲几欲嵌进肉里。
身旁挽着她的女孩是她同班同学,宁冉刚和同学去外面搓了顿,想着吃太撑了来操场消消食,走着走着她遇到了傅兮,本要上去和她打招呼,却不想,望见了一个人。
他遥遥向她走去。
在望见他的一瞬,她脚步就停下,没再动了。
眼睁睁望着他,离她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弹她脑袋,对她笑靥如花,不知在说什么,帮她滚雪球……
那一刻,宁冉说不清心头什么滋味,仿佛有两只鬼爪,一下下挠着她。
鬼爪染着毒,在她心头留下的第一道印子叫嫉妒,第二道叫愤恨……
这印子,随着时间的积攒越发深刻,永远消不掉。
宁冉眼眶红了,指甲已经嵌到了肉里,身旁的同学瞧着她的模样,有被吓到,“冉冉,你怎么了?”
“没事,盯得眼睛发酸,”宁冉的声音透着委屈,神情也委屈,好似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那种见不得,委屈巴巴无处发泄的感觉。
“我们走吧。”
这场面,她不想再“观赏”下去,拽着身旁她的同学,走了。
途中,她说:“她不是我朋友。”
她,自然是指傅兮。
“啊?”她同学不解,“可是冉冉,我那天看到你和她一起吃饭一起自习,有说有笑的啊。”
“有吗?那是你看错了。”
她同学更迷惑了,看错了吗?看到好几次了,自己次次看错?
“哎哎,别去那儿,那块脏了,”沐倾深滚着雪球拐了个弯,傅兮及时叫住他。
那块雪地黑黑的,确实脏了,傅兮想让雪人白白净净的,不然一点污渍。
于是沐倾深又拐个弯,突然后颈一凉,傅卿手里的雪块,正中他脖颈。
身后傅卿正拿鼻孔看着他,眉毛吊了二尺高。
“沐倾深,离我妹嗷~草!——”
傅卿一蹦三尺高,沐倾深一把将他拽过来,挖了把雪球上的雪,塞入他衣襟里。
一个字,爽。
衣摆被提出了裤子,傅卿连忙捏着抖擞,许多还未消融的雪纷纷被抖落在地。
傅兮在一旁看着,想,她该帮谁?
一个是自己亲哥,另一个,刚刚还帮自己滚雪球来着,她总不能转首就忘恩负义吧?
算了,一个都不帮了。
少年们撒开脚丫子恣意欢闹,那头,傅卿撩起衣襟,一把埋住沐倾深的头,然后……
傅兮别开了眼,男人间的玩法,辣眼睛。
继续堆她的雪人去,她将那雪球的豁口补上,接着滚下一个。
昨晚的雪很大,就那么一夜,仿佛把这一年的雪都下尽了,地上的积雪很厚。
“哥,我来了——”
篮球场的雪被清扫过,学生们可以照常玩,高乐几人刚打完篮球,他们穿过铁网门一进来,就瞧见自家大哥被人抱在怀中蹂躏。
草,这还了得?
高乐赶紧领着一扫人,冲上去给大哥报仇。
高乐是个狠的,把篮球一扔,从头上脱掉一个外套,叫弟兄们装雪。
满当当的一衣服雪,一大包,抱都抱不住,得几个人提着,他们悄咪咪靠近,然后合力敞开衣服,猛地举起、下盖……
恰在这时,沐倾深挣脱傅卿的钳制,从他怀里钻出来了。
于是那衣服,眼瞅着笼住了两颗脑袋。
妈、妈——
高乐叫妈,已经晚了,像新娘子被盖上了盖头,他那宽大的韩式风卫衣,将他大哥盖个正着。
“草!——”
两声暴喝,从盖头下传出,高乐心颤,“快,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