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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福钟于山脉, 造福出于良辰。落地三声定其命, 风水神功改前程。”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 凡人先天的命格从一出生就已经定下来了, 无法改变。后天的运道,却是能靠阴阳宅风水来营造的,故能补先天之不足。
而阴宅风水这一块,不外乎埋祖宗造坟山,使祖先亡人的尸骸在风水宝地真龙穴室上得以受到天地灵气薰蒸, 从而发出精华吉气, 最后传导到后人的身上, 达到改变命运福荫富贵的效果。
除此之外, 还有一种直接在阳人身上造作的方法, 那便是造生基。
‘生基’古称‘种生根’,乃是活人之生坟、寿坟。也就是在太极口即龙穴之中, 种下阳人的神念法种,太极本无极, 种下神念法种而立极有主, 山川地脉的灵气并可直接过渡到阳人身上, 以此来弥补先天命理的不足
成功的生基有或摧官, 或增寿,或进禄, 或招财等效果。
最典型的的例子就是昔日杨公派救贫祖师首席大弟子曾文辿曾公,他曾为自己种生根一百多处,以求长生。虽然结果并不如人愿, 但曾公却因此得旺气寿至三百载。
只可惜此法为杨公派秘法,不外传更不外施。且风水师一行有三年寻龙十年点穴的说法,无主的风水宝地本就难寻,点中真穴又岂是那么简单的。若是点错龙穴,导致不吉之气入身,即便是当场没有暴毙而亡,后半辈子恐怕也是要厄运缠身,家宅不宁。
故而造生基虽好,但耐不住操作起来太难,风险太大,普通修士不敢以身犯险,而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修士,更讲究无欲无求,随遇而安。因而如非必要,一般人不会动这样的念头。
陈炳文平淡的叙述:“为我种生根的是我的外祖父,他是杨公派最后一位传人。我母亲生性羸弱,父亲家世显赫,是个混不吝,宠妾灭妻,任由庶子做大。因而我虽然是嫡子,日子却过的艰难。”
“我外公心疼我的处境,加上我又是他唯一的小辈,他便用他早些年找寻到的一处风水宝地为我布置了一个生坟。”
打这以后,他的那群庶子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出了事,要么被查出不是他父亲的种,要么因为得罪了贵人被他父亲失手打死,要么因为各种意外身亡……
没几年,他父亲就只剩下了他这么一个完好的儿子。到这时,他的日子才终于好过了起来。
即便是后来,陈家因为格局动乱而落败,他也始终安然无虞。
只是这些并不足以为外人道罢了。
“原来如此。”宋逢辰点了点头,盯着陈炳文看了好几眼,这才开口问道:“昨天下午光线不太好,所以没怎么看真切……敢问陈先生今年高寿?”
“去年刚过的六十寿诞。”陈炳文回道。
听见这话,从头到尾都在神游天外的周浩昌蓦地回过神来,视线触及到外表看起来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陈炳文,一脸惊疑。
“所以陈先生今天找上门来,可是因为这造生基出了问题?”宋逢辰问道。
“不错。”陈炳文长吁一口气,“自从当年我外祖父为我造下生基之后,我这四十几年来,不说事业上有惊无险,稳步上升。只说身体方面,最近这十几年里,我最严重的时候也就是发过一场高烧,隔天就大好了……旁人都说我长得脸嫩,不显老,可我知道,这都是造生基的功劳。”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时常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隔三差五的就要病上一场……咳咳……”陈炳文伸手捂住嘴巴重重的咳了两声,“虽然都是些小病小闹,却明显觉得身体大不如从前,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我那生坟出了什么问题。”
他看向宋逢辰:“不知宋先生?”
宋逢辰却是摇了摇头:“都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于风水一道上,我虽然也有所涉猎,但到底是管窥筐举,见识浅薄了些。纸上谈兵还行,真要践行起来,怕是……”
听见这话,陈炳文的脸色不由的黯淡了下来,就在他心中失望的时候,宋逢辰却又开口说道:“我虽然不通风水之术,但对算命看相一道自认为还是有点浅见的。”
陈炳文神情一振。
宋逢辰抬头看他:“只说眼下,陈先生你额窄鼻塌,奸门破损,脸上隐约有青色,这是典型的犯小人面相。”
“宋先生的意思是?”陈炳文瞳仁一缩。
“陈先生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是有人在背地里针对你吗?”宋逢辰问道。
陈炳文眉头紧皱:“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因为造生基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也就是我外祖父和我母亲知道。三十几年前陈家落败的时候,他们就先后去世了。”
宋逢辰又问道:“那陈先生有没有想过,抛开这些,一旦你出了事,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
陈炳文沉声静气:“一个是我堂弟的小儿子,他眼馋我手里的生意很久了;一个是我的会计,他是军营那边派过来监督我的;还有我那四个得力助手。一旦我出事,这六个人都有上位的可能。”
说到这里,陈炳文放低了语气:“宋先生这么问,是不是有法子揪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陈炳文这么一说,潜意识里显然是认同了宋逢辰的说法了。
宋逢辰点了点头,要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这里。
陈炳文问道:“不知道宋先生打算怎么办?”
宋逢辰直言道:“找个由头,把你认为有嫌疑的人都叫到这儿来,我挨个辨别就是了。”
“这……”陈炳文略有些迟疑:“我那四个助手都去地方上查账去了,把他们叫回来恐怕要耽搁不少时间。而且,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把他们叫回来是因为我怀疑他们要害我,恐怕会寒了他们的心……所以,宋先生您看,还有没有其他比较妥当的方法。”
宋逢辰想了想:“有倒是有,不过得知道他们的生辰八字才行。”
陈炳文面上一喜:“这个简单。”
说着,他冲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那保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等他再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宋逢辰也已经准备就绪。
“宋先生!”陈炳文接过保镖手里的纸条递给宋逢辰。
宋逢辰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到一张饭桌前,桌子上依次摆着六个白瓷碗,六个柳木片,六张符纸以及七枚币面以龙为肖像的银元。
陈炳文等人也跟着凑了上来。
宋逢辰提笔将纸条上六人的生辰八字挨个写在柳木片上,然后用符纸裹住柳木片,扔进盛满米酒的白瓷碗中。
他操起旁边的火柴盒,划了一根火柴,从左到右依次点燃白瓷碗中的米酒。
火势扑哧一声冲天而起。
宋逢辰在心中默数,四十九个数之后,他抓起一把陈米随手向前一撒,陈米尽数不落的均匀落在了白瓷碗上的火焰之中。
陈炳文等人下意识的瞪大了眼。
又过了四十九个数,宋逢辰这才拿起瓷碗前的银元,分别投入瓷碗之中。
只听见扑通一声脆响,白瓷碗中的火焰骤然熄灭。定眼再看时,碗里哪还有什么符纸、柳木片,只剩下一碗满满当当的米酒并一枚闪着幽光的银元。
陈炳文不由屏住呼吸。
只看见宋逢辰伸手将这六枚银元从白瓷碗里取出来,然后摸出一张空白黄表纸将剩下的第七枚银元包裹起来。
“怎么多出来一枚?”陈炳文问道。
宋逢辰:“这六人目前只是陈先生的怀疑对象,并不能保证幕后之人一定就在这六人之中,所以这个就相当于是一个空白对照。”
说完,宋逢辰挥手让保镖们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撤下去,换回来一张白色的桌布,桌布上用炭笔画满了奇奇怪怪的花纹。
他把七枚银元从上到下分别摆在桌布上七个空白位置。然后招来陈炳文,指着花纹最下方一处比较粗壮的茎秆,递给他一把小刀:“往这儿滴血。”
陈炳文毫不犹豫,接过小刀就往左手掌心上划了一道。
血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流,落到桌布上,不仅没有扩散开,反而顺着花纹的纹路向上蔓延。
陈炳文直接忽视了掌心处的刺疼,两眼死死的盯着桌布。
鲜血浸没第一枚银元,什么反应都没有。
第二枚,依旧风平浪静。
第三枚……
……
第六枚……
陈炳文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失望肯定是有的,更多的是宽慰……
“可以了,看来这六个人都没有问题。”宋逢辰眉头微皱。
陈炳文收回左手,一旁拿着纱布的保镖连忙上前替他包扎。
就在这个时候,白布上的鲜血彻底将第七枚空白银元浸润,剩下的六枚银元齐刷刷的震动起来,就在宋逢辰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枚银元突然跳了起来,正好砸在包裹着第七枚银元的黄表纸上,这枚空白银元直接冲破了符纸的束缚,跳下桌子,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滚落在包厢房门之前。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六枚银元: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