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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骆涯瞥了眼被自己斩掉头颅后,死不瞑目的陈县令。
随着头颅里的血液不断流出,陈县令的面色开始越来越苍白。死者两眼的瞳孔凝缩成小黑豆,这是死在惊恐才会有的表现。
孙骆涯不再去看这颗贪财怕死的狗官脑袋,而是转身走向了木架的废墟之中。
“在哪里呢……”孙骆涯喃喃自语。
他记得无头鬼将先前将手中的掩月刀投掷了出去,正是他走去的这个方向。
孙骆涯在木架高台的废墟中辗转了好些路,终于是被他发现了那柄掩月刀的所在。
那柄传说中是春秋大将关义命的称手兵器掩月刀,此时正竖插在一排木架之后,刚才就是被这排倒塌的木架给挡住了视线,这才没看见。
孙骆涯走进一瞧,掩月刀的刀刃上,还捅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头部被木头压着,看不清面孔,不过可以从尸体上穿得公服来分辨,他就是那位被掩月刀钉死在圆木柱上的那位衙役。
孙骆涯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这柄大长刀。
当时在角鹰山上,他听孙雅儿说过徐罗英父女的情报后,又听她说了一件关于这把掩月刀的传说。
传说中,关义命手中的这把掩月刀,是当时春秋时期,最著名的铸刀铁匠,挑选在月圆之夜打造的。
等到这把掩月刀快要完工的时候,夜空中的圆月被骤起的雷云所遮掩,狂风呼啸,雷云中忽起一声龙吟,紧接着,雷云中便下起了一场血雨。
这场血雨下的很奇异,共计一千七百八十滴,尽数落在了被炉火烧红的刀身上,滋滋作响。后来有一天,有位四处游历的方士莅临于此,与铁匠说了这把掩月刀的不俗。
铁匠闻之大惊,便与方士说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方士闻言,便捻须大笑,说那一千七百八十滴血,正是行云布雨的青龙的心头血。此刀能得青龙血浇铸,品相之高,万里挑一。
不过那位方士还说了,说这把刀因为浇铸了青龙的心头血,所以刀身之中自然蕴含了青龙的戾气,凡是持握此刀者,须得杀尽一千七百八十人才可祛除刀身里的戾气。否则,持刀人必将横死。
而这位著名的铸刀铁匠后来选择了参军,他是这把掩月刀的第一任主人。不过他空有打铁的蛮力,虽然挥的动此刀,可战斗经验不足,早早的成为了春秋乱世中的一粒尘。
再后来,此刀辗转到了一代忠义名将关义命的手中,自此大放光彩。后世更有许多有关此刀与关义命的故事流传,什么刀挑锦袍、失刀夺刀……其中又以单刀赴会鸿门宴最鲜为人知。
掩月刀因关义命而活,更是成为了关义命的象征。
孙骆涯单手去握有着“冷艳锯”之称的掩月刀,掌心一经贴在刀柄处,就能感受到其上錾刻的复杂纹路传来的冰凉彻骨。
他不禁倒了吸一口寒气,心中对此神兵却是更加的看好。
他尝试着运起体内的真气来提起这把冷艳锯,只可惜刀身实在太重,以他现在的膂力还不能提得起。后来,他又试着用两只手来提,背脊挺得笔直,双膝弯曲,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刀是动了。
不过他要是这个样子提刀去战斗,还不是自断腿脚的路子?
孙骆涯松开了手,微微摇头,他的额前只是在短短数息之内,就已经汗液密布了,可想而知,要是抡起这八十多斤重的掩月刀与人战斗分生死,得是一件多么累人的活计。
这时候,子兔她们跟了上来,出声道:“少主,需不需要我找些人来一起将此刀搬上角鹰山?”
孙骆涯想了想,摇头道:“神兵利器,往往是有缘者得之,即便我们搬上了山,也只是压箱底的货,恐怕我们角鹰山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子兔自然没有二话。
孙骆涯看了掩月刀最后一眼,惋惜道:“走吧,咱们先回家。”
子兔等人点头离去,去牵她们俩的马儿。
孙骆涯离开此地。前往言欢楼的后院马厩,把子兔姐借给他的那匹马牵了出来,与子兔等人会合。
众人在市集广场无头将军的尸体处会合,子兔瞥了眼还没离去的曲红莲,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堂堂魔教业火分坛的圣姑,不在赣州守着真的没问题吗?”
曲红莲叹了口气,故作幽怨道:“我也想赶紧回赣州啊,将小宠物养在赣州,我还真有点不太放心呢。可是吧,在几天前,教主大人飞鹰传书给我,让我去角鹰山一躺,所以回赣州这件事,只能先放一放了。”
子兔听完,只是挑了挑眉,不再多言。既然是教主的命令,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候,辰兔说道:“圣姑大人,您的马呢?”
曲红莲惋惜道:“它陪我进城的时候,就累死了。”
子兔皱了皱眉,硬是没说什么。
辰兔道:“大人,您看要不这样,我的马儿借你,我和子兔大人挤一下。”
曲红莲摇了摇头,道:“那样子太麻烦你了。我还是委屈一下我自己吧,与少主共挤一匹马吧。”
子兔当即瞪了她一眼,道:“曲红莲!你有完没完了?”
“哎呀,风太大,我听不见。”曲红莲抬头望天,耍无赖道。
子兔气得脸色一阵铁青。
辰兔无奈地干笑几声。
孙骆涯尴尬地朝子兔笑道:“子兔姐放心,我没事,她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子兔听完,刚放下心来,就听那曲红莲“哎呀”一声,直接扑进了少主的怀里,然后还嗲嗲地说道:“奴家就知道少主最疼奴家了。等奴家与少主一起见过了教主,奴家定要好好服侍少主,已报少主的宠爱之情。”
子兔实在是受不了了,气得一脚把大理石地都给踩出一个脚印来。她翻身上马,率先驾马离去。眼不见、耳不听,这样最清净。这骚婆娘赴教主的命令而来,她又不能赶人走,只好自己避开了。
辰兔看了眼头儿离去的背影,朝魔教的少主和魔教的圣姑赔笑一声,这才翻身上马,驾马跟上了自家头儿的身影。
见她们已经走远,孙骆涯伸手拍了拍这位魔教圣姑的肩膀,轻声道:“你先上去。”
曲红莲嬉笑一声,翻身上马,随后孙骆涯也翻身上了马,抱着这位魔教圣姑,接过她递过来的缰绳,双脚轻踢马肚,骑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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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走后,某条市集街巷的阴影里,突然窜出来一位少年。
他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棉衣,红着脸快步飞奔到广场中心,那座倒塌的高台废墟里。
当他看见了那位有一半身体被压在木头架子下,头颅也被先前那位俊美的男子给斩掉的陈县令后,小少年抬起了脚,用那双草鞋下,被冻得红紫一片的小脚丫子在陈县令的头颅上狠狠踹了一脚。
结果,头颅在大理石地上没滚走多远,他自己倒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脚的吃起痛来。小少年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还在咒骂这个陈县令,就算是死了,还这么欺负人。忒不厚道。
吃过了疼,这位面色涨红的小少年,狠狠瞪了地上的头颅一眼,然后他就想着去找件趁手的兵器,狠狠揍这颗头一顿。
小少年从地上站起,在废墟里找了又找,可是那些木头柱子实在是太大太沉了,还有的都是用绳子捆绑成一起的,他更是搬不动。
忽然的,他见到了废墟里,有根漆黑的铁棒斜插着。
小少年红着脸嘿嘿一笑,赶紧小跑了过去。
走进一瞧,才发现是一把刀刃宽阔的大长刀。
小少年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了大长刀几眼,心想道:“不错不错,这一刀定能将狗官的狗头给劈成两爿。”
心里如此想着,小少年就上前来拔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刀会插在一位衙役的身体里。
一边心里在想着,这位衙役该不会已经被大长刀给捅死了吧?另一边,则是双手双脚一点都不含糊,一脚踩地面,一脚踩尸体,两手抓住刀柄,同时用力。
少年小小年纪,在拔刀卖力这方面,倒是气势十足,想来素日里的体力活也没少干。可他哪知道这把大长刀那么沉,几乎花光了自己吃奶的气力也都不曾动摇分毫,他的脸颊也更因为用力过度,而布满了汗液,热气使他的脸颊变得愈加彤红。
突然的,少年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头晕眼花的,嘴里也不忘嘀咕道:“哎哟喂,这啥情况啊?”
待他睁开眼,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原来是那把死沉死沉的大长刀被他给从衙役的身体里给拔了出来。
少年这下子高兴坏了,忙站起身,去拾地上的大长刀。刀柄入手后,少年就更惊讶了,这又是咋回事?刚还死沉死沉的,现在就变得跟老娘打我屁股时的擀面杖一样轻?
少年没想那么多,双手捧着大长刀,来到了陈县令的头颅前,然后他捧着手里的刀,对着地上的头颅恶狠狠道:“狗官,你杀我老爹,占我良田,坏事做尽……今日,我关两习就要用此刀,替天行道!”
咔嚓。
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将头颅劈成两爿。
少年双手捧刀,气喘吁吁,面如枣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