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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脚踹在林丰身上,然后突然像树叶一样一个横向漂移,探手抓向熊斌。
林丰被他的左腿顶住,眼睁睁看着袁修明的手掌闪电般抓起了熊斌。
熊斌那么大个子,他却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一般,将熊斌抓了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阵法被破,林丰重新跌落到了锻体大圆满境界。
熊斌胸腹内一阵剧痛,灵脉变得紊乱不堪。
“让你们个个都失去晋升能力!让你们永生永世都在锻体境!”
“又是摧灵手!”林丰看到熊斌痛苦的表情,目眦欲裂。
“老匹夫,可恶!”
“歹毒!”
“混蛋!”
众人大骂。
袁修明却一个个抓向他们,眼看王世通又被贯在地上。
王世通别他重重踹在腰上,吉联辉被踹在背部,王贤德被他一拳打在膝盖处。
他们就像被玄功所击,痛得倒在地上。
没有兵阵,无人是袁修明的一合之敌。
众人人仰马翻。
他走向辛丹琳。
“小娘们,还记得我吗?乖乖地跟袁叔叔回去。”
辛丹琳在冀三阳身后,道:“我不认识你!我死也不跟你回魔窟。”
袁修明又从怀里拿出一张跟之前的一模一样的面具,戴在脸上,道:“仔细想想!那时候你也快三岁了,也许有些事能记起来了不是?”
辛丹琳看着这个仿佛变身一样的脸庞,她忽然现出恐惧的神色:“是你,是你!你杀了我们全村三十多口人!你不是人!恶魔,恶魔啊……”
辛丹琳感觉眼前血液横飞,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婶婶大娘、还有邻居的小乙哥、还有经常抱她的邻居们,都被此人为首的五个人杀了。
“不不,只有二十七个,你们六个人,不都进入万花楼啊。可惜啊,你不该记住当年的事啊,这下楼外楼不会把你捧作花魁了。没事,到万花楼做一个名妓也好,岂不比现在在育新宫做个小贡生强?”
在护卫堂俞衷笑住所外,卫媛嫒已经站立了近一个时辰,她好几次想冲进房间,却被守卫拦住了。
“姑娘,万万不可!你冒然进去,惹恼了堂主,他可能就不帮忙了!”
“彩云印信的主人说了,见印信如见人,请马上援助,跟我们去育新宫!我们同窗遇见坏人了,请出手相助!性命攸关,真的很急,很急,很急!”
领她俩进来的守卫名叫游皮印,他心道:这也得看什么人不是,谁叫你们只是育新宫贡生,要是换身衣服,谎称是内蕴堂、甚至易物堂之人,堂主早就屁颠屁颠跑出来了。
他口中道:“我知道很急,你都说了几十次了。但堂主不是说了,等下就出来了。他被公事缠住了身,没办法啊。还请耐心等一下。”
孟小辛冷冷道:“我们都闻到火锅乌鸡鸦的味道了,还隐隐有女子的歌声,吃着火锅听着歌,还办公务?堂主的癖好真是让人赞叹!”
“好个牙尖嘴利的姑娘!走吧,头前带路!”
俞衷笑突然走了出来。本来大公子的事,他也很上心的,以前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去完成。无奈这次兰兰一定要他喂她,反过来又要喂他,还要他听她最新编排的曲目,说是内蕴堂在选丝竹管弦歌姬,她一定要参与、一定要选上,说吃着火锅唱歌,才有感觉。硬是拉着他不让他走。
一顿火锅,吃了一个时辰。希望不要传到大公子董琏彩耳中。
换成别人,俞衷笑也害怕怠慢了。但是只是育新宫贡生而已,看在彩云印信的面子上,他出手相助就已经不错了。
大公子也真是的,怎么交朋友越交越低贱了。
已是先天大圆满境界的他,非常惜命,叫游皮印带上五十多号人,跟着卫媛嫒、孟小辛下山而来。
卫媛嫒心急如焚,加快脚步,不断催促他们快走。
到了育新宫,卫媛嫒根据他们一行十二人,做的标记,不断向前,很快就到了田野外。
俞衷笑笑道:“打架倒挺会挑地方,哪路小毛贼啊,你们不都是锻体境修真士吗?跟他们五十个人一样的境界,不至于害怕成这个样子吧?”俞衷笑指了指身后的五十多号人,看疯子一样地看着孟、卫两人。
卫媛嫒不理他,穿过一道小峡谷,进入了田野。她远远地看到田野中央一片狼藉,还听到了辛丹琳大哭的声音。
丹琳哭是爱哭,但从来都是哽咽,什么时候这么嚎啕大哭过了!
一定出事了!
卫媛嫒和孟小辛展开魅影步法,快速朝田野中央飞去。
她看到除了辛丹琳,无人身上不挂彩、受伤。
而他们中间,竟然是十几块碎步片,有白色贡生服的,也有黑色的布匹。更一把朴刀,还有一大一小两条胳膊,触目惊心地躺在地上。
而嚎啕大哭的辛丹琳面前,竟然躺着少了一只胳膊的冀三阳。
冀三阳出事了!
媛嫒一看,站着默默不语的林丰、熊斌都没少什么,其他人也没少胳膊少腿。
那条纤细的胳膊就是敌人的了。
架已经打完了?
“丰哥,敌人已经被你们打跑了吗?冀三阳怎么了?”
捂着胸口的熊斌道:“三阳为了救丹琳,挡住了歹徒的朴刀,失去了一只胳膊,失血很多。他犹护住丹琳,结果脑部被那先天境界者重创。就在你们来此的三分钟之前,丰子突然晋升先天境,一掌穿过了那人的胸膛,打跑了那个先天境界者,另外三人也跟着逃了。但三阳的心跳都停了,死了!”
卫媛嫒难以置信:“冀三阳,大块头,就死了?先天境界者,被打跑了?”
十一个育新宫贡生都垂着头,白兴全身染血,楚扬休捂着胸口,他两边的长袖都断裂了,飘落在地。王世通和钱大样抱在一块儿,哽咽出声。
大家都无视俞衷笑和五十号人的到来。
孟小辛眼睛睁得巨大,捂住了嘴巴。
卫媛嫒一步一步地走向辛丹琳,她看到冀三阳的左边脑袋都塌陷了下去。
她的手慢慢地摸向丹琳的肩膀,搭在她的肩上。
另一只手探向冀三阳怒目圆睁的双眼,轻轻地将他的眼皮阖上。
辛丹琳的一只手依然被死去的冀三阳抓在手掌上,她茫然地抬起头,晃了一下神,才回忆起来是媛嫒。
她喃喃地道:“媛媛,三阳臂膀断了,头部受伤了,三阳睡着了。他睁着眼睛就睡着了。”
丹琳用手慢慢理着粘在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脸上的头发,突然嘴角抿了一下。
她笑了一笑道:“睡着真好啊,睡着了就再也没有痛苦了。我真是个坏人,害死了我爸爸妈妈、害死了叔叔伯伯婶婶大娘、害死了小乙哥、害死了邻居们,现在还害得三阳的头都塌陷下去了。我是个坏人,我真的好累啊,就让我去陪三阳睡一会儿啊!”
她的手抖抖索索地摸向旁边的朴刀。
“不要她拿刀!”一直看着媛嫒的熊斌大叫。
媛嫒感觉到无比的凄楚,她脚一踢,把朴刀踢开了去。
“你们架都打完了!那没我什么事了哦!同窗贡生不幸罹难,俞某也与你们一样伤心,请节哀顺变。两位姑娘,彩云印信我拿走了,它只能用一次。兄弟们,我们走!”
游皮印等五十多人转身离去。
她的左手抱着辛丹琳,右手帮冀三阳阖上眼皮之后,她在他的脸上一摸,发现还是温的。
冀三阳的体温在一点一点缓慢地降低,但并没有降到冰点,降低的速度也不像是一个完全死去之人。
在漠北黄沙中,游牧民族的牧人们经常出危险,被狼咬,或者被皱起的黄沙裹进了地里。
卫媛嫒很小的时候,就跟长辈们学会了查看一个人是否完全死亡的生命表征,据此来判断是否要叫人来救这个伙伴。
她抬起头大叫:“丰哥,三阳正在死去,但还没完全死掉!”
林丰走上前,一字一顿地道:“正、在、死、去,还没完、全、死、掉,什、么、意、思?”
“意思是只要我们把他停留在此刻,将来我们就有办法将他救活!”
同窗贡生们眼神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楚扬休道:“生命时时在新陈代谢,哪能停留在此刻呢?”
熊斌突然一拍大腿,吼道:“冰封灵棺!把三阳装入冰封灵棺!”
他朝已经走出了二十米的俞衷笑,喊道:“俞堂主,现在人命关天,请将护卫堂的冰封灵棺借我们一用。”
俞衷笑大感意外,一般人并不知道护卫堂有冰封灵棺这件天品法器之事。这个小小的育新宫贡生竟然知道它,还了解它的用途。
知道了也没用,你们只会因为得不到而更痛苦。
他转过头,淡淡一笑,道:“本堂主已经来过此处,已然帮过忙。冰封灵棺干系重大,恕不能借与你们。”
卫媛嫒突然站起,大声说:“在护卫堂堂主住所之外,我说了性命攸关,事情很急,堂主大人却让我和小辛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是你吃着火锅听着歌,是你耽误了,本来可以救下三阳的!你耽误了时间!你没有帮到忙!是你害得三阳!”
林丰听闻此言,看向俞衷笑,眼神一寒,杀机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