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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李有林,还真是个经验丰富的好猎手,不用点灯,也能在这种丛林中神出鬼没,甚至是在身经百战的特战队员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若不是他对这种行军打仗的大场面产生恐惧,我们绝不可能发现他的踪影。
战士们让李有林的大黑狗走远一些,这家伙泪汪汪地看着主人,得到主人的回应,随即后撤十几米远,很温顺地看着大家。一个战士在大伙的掩护中,迅速收缴了李有林的武器。
我军向来都以礼待人,并没有打骂李有林,只是因为担心他还有同伙,所以不得不对他进行一番盘问。
“老乡,你老实交代,你的同伙在哪?”大铁牛瞪着怒眼,魁梧的身躯比李有林高出半个头,那居高临下的气势让对方几近崩溃。
“领导,我、我没有犯法,我哪里有什么同伙啊……”李有林虽然内心恐惧,但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显得满脸无辜,那张充满岁月沧桑脸变得惨白一片,看样子应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但不会是什么奸细。
我和林木匠还有杨掌柜哥仨个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了好主意去对付李有林。
“你没犯法?”我脸色一变,指着地上那副白骨,喝道:“说,这是怎么回事?不说就枪毙你!”
林木匠指着虎背熊腰的杨掌柜,补充道:“这位可是京城来的钦差,要是你不老实,不但要枪毙你,还要抓你老婆孩子坐牢,家产全部充公!亲朋好友一个也逃不了关系!”
杨掌柜一言不发,只是沉着脸,那熊腰一挺,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一个大官。他正用犀利的眼神凝视着李有林,这眼神,威慑力十足。
我们哥仨根本就是在胡扯,生搬硬套地用了旧社会对付犯人的那一套,这出戏演得漏洞百出,战士们看了,都想笑,只是看到李有林真的害怕了,所以都强忍着,憋得扭曲的脸还是漏出了破绽。
要对付李有林这种不问世事,只管老婆孩子能吃饱的老实人,就得使用这一套,必须戳中他的痛点。
像李有林这样的猎户,为了养家糊口,基本上是长年累月在荒野中风餐露宿,自然很少有时间关注社会上的各种大事,成为了一个孤陋寡闻的群体。
他们所关心的,无非就是能不能打到一些值钱的猎物,能不能让老婆孩子过上体面的生活等这些小家庭的生计问题,除此之外,跟他们说那些大道理,多半是对牛弹琴。
听说我们要枪毙他,还要抓他老婆孩子坐牢,李有林真的崩溃了。只见他突然跪在杨掌柜的面前,不停地磕着响头。“领导,领导,我说,我说,我全说,你可不能抓走我的老婆孩子们啊……”
李有林的大黑狗发现情况不妙,突然间扭头钻进丛林中,汪汪汪地狂吠,这叫声极其猛烈,夹带着几分凄惨,似乎舍不得主人,又要为主人给家里人通风报信一样,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掌柜变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态度,对着李有林说道:“你要是老实交代,我们可以放了你的老婆孩子,我说话算数!”
李有林感恩戴德地抱着杨掌柜的大腿,连连点头。过了片刻,没等我们开口盘问,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满脸疑惑地站了起来,刚才那股战战兢兢的模样也少了几分。“不对!我可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枪毙我?”
他的语气有些强硬,似乎看出了破绽,若不是有荷枪实弹的战士围着,他可能要溜之大吉了。
我板着脸,骂道:“你偷挖他人尸骸,还不叫犯法?你没读过书?”
李有林振振有词地说道:“我知道挖人尸骨是犯法的,但我没有挖,而是将一副死无葬身之地的骨架搬来这里埋葬而已,哪里犯法了?这不是好事吗?”
“不许狡辩!”林木匠大喝一声,目光从下到上打量着李有林。“既然是好事,为何这样鬼鬼祟祟的?”
李有林急得直跺脚,苦着脸说:“这是配阴婚的习俗,不易让他人看见,你们不能因为这样,就治我的罪啊!”
“配阴婚?”一个小时凝视着李有林。看到对方连连点头,接着说:“那你先把事情办完,完了得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说道配阴婚这种习俗,连不信鬼神的战士都一清二楚,我们哥仨实在没有别的理由再去对付李有林。
所谓配阴婚,就是给未婚的死者做婚配的习俗。
这种民俗从秦汉时期就在华夏大地上盛行。古人人为,未婚的死者不能完成先祖要求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的使命,甚至还断了小家族血脉的香火,死后不能进祖坟,算是个孤魂野鬼,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不仅是死者个人的事情,也是关乎宗族荣辱的大事。因此,未婚死者的亲属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就出现了为死者配阴婚的仪式。经过一千多年的历史演变,配阴婚的做法就成为了民间根深蒂固的习俗。
一般来说,配阴婚仪式也有一定的讲究,人们人为,人死后身上阴气重,害怕见到阳光,所以配阴婚需要在夜高风黑的时候进行,这样才能了却死者的心愿。
但因为地域文化的缘故,各地的配阴婚仪式都有所区别,有些地方还需要死者双方家属确定个黄道吉日;有些地方甚至会搞得像活人的婚礼那样隆重,对于贫苦人家,可以不用大肆铺张,仪式可以从简,只要给死者找个伴就算完事。
这种习俗虽然浪费社会劳力,但人们早已形成习惯,难以在短时间内改变。对此,只要不涉及盗尸等违法行为,官家主要采取不提倡不干涉的态度。
遇到李有林正忙着给亲戚配阴婚,这几个战士依据国法,不能干涉。我们哥仨出于入乡随俗的考虑,也不能为难他,就算他犯了法,也要让人家把老百姓人为是头等大事的活儿做完。
李有林至此还人为杨掌柜是个大官,虽然得到战士们的准许,但还是不敢动手,他怯怯地看了杨掌柜一眼,低声问道:“领导,时辰到了,我、我能先把事情办完了再说吗?”
杨掌柜忧心忡忡地望着夜空,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又不能不带走李有林,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去吧!动作快点!”
李有林点点头,随即到一出空墓穴中取出藏在那儿的锄头个铁铲,走向一处坟头都快要被雨水刷成平地的坟地,卷起袖子,就开始动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