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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熙从卫生间出来,挤了两滴医用消毒液揉着手,缓缓走向病床。
她看了看时间,十分钟到了,她靠近乔玄硕,掀开他的被子,重复解开他的上衣前面两颗扣子,扯开衣服拿出体温计。
重复的动作,她已经做了N遍,可这一次,她看到体温计的度数,猛得倒抽一口气,惊恐地捂住张开的嘴巴,眼睛瞪大,深怕看错了,眨眨眼。
没有错,体温计的刻量数字是42度,而水银飙升到了42的后面,感觉要爆炸似的去到了最顶端。
她看看体温计,再看看乔玄硕,颤抖着手把体温计放到桌面,紧张地伸手摸上乔玄硕的额头,声音颤抖着:“三……三哥……你醒醒,你体温为什么这么高?”
乔玄硕一动不动。
白若熙紧张得手足无措,立刻掀开他的被子,拉起他的病人服,手伸进他的衣服下,到处乱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刚刚洗了冷水的原因,摸到他的皮肤滚烫滚烫的感觉,很暖很热。
她摸不出多少度,紧张地摇晃着他的肩膀,眼眸带着雾气,害怕心像爆炸似的:“三哥,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
叫着他一动不动,白若熙快速伸手去按医生的呼叫铃。
可她指尖还没有触碰上呼叫铃,手腕被男人以把握住。
“你想干什么?”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喃喃道。
白若熙紧张地深呼吸,气息粗喘,手心额头在渗透着汗气,她含着泪光迫切道:“三哥,你高烧……高烧42度多了,我叫医生过来,再烧下去没命的,什么感染,什么败血症,还有……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总之会很严重。”
乔玄硕露出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温软,细声细语:“医生交代你两个小时量一次体温,你每隔半小时就折磨我一次,我能不高烧吗?”
“我……我只是担心,你放手,我叫医生过来。”白若熙抽着手。
乔玄硕把她的手扯了下来,用力固定住她的动作,喃喃道:“体温计我看看。”
白若熙连忙拿起桌面上的体温计递给他:“你看,都到顶了。”
“嗯,的确很高。”
七八十度的开水,体温计不爆炸已经不错了,乔玄硕忍着笑,平静地把体温计递给白若熙,闭上眼睛缓缓道:“如果我死了,三年内不准改嫁。”
白若熙一怔,心脏猛得颤抖着,心口处钝痛得快要疯掉,她咬着下唇,气急败坏得狠狠甩掉他的手,听到他说死了这个词,眼眶莫名其妙泛起了泪水。
她甩掉他手掌是第一反应就是按上呼叫铃,对着医生哽咽着喊:“医生,快来,发烧42度多,快快……”
乔玄硕已经来不及阻挠。
他无奈地闭上眼,不到两分钟,几名医生护士匆忙而来,急匆匆的阵容相当大。
医生护士赶到后,对乔玄硕进行了全面检查。
体温37度,偏热,连低烧都算不上,一切正常,伤口往好的趋势发展,伤情也慢慢稳定。
一顿折腾,浪费了几名医生的宝贵时间。
医生护士离开后,白若熙尴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没有毛病的体温计,再看看病床上继续休息的乔玄硕。
她就想不通这个体温计的度数为什么会飙升到42度多。
她拿着体温计站起来,缓缓走到床沿边,床头柜前一杯温水映入她眼里,才发现桌面上何时多了一杯水。
白若熙放下体温计,坐在椅子上,语气清冷了几分,带着丝丝怒气:“这样很好玩是吗?”
乔玄硕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感觉在沉睡中。
白若熙很是委屈,也很是生气,刚刚那些医生都用什么眼神看她了?“让我出丑,你就开心了?”
听出白若熙生气的语气,乔玄硕依然紧闭双眼休息,缓缓伸手去摸她的手。
乔玄硕刚刚碰上她的手心,她快速甩开,把双手插入外套的袋里。
乔玄硕顿了顿,收回手,语气清幽:“若熙,我是不是一个无趣的男人?”
突然的问话让白若熙一下子懵了。
的确挺无趣的,但开这种玩笑就显得有趣了?
白若熙很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抿唇沉默着。
乔玄硕等了半刻,都没有等到白若熙的回应,便沉默下来不想再解释。
他从入院到现在已经三天,可他睡的时间总共不超过十个小时,每天凌晨四点才睡一会,早早就清醒过来等她。
怕她来探望,而错过了她。
不敢多睡一会,怕她来了又走。
不敢奢求她会留下来照顾他,可等了三天都等不到,他快坚持不下去,才忍不住打电话命令她过来。
有她在身边守着,他想安心睡会,她却一直给他量体温,弄得他心烦气躁,体温计的事情纯粹只想逗逗她。
在她眼里却是无趣的,惹她生气的玩笑。
乔玄硕淡淡地开口问:“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乔玄浩,你是不是会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三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留下来不是心甘情愿的吗?”白若熙放在衣袋的手不由得握了拳。
乔玄硕沉默了。
很显然,他的沉默代表认同。
她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而在男人眼里,她是被命令过来,强迫留下来的。
白若熙看向了阳台外面,阳光灿烂,气候温暖宜人。
房间内像结了一层冰霜,感觉空气都是让人无法抵御的寒气。
她语气变得温顺:“我不是不愿意过来陪你,我害怕你不需要我,害怕家人看到我,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害怕……”
害怕心沦陷得越深,越是难以自拔。
白若熙缓缓低下头,深呼一口闷气,沉默了。
乔玄硕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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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初春的晚上有点凉。
南苑
乔玄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里,手上的西装甩到秋姨手里,冷冷的问:“有若熙的消息吗?”
秋姨心疼地摇摇头。
每天见到乔玄浩,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若熙的消息。
他已经到乔氏集团上班。
除了上班,他其余时间都在寻找白若熙。
“玄浩,你回来啦,吃晚饭了吗?”安晓温和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乔玄浩瞥了她一眼,态度淡然,冷着脸直接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