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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轻点……”
“别……还有人在。”
卧室门口,两个小警察脸红得跟两个苹果似的,不知所措地站着。
这走吧!被宁局发现了肯定是他们遭殃,这不走吧!人家小两口在做羞羞事,他们可谓进退两难,最后决定进去。
“那个……不、不好意思,卧房我们也要检查。”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一声暴怒的嗓音吼了出来:“进来!赶紧的。”
“不好意思啊!我们很快的。”
两个小警察低着头来到卧室里,东瞅瞅西瞅瞅后,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夺门而出,他们前脚一走,床上的两人便从床上下来,把藏在被子的沈修离抬出来。
“你……”黎山盯着潇瑶脖子上的痕迹,欲言又止。
“我没事!”潇瑶知道他想问什么。
“没事就好!那我出去了。”黎山指了指房门。
“别告诉他……”潇瑶在黎山快要出门的一刻小声哀求道。
黎山点头,出了卧室。
秦钰遥离开帝江的第二天,宁长江仍旧在搜查,只是没有之前那般频繁,沈修离也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潇瑶的停职处罚也结束了。
这天,她下班回到公寓,先是打水烧着,刚刚进到卧室褪下外衣,耳畔便传来男人嘶哑的声音。
“脖子怎么回事?”
潇瑶整个人呆在原地,她没有应声,应该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早已溜走的阳光此刻无情地把好不容易捂热的空气留在寂静的卧室里,嘶哑的声音一出,四周的空气好似凝固一样。
虽然没了阳光,卧室里还是亮着的。
微风轻轻灌进来,在潇瑶瘦弱的背影裹了一圈,卷得薄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背上,使得她颈上的痕迹更加清楚地袒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潇瑶停下了所有动作,瞳孔微微怔了下,几乎忘了呼吸。
她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也僵硬地愣在原地,仿佛处于寒冷的冬季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大床上,沈修离的面色没有恢复丝毫的起色,他抿了抿干涸得开裂的唇瓣,嘶哑着声音再问:“回答我!脖子怎么回事?”
潇瑶没有回应沈修离,也没有转身,她感觉自己身出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身体被无数的荆棘紧紧地吞噬了一样,无法动弹。
卧室里的气氛冰冷得瘆人。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黎山从外头推开。
人没进来,声音倒是传了进来。
“潇瑶!水涨了,怎么还不煎药?”
忽地,黎山发觉气氛不对,挺身迈进来,整个人猛地单膝跪在地上:“家主!”
沈修离没有搭理黎山,黎山也默默地跪着。
半晌,男人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你是用身体换来的药!”
闻言,黎山猛地抬头,本想解释来着,但到嘴的话却死死地噎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黎山以为潇瑶会解释。
“是啊……”一道显得极其无力的嗓音轻轻飘进沈修离和黎山耳朵里。
潇瑶深呼了口气,左手往上捂住后颈上的痕迹,咬牙身出还带着伤的右手随便翻了身干净的衣服,缓步迈进了浴室里。
她擦过黎山身边时,用着只有黎山能听到的声音说:“什么也别说。”
黎山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默默地退出去给沈修离煎药。
床上,沈修离面色除了白,没什么表情,他侧头盯着窗外发神。
而浴室里,喷头下,潇瑶纤细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水滴顺着她皙白的肤色滑落在地上汇成一股股小支流争相钻进了通道里。
她仰头正对着喷洒冷水的喷头,像忘了右肩胛骨上已经开始化脓的伤一样,抬起双手捂住脸颊,也不知是水还是眼泪从她挂着红的眼尾滑出来。
突然,她把双手移到后颈上用力地挠起来,没几下就一片通红,她觉得这样还不够,来到洗漱台上方的收纳盒里拿出刷子狠狠地刷着,她恶心这样这样的自己,有了沈修离身上却还留着别的男人的痕迹。
恶心!恶心死了。
可是……她能怎么办?
“家主,药煎好了。”黎山把药端进来放在床头的柜台上。
“拿走!”
声音带着满满的嫌弃。
是的,他嫌弃!他嫌弃这药是潇瑶用身体从秦钰遥那里换来的。
他沈修离就算伤口溃烂死掉,也不想碰到这药。
刚才浴室里走出来的潇瑶看了沈修离一眼,而后又听见他说。
“看着恶心。”
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句话是沈修离故意说的。
“再怎么恶心不也是我用身体换来的?你就当是我不枉费劲心思从秦钰遥手里拿回来的,赏个一两口作为鼓励。”潇瑶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力道,不轻不重,不紧不慢。
黎山觉得,潇瑶好像一句话把事情给弄严重了。
沈修离的目光狠狠地放在潇瑶发红发肿的脖子上,愣是没能怼回去,冷眼将药喝进肚子里。
从那以后,两人没在说话,黎山也是,每天除了给沈修离煎药,压根见不到他人。
潇瑶每天早上把早餐做好放在冰箱里,然后一头栽进工作里,这几天一组接到了比较大的任务,上头还有些重视,所以她早上去得早,晚上回来沈修离要么睡下了,要么低头处理事情,两人可以说是零交谈,如果不是潇瑶在闭目休息的时候能听见沈修离的手指敲打在电脑上的声音和睡觉时细微的呼吸声,她都要怀疑,这间公寓里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出任务的第三天,潇瑶带着一组成员扮成普通的客人潜入一所名为“新时”的会所里,正当众人等她下口令逮捕里边的人时,迟迟没听见潇瑶的声音。
等了约摸三四分钟,万允康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拿出对讲机,轻声呼叫潇瑶:“队长!可以发令了。”
“……”
没人应。
“零一零一,听到请回答!”万允康唤了个人呼叫。
“收到!收到!零五请讲。”厕所里,李惺小声回答。
“队长有没有和你在一起?”万允康问。
李惺:“没有!在半路和队长分开了,发生什么了?”
“联系不上队长!”万允康抬眸扫了下四周,决定通知所有人:“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联系不上队长!再通知一遍,我这边联系不上队长!有谁和队长在一起?”
“零四这边没有!”
“零二这边没有!”
“零七这边没有!”
“……”
没有联系上潇瑶,众人一下子慌了神,像众多蚂蚁失去了蚁王的庇护一样。
潇瑶进了医院,医生说由于过度疲劳,加上肩胛骨上的伤口严重化脓造成伤口细菌感染,这才引起的高烧,打一针吃点药休息两天烧就退了,但是伤口就难说了,严重的话右手可能会废掉。
最让人感到悲凉的,莫过于醒来时,发现自己身边空荡荡是,什么也没有。
一睁眼,映入潇瑶眼帘的,是一片白,她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张嘴,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
为何她对这幅光景如此熟悉?
潇瑶转了转眼珠,脑海里闪过一抹高大的背影,只是她并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是谁来着,她应该认识的。
一袭墨色长袍,披散着长发的男人,是谁来着?她记不得了。
锦……锦什么?
不能想,一想头就痛,脑袋里就像装的跟针似的,只要一触及那个陌生的,被封闭的领域,她的头就痛得不行。
不能想!不能想!
对了,兴许是沈修离也说不定。
是沈修离!潇瑶这样告诉自己,她的头终于不疼了,因为她没在逼自己去想。
手机铃声把她拉了回来,她拿起手机接通。
荣敬文知道潇瑶的事后,就急忙打了电话,只是没人接,这会儿终于打通了。
“听林风说你的又添了新的伤口?怎么回事?”荣敬文急切道。
“没事!只是之前没处理好,现在引起了不适,让荣叔担心了。”潇瑶侧头望着被风吹得飒飒作响的树叶。
荣敬文怎会不知道她这是在敷衍:“女娃娃家家,爱惜自己啊!别动不动就一身伤,我给你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你好好养伤。”
潇瑶没有回答。
荣敬文又唠叨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潇瑶输完液,发了个消息给一众人,独自离开的医院。
潇瑶没有回公寓,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位置。
夜晚来临,沈修离坐在暗沉的客厅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没有一点儿动静的玄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面色起了变化,他抬腕看了下手表,时间指在22:07分,已经很晚了,玄关却一直没有动静,好像……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沈修离又等了十几分钟,终是耐不住性子打电话给黎山。
一接到电话,黎山就火急火燎地四处寻找潇瑶的消息,但是无果,他硬着头皮打发消息给林风。
黎山:潇瑶没回家,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两分钟后
林风回复:她没有回家么?她今天发烧进了医院,为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去告诉你家先生,如果不爱潇瑶的话,别耗着她,连自己老婆伤口化脓都不知道的人,我认为他没有资格留在潇瑶身边,具体她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黎山看完,回复了谢谢后没在打扰他。
盯着消息看了好一会儿后,黎山把林风发来的消息转发给了沈修离,不过那边并没有动静,黎山也没在意,继续四处寻找潇瑶。
潇氏夫妇所住的小区门口的一个小角落里,一抹单薄的身影坐在草堆上,仰头望着高高的楼层,她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没有过间断。
小区保安时不时地往这边看完,深怕一个不注意人就溜进去干什么坏事,不过这个女人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怎么想都没想起来。
小区保安低下头玩了会儿手机,再抬头人就不见了,吓得他连忙调监控,发现人走了,那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潇瑶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早就关机,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第二天早上十点,顾东君把潇瑶的地址发给沈修离,他忍着身上的痛上了车。
昨夜,他看着黎山转给他的短信,陷入了沉思,后来听黎山说:她肩胛骨的上是故意让南川打伤,目的是为吸引秦钰遥的注意和……沈修离的伤药,她脖子上的痕迹可能就是在去取药的时候被秦钰遥威胁,但没事。
当然这只是黎山的猜测,有没有事他不知道。
潇瑶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制服,顾东君可是花了点功夫才在一个破败的公园里找到的。
一辆普通的商务车缓缓停在一座破败的公园前,随后一抹微微勾着身体的俊影从商务车里走下来,用了一些时间才来到潇瑶边上。
沈修离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屈腿坐在潇瑶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一对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相扶持着遛狗,那只狗看着也是上了年纪的,老爷子不知道对着老太太说些什么,逗得老太太咧嘴笑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白头偕老啊!